沈知聿把叢京帶了回去，開車，一路帶著回老宅。

天際已經完全深黑了，叢京坐在副駕上連安全帶也沒系，說不出話，只能拼命抑緒忍住眼淚，試著和沈知聿說話，沒用，他生氣的時候也知道，任是誰說話也不會理。

到了地方，沈知聿拽著叢京就進去，無視崩潰的緒，的掙扎，也不管服都被他拽什麼樣。

他眼里仿佛什麼也沒有了。

進門的時候叢京差點被絆倒他也沒停，拽著上去。

沈淑和宋善思今天都在，本來宋善思該上學的，沈淑給請了位知名私教老師，準備帶就在家和老師見見面，大家還是剛聊完，準備和善思回家，明天還要準備上課。

結果剛出門就到這一幕，大家都愣了下。

沈知聿上得毫無平時的風度，叢京更不用說，就跟在哪進行了一場仗了似的，大家本來想問問況，沒想倆人就跟聽不進去一樣，渾帶風似的就進去了。

幾人都看呆了，之后沈淑遇著姍姍趕來的王叔才問：“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了，吵架了？”

王叔也不明白，這位樸實的中年人著氣，說：“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聽說知聿在叢京學校跟人打架才趕過去，沒想到就看到叢京在哭，然后知聿就把人給帶回來了，我還擔心呢，我怕他跟叢京手。”

“手？那得去攔著。”

那邊，沈知聿一直拽著叢京直到進了書房，把甩進去，然后把門關了上，摔得震天響。

聽到這聲靜大家都急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非要這樣，但大家都在勸，全在拍門。

“知聿，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非要手，你先冷靜，開門。”

屋，叢京頭暈眼花地癱坐在地板上，早已哭得岔氣了。

外面的人還在拍門，沈知聿卻充耳不聞。

他眼眶生紅地看著：“你想干什麼，你想去哪，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死才行，我明明把一切都給你了，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叢京搖頭，說：“不是。”

他輕笑：“別人就是那麼好，非要跟別人走，跟他一起吃飯，去網吧，跟他開房，叢京，你干的事真好，真好。”

“不是那樣……”

的服被他提起來，叢京無助地著他。

他拿過桌上的手工剪刀，塞到手里，著握住，著對著自己脖子，說：“叢京，你把我殺了好不好，把哥哥殺了，這樣你想干什麼都沒關系了，干什麼我都管不著了。我求求你，不要讓我活著了好不好。”

叢京拼命握住了，不肯讓他摁著往前進：“哥，不要這樣。”

沈知聿看著，發覺到這時候對他都還是憐憫的。

可是他要的是那份憐憫嗎，是的可憐嗎。

不是，從來都不是。

他松手，往后退，叢京了力坐到地上，剪刀也掉了下去。

他垂著眸，忽然想到了這一切。

他真的想問和別人到底是怎麼樣，是真的一定那麼喜歡，還是單純而言不喜歡他而已，和別人一起逛街，一起上課，肯定很開心吧。

起碼，比和他在一起開心。

沈知聿往后靠到桌邊，手撐著桌面，毫無神地看著叢京，看著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面的。

那麼，是他一手養起來的小鳥，他平時兇都舍不得兇一句，可是，今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那樣對。

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說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什麼都給你。可是，我本來也是很驕傲的人，我沒有那個習慣，為了誰，低聲下氣，去求，去舍下面子。”

他什麼都能接，唯獨對別人心，如果，如果叢京的喜歡不是和他一樣純粹的，那他也不要了。

這份所謂的，不要也罷。

一年而已，放手也罷。

沈知聿轉過，想去拿桌上的煙，手在抖，拿都拿不起來。

最后他把那包煙攥到了手里，說：“全你。”

他的聲音輕得他自己都聽不出。

他說：“我放過你，以后，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想去哪里也可以，離開沈家，現在，立刻，馬上。以后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他停頓，閉眼，語氣又變得憎恨，一字一句。

“往后哪怕你再出現在我眼前一次，我都嫌惡。”

叢京沒有吭聲，只是哭，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沒有說話，而是撐起子慢慢站起來，去收拾東西。

后傳來細碎揀東西的聲音。

夾雜著的泣。

沈知聿心尖習慣地輕，卻沒有回頭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