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幕府的直屬領地,幕府在奈良城設置了奈良奉行來統治附近的一片領地,而奈良奉行的廳,在奈良被立花宗茂軍攻破之後,就為了立花宗茂的住所,他也在這裡指揮自己的大軍和幕府軍對抗。
聽到了島津道久的建言之後,立花宗茂輕輕地抬了一下腳步,蒼白的頭髮和鬍子也隨之微微抖。
島津道久是薩藩藩主島津忠恆的親信,也是他現在手裡的薩藩軍的指揮。而薩藩軍也是他部下這支大軍的主力之一,同時,由於島津家的地位不同尋常,所以這支藩軍也擁有十分大的獨立,雖然表面上一般還是聽從著立花宗茂的指揮,但是卻不能完全說沒有自己的心思。
而在如今面臨艱難的困局之後,島津道久的心思就開始活泛起來了,這陣子因為和井伊直孝軍的連場大戰,他們的部下損失有些大,而他不願意在如今繼續蒙這樣的損失了。
島津家通過和大漢使臣的易,現在已經為了獨霸整個九州島的大名,他們已經沒有更多的要求了——而且他們也知道就算提出更多的要求,大漢和朝廷也不會答應,所以他們並沒有多戰鬥到底的意志。
之前跟隨周璞進軍的時候,一來島津家也只是必須清掃北方的威脅,所以作戰時分積極,二來周璞進軍也十分順利,沒有讓所部蒙過多損失。可是現在,大軍已經打到了畿,島津家暗地裡已經開始覺得這場戰爭跟自己沒有多大關係了——不管輸贏,他們的領地現在都已經不會到威脅,所以他們現在的作戰積極已經變得很低落。
在這樣的況下,島津道久向立花宗茂進言要求撤退也就十分正常了。
不過正常歸正常,立花宗茂卻並不想採納這位部將的建議。
「現在撤軍不得其時。」他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又掃了對方一眼,「眼下幕府派出這樣一支大軍過來,又是井伊直孝本人親自領兵的,那就說明這次他們是要跟我們大打出手,如今畿剛剛落到我軍的手中,人心還沒有穩定,如果我們撤退,幕府大軍勢必會深到畿,然後讓畿重新,而原本四散的幕府殘餘勢力也勢必重新作……所以我們繼續守在這裡是最好的,這樣的話井伊直孝就無法他顧,朝廷也可以儘快重整近畿。」
「大人說得好是好,可是如今我軍形勢可以說是危如累卵,如果繼續釘在這裡的話,難保不會被幕府大軍所垮……如果我軍潰滅的話,那形勢豈不是更加……」
島津道久剛剛說到這裡的時候,就發現立花宗茂瞪住了自己,雖然對面是一個看上去行將就木的老人,但是這一瞪眼,卻還是讓他有些頭皮發麻,裡的話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這話有何據?」立花宗茂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對方,「如今敵軍確實氣焰囂張,但是他們無非是一時勇而已,這些天來他們雖然不斷進攻,但是不是屢次被我軍擊退,只能無功而返嗎?我軍現在絕沒有到危如累卵的時候。」
「雖然每次都被擊退,但是我軍創很大。」島津道久大起膽子回答,「敵軍顯然擺明了是要和我軍不斷消耗,削弱我軍的實力……如果繼續在這裡耗下去的話,恐怕就難以招架了。」
「你為島津家的人,難道還會害怕戰陣嗎?」立花宗茂繼續反駁,「我為主將,你應該聽從我的命令,既然現在還能抵擋,我們就決不允許撤出奈良,而應該繼續留在這裡!」
「大人想要搏個百萬基業,這一點在下十分理解,可是我們島津家卻不能為了大人的私業而蒙如此損失了!」眼見立花宗茂完全不聽從自己的意見,島津道久也有些惱怒了,「不瞞大人說,之前我們藩主已經和天使大人達了默契的,我們協助大漢拿下九州,然後幫助大漢繼續北上打擊幕府……但是只以近畿為限,只要打到近畿,我們島津家就可以不再奉陪!如今我們已經打到了奈良,而且為了大人已經努力戰了這麼久,我們已經夠對得起大人了……」
因為從未聽說過島津家和大漢使臣有過這樣的默契,所以立花宗茂不吃了一驚,在吃驚之後,隨其後的就是惱怒。
「難道你還想要臨陣逃不?」他怒叱了對方,「我不管你現在有什麼顧慮,也不管之前你和大人有什麼默契,總之現在你就是我的部下,理應聽從我的命令和指派,不允許有任何異議,你若是敢於不服從,那就是抗命,你若是膽敢獨自領兵逃,那就是無恥的懦夫,我絕對會將你軍法從事!」
就在這時,從遠又傳來了一陣轟鳴聲,然後又有鋪天蓋地的嘶吼向這裡傳了過來。
立花宗茂馬上停止了對島津道久的呵斥,然後馬上走出了住所。住所在城牆的高,所以他一出來,馬上就可以看到城外的景象,他發現果然是對面發了新的一進攻,一支黑的大軍正在向他了過來。
從放眼所及的規模來看,這次的進攻比之前幾次的進攻規模還要大,看來井伊直孝也是心裡焦急了。
他馬上做出了決斷,然後又跑到了島津道久的面前。
「現在敵軍已經對我軍發進攻了,我等每個人都有抵敵軍之責,再互相爭吵的話只會削弱我們自己,還會讓大軍險地,你必須要繼續聽從我的調遣,否則我將會將大人和你家藩主一併直陳此事,讓他們來評斷!」
島津道久現在倒沒有說什麼,只是低下了頭,倒不是他害怕立花宗茂的威脅,而是在現在敵軍又發進攻的況下,再爭吵甚至訌的話只會讓大軍敗潰得更快,甚至他還不能逃,一逃的話肯定會被井伊直孝追擊至死。不過他的心還是不服的。
「總而言之,之前你們所部拼盡全力損失巨大這一點我也知道,所以這次你們就留在城協防吧,早點恢復力,等待我的調遣。」這時候,立花宗茂突然又轉變了語氣,「你放心吧,井伊直孝這個人謹慎過分,他更加害怕我,所以我親自迎擊的話他會遲疑,絕不至於拚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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