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給自己的失期是三五天,現在兩倍多的時間過去,昨晚收工回酒店,下意識就編輯了條消息:【在干嗎?】
打出最后那個問號時才恍然,跟蔣城聿已經分手。
今天是分手的第十三天。
沒第一天那麼煎熬了。
沈棠翻了一頁劇本,集中神看下場要拍的戲。
皇上立儲,群臣爭執不下,后宮也是暗流洶涌。
看著看著就不由分神。
“棠姐,有消息。”助理給手機。
沈棠思緒回來,是條手機短信,來自陳南勁號碼。
【棠棠,很抱歉,《那年初夏》里你試戲的那個角,團隊開了幾次會,意見一直不統一,那是給一諾的劇,你樊阿姨有點高興,我不想讓不高興。以后要是有合適你的劇本,我給你推薦。】
意思再明顯不過,這是拒絕了讓出演。
剛看完消息,莉姐的電話跟著追進來。
“我接到樊玉助理的電話,說你試戲被刷。”這部劇徹底黃了。
莉姐現在顧不上失落,氣憤不已:“樊玉的那個小助理,口氣狂得不行,還真把自己當個玩意兒了。對了--”
莉姐摁著眉心,“樊玉助理還說陳導也給你發了消息,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沈棠:“剛收到,你電話就進來。”
“說了什麼?”
“還能說什麼。”
“也對。”莉姐嘆口氣,自我寬:“黃就黃了,一部戲而已,沒什麼大不了。本來是想爭取來給你錦上添花,沒有也無所謂,你別放心上。”
沈棠問:“確定是樊玉的助理打給你的?”
“對啊,怎麼了?”
“沒什麼。”沈棠借口要看劇本,掛了電話。
回復剛才陳南勁號碼發來的短信:【以后不要再給我發消息,你不覺得惡心?我惡心。】
手機那頭的樊玉看到這條回復,心里舒坦不,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跟陳南勁聯系。
刪了對話框。
手機放回原。
陳南勁最不喜歡別人看他手機。
為了《那年初夏》這部劇,傷了心,可陳南勁還是決定要把角給沈棠。真要由沈棠演,一諾就了陪襯。
而也堅決不許沈棠跟陳南勁朝夕相。
陳南勁在隔壁會議室開會,只好先發制人給沈棠經紀人打電話,這段日子太被,希能通過冷戰讓他妥協。
然而毫無效果。
今天這個會議,就是決定什麼時候宣沈棠主演。
沒法坐以待斃。
半小時后,散會,陳南勁回辦公室。
看到樊玉在他辦公室,他蹙了蹙眉,沒吱聲。
樊玉板著臉,心里頭的委屈如雨后春筍,破土而出,瘋狂生長,“陳南勁,為了一個劇本,你至于給我臉看?”
陳南勁吵累了,不跟爭論。
樊玉懶得再繞彎子,繞也繞不過去,“我剛剛已經通知沈棠經紀人,這次無緣合作,以后有機會再說。還有,我已經跟另一個演員簽了合同。”
陳南勁猛地抬頭,忍無可忍:“樊玉,你到底想干什麼?”
樊玉站起,雙手抱臂,懂得怎麼才能化解這次矛盾:“不干什麼,我嫉妒我吃醋,我害怕連累一諾。”
“為了沈棠,你都不把我跟一諾放心里。你知不知道現在狗仔有多敏,蛛馬跡都能將老底翻個底朝天。”
拿分寸,以退為進:“是我不對,我承認。你真要想給沈棠介紹資源,我不攔著,畢竟也是你閨。”
漂亮話,信手拈來:“要是你覺得不方便,我也能給沈棠介紹,但就不能讓進你的劇組,人多雜,一不小心都能讓人瞧出端倪。你又不是第一天在這個圈子,輿論有多恐怖,你不會不知道,我真的害怕。”
示弱跟威脅并用,“我都跟人簽了合同,難不你還要打我的臉跟人毀約?你真要執意讓沈棠演,我只好讓一諾退出,省得被人拿來比來比去,我舍不得兒被人那樣說。”
該說的話都被說盡,樊玉見好就收,給他整理桌上文件。
“樊玉,凡是都別太過。”陳南勁面無表,徑自去倒了一杯茶。
他站在窗邊,無心喝茶。
想到父親春節時的客氣疏離,想到那次見到肖真,應該跟他一樣,也是找了那麼多借口去看棠棠的吧。
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想認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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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導演甚是激,之前還擔心沈棠拍不出他想要的效果。
沈棠臉上掛著兩行淚,直直走出了片場,誰都沒理睬。
助理拿著水杯和包,默默跟在后。
戲后,誰都不敢打擾。
剛才的哭戲,也是劇里唯一一場哭戲。
只有絕的眼神和失的眼淚,沒有任何臺詞。
霍騰聽過跟沈棠演戲有關的小道消息,說戲后需要很久才能出來。這部劇,應該是戲很深,經常一個人坐在那發呆,半天不說一句話。
他也跟著沈棠走出去,想幫緩和緒。
剛才那場戲,他跟劇里的徹底生分。
沙場上出生死的,最終抵不過帝王的薄。
“吃塊點心。”他將桌上擺放的道拿了一塊出來,是真的點心。
沈棠搖頭,“假惺惺。”
霍騰笑,對戲深信不疑。
他跟并肩站在殿門口,“今天這場戲拍完,接下來的戲份都會輕松些。”
沈棠沒有戲,在想戲外的事。
想著陳南勁那條短信,又突然特別想念蔣城聿,以前心不好時,聽聽他聲音就被治愈得差不多。
隨后耳邊縈繞著他那句‘沈棠,你想沒想過,分手后,要是遇到合適的,我也會再找,我們就回不去了。’
竟然威脅。
霍騰自顧自吃著那塊點心,又甜又膩,“風大,你要不要進去?”
沈棠依舊搖頭,“我一會兒打個電話。”
霍騰見緒平復不,“打完就進去,心里要是還難,你找我,我這套服裝不換,任由你出氣。”
沈棠臉上總算有了笑意,“沒事,戲不深。”
霍騰放下心,馬上還有他的一場重頭戲要拍。
助理拿出手機給沈棠,自站在幾米外。
這是沈棠第二次打陳南勁電話,距離剛才他那條消息,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
陳南勁和樊玉還在辦公室,空氣沉默,陳南勁始終沒跟樊玉說話,樊玉已經將辦公桌上收拾整齊。
他氣就氣吧,反正目的達到,今天就讓著他。
就在這時,桌上手機響起來,沈棠的號碼跳在屏幕上。
樊玉眉間一跳,心隨之跟著提到嗓子眼。
以對沈棠的了解,沈棠心氣那麼高,在看到了那樣的短信后,不可能再主給陳南勁打電話。
說不定直接拉黑了他,以后在公共場合遇到也不見得多看他一眼。
可現在什麼況?
陳南勁看到那個能倒背如流的號碼,趕放下茶杯,這回沒避著樊玉接聽,“喂,棠棠。”
他以為沈棠是來興師問罪,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電話里沒說話聲。
只有橫店呼呼的風聲。
沈棠此刻站在大殿外的臺階上,俯視宮闈。
大殿,正在拍攝皇上立儲君這場戲。
在這部劇里,跟霍騰生的長子,無緣皇太子之位。
《笙簫之緣淺》說的就是跟霍騰這一輩子,他是不得寵的皇子時,與他并肩征戰沙場,他登基后,們漸行漸遠。
深又怎樣,無奈緣淺。
“棠棠?”陳南勁又喚一聲。
沈棠在《笙簫之緣淺》里,擅長步兵殺敵,可最后被宮闈困住,像折了翼的鷹隼,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善于宮斗,所以沒能為自己的孩子搏一個太子之位。
在劇里不會的挑撥離間,不代表現實里不懂。
“棠棠。”陳南勁始終耐著子名字。
他確定在聽,只是跟他僵持。
沈棠著數不清的大殿下的臺階,“陳南勁,你是不是希我徹底消失,這樣你人生的污點就能被洗白,就沒人知道你還有個兒,還有段荒唐又不被承認的婚姻。”
陳南勁心如刀絞:“棠棠,你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就不想看到你了?什麼你是我人生的污點?沒有,爸爸從來沒這麼認為過。你剛出生時爸爸有多你,現在還是。”
沈棠一步步給他布局,“說這些就沒意思了,短信里敢說當面就不敢了?”
陳南勁一頭霧水:“什麼短信,我什麼時候給你發過短信?”
沈棠冷笑:“陳導,您記這麼差,還是做了之后又開始后悔,不想承認?”提醒他:“一個小時前。”
陳南勁再遲鈍也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他冷冷地看向樊玉,竟然拿他的手機給棠棠發消息。
樊玉很見陳南勁這樣冷帶怒的眼神,知道這是到了陳南勁的底線,翻男人的手機還用男人的手機發消息,這是所有男人的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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