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長玉覺著若當真是這樣,那八真是找爹娘尋仇的了,只是想不通,自己爹娘已故,那些人為何還不罷休,道:“我回頭問問王捕頭。”
等樊長玉離開閣樓后,謝征才強撐起,從堆放在床頭矮凳上那堆滿是污的里,出了他從雪地里撿起的那塊腰牌。
拿在手上擰眉看了一會兒,回了手心里。
那腰牌,是魏家死士所有。
天地玄黃,此次前來的竟是玄字號的死士。
可這些人又不是來殺他的,甚至沒發現他躲在這里,那頭目在最后關頭才認出了他。
但為何認出他后是那樣一副神,當即就自絕了?
擺在眼前的謎團越來越大,唯一能揭開謎底的,似乎只有那子父母真正的份了。
那一武藝尚且如此高強,父親應當也不是泛泛之輩,只怕并非死于普通山賊之手,也是死于喬裝山賊的死士之手。
母親牌位上那個沒有姓氏的名字背后也有乾坤麼?
謝征按了按眉心,有心想傳信給舊部,讓他們暗中查一查那子父母的來歷,眼角余瞥向了翅膀上纏著紗布,正趴在樓板上大快朵頤一碗切碎的豬的海東青。
那碗碎是樊長玉切的,海東青救了長寧,伙食從豬下水升級了鮮碎。
它在雪地里滾過好幾圈,總算是又白回來了,此刻張大了喙剛叼起一大塊,一抬頭就見謝征正盯著自己。
海東青一雙豆豆眼同主人對視著,僵持了片刻,邊的終究是“啪嗒”一聲掉回了碗里,傻氣又無辜地看著他。
謝征冷著臉移開視線。
罷了,魏家鷹犬已注意到了這邊,也不指再用這蠢東西去送信。
那姓趙的商人若當真是來投奔他的,倒是能借他名下商鋪將信件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出去。
距新年還有幾日,他讓對方在年前將那銀票換做二十萬石米糧,想來過不了多久便會有回復了。
口中的飴糖化完了,舌尖只剩一淡淡的甜味兒。
他這才往窗外看了一眼,糖他已吃完了,給他糖的人卻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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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長玉去縣衙一趟,將謝征說與的思路告知了王捕頭,王捕頭聽后卻只沉默搖了搖頭,說:“這案子已經結了。”
樊長玉詫異:“幕后兇手都還沒找出來,怎麼就結案了?”
王捕頭道:“死在松林里的那些人就是兇手,他們是清風寨的山匪,年節里山匪謀財害命,再常見不過。”
樊長玉心說那怎會是山匪呢,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本想爭辯一二,及王捕頭的眼神,到了邊的所有的話又都咽了回去。
倒也不難猜測縣衙為何這般急著結案。
馬上就要過年了,突然出了這麼多樁命案,且不說百姓怨聲載道,縣令向州府那邊也不好差,必須需要盡快找到一個理由結案。
剛好那些蒙面人又是山匪打扮,眼下死無對證,說是匪賊謀財害命,自然是最好的理由。
縣令只需要一張告示說近日山匪猖獗,讓全城百姓都外出當心些,便安了民心。轉頭再寫一封請求剿匪的折子遞去州府,其他責任也能推得干干凈凈。
畢竟清風寨匪患多年未除,已是薊州一大結癥。
王捕頭只是一個小捕頭,縣令那頭施要結案,他又能說什麼。
樊長玉心有些沉重地向王捕頭辭行,王捕頭送走到門口時,說了句:“要不你變賣了你家鄉下的豬棚和房地,先去別避一避,我估著,是你爹早年在外邊走鏢得罪了什麼人。”
樊長玉知道王捕頭是好心,向他道了謝說會回去好好考慮,心下卻有一瞬茫然起來。
離開麼?
在臨安鎮住了十幾年,從鎮東頭的一塊石頭到鎮西邊的一棵樹,都是悉的。
留在這里,或許還有機會查清爹娘真正的死因,但再來這麼一場刺殺,和胞妹能不能活命都不敢保證。
背井離鄉,去外面闖是不怕的,只是爹娘葬在這里,和長寧的便也埋在了這里,離開肯定是有些舍不得。
走出縣衙大門后,樊長玉紛的思緒便已平靜了下來,看了看雪后的長空,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等言正的傷好些,就同他說離開清水縣的事吧,他若不怕再有仇家來尋仇,愿跟著一起走,就捎上他。他若有旁的打算,一紙和離書一寫,再給他些盤纏,們二人也就算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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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長玉回鎮上后便去鋪里收拾了些東西,年后是鋪子轉讓的最佳時期,既然打算要走,就先把鋪子和鄉下的豬棚田地轉賣了。
宅子樊長玉打算留著,將來若是回來,還有個歸,那是和爹娘住了十幾年的地方,樊長玉舍不得賣。
在鋪子里乒乒乓乓收拾東西,路過的人以為樊家鋪又開起來了,瞧見案板上沒擺東西,還有探頭問何時再開張的。
樊長玉怕節外生枝,沒把要轉讓鋪子的事這時候嚷嚷出去,只說打算年后再開。
正收拾著,鋪子外有人扣門,樊長玉頭也沒抬地道:“今兒不做生意。”
門口傳來一道蒼老的話音:“我這老頭子的生意也不做了?”
樊長玉抬頭一看,見是溢香樓的李廚子,有些歉疚地道:“抱歉李師傅,近日家中出了些事,到年底我都不打算開這鋪子了。”
李廚子聞言擺擺手:“是我們東家想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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