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老師。”金士上這樣說著，下一句又是，“不過這些都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倒也不必這麼較真。”

“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鬧？”林漾截了話，冷笑勾，“阿姨，那我說你也是勾引功上位，和你現在的先生結了婚，你會介意嗎？”

“你！”

“林漾！”

老錢和金士的聲音同時響起。

陶文霜也呆滯住了，沒想到林漾能說出這話。

“不過都是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鬧罷了，阿姨你也不必較真。”林漾用的話來反駁。

金士面上掛不住，氣的子都在抖，聽見老師說要不回家跟孩子父親再商量商量時又突然笑了：“是啊，子不教父之過，我回家一定會讓我先生、孩子父親親自教導的。”

“子不教父之過，既然陶文霜爸沒來，那阿姨你作為的母親替向我道個歉應該也能說得過去。”林漾直視著。

金士猛地站起來，板凳劃出“刺拉”的尖銳聲：“林漾，你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給你道歉？”

就這麼兩句就讓惱怒了，林漾覺得沒意思，轉向一直懵的陶文霜，輕描淡寫道：“陶文霜，你要不要把你‘媽’帶回家歇歇，別讓在這發瘋。”

“媽”字被林漾強調。

金士拿起包，攏了一把頭發，臉鐵青：“讓我給你道歉，你爸天天還得跪在我面前給我道歉，你也不看看自己算什麼大小姐，有娘生沒爹養，一點家教都沒，難怪你爹都不要你。”

說完，拉著陶文霜就走，鞋子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得“蹬蹬”響。

兩個老師也沒想到會鬧這個局面，林漾平常看著不言不語的，這怎麼一張口就是刺，跟陶文霜媽像有仇似的，一直反著說。

不過這麼看來，陶文霜能說出這些話跟家里也不了關系，兩老師聽了全程也知道陶文霜媽是不覺得自己兒有錯，還就覺得是小孩子不當回事。

說出的那些難聽話，也不亞于陶文霜。

老錢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班的學生，埋怨的瞥了眼三班班主任，給林漾倒了杯水：“不急著回班，你先在這坐一會，我一會過來。”

兩個老師先后出去。

門被關上，聲音也漸漸遠去，面前桌子上的那杯白開水冒著白霧，熏著酸的眼睫。林漾維持著那個姿勢不知道坐了多久，雙手在桌子下攥的很，指甲刮到掌心里的，泛起尖銳的疼。

那個人說的話難聽，但卻直白真實。因為那個人不是金士，不是陶文霜的媽媽，是林賀公司的財務，林賀現在的妻子，林賀出軌的小三——葛青。

陶文霜一家跟葛青不知道什麼時候聯系上了，這次大概是想看林漾把卓季芳過來出丑，所以直接領了葛青過來。

林漾不明白，正室和小三的戲碼，為什麼小三總是那麼理直氣壯。

杯子里的水霧漸散，倒的白開水也由熱變涼，林漾僵直的背在某個瞬間倏地彎下來，松開雙手緩緩捂住臉抵在會議桌面上，久久未抬頭。

沈妄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他要推門的作停住，口冒的火跟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著發不出來，印象中那個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人卻在這會被人欺負到一個人在角落里難過，出了一直藏的脆弱。

沈妄是真看不得這個樣子，煩躁的“嘖”了一聲。

“被人欺負了就躲在這難，林漾，你就這點出息？”他冷著臉開門進來，因為氣極，語氣都不算好。

林漾怔然地抬頭，眼角發紅，瓣被用力抿的毫無，沒想過沈妄會出現在這里，驚訝的問他：“你怎麼會過來？”

“我把人過來的。”老錢跟著推門進來，手上拿著一個文件袋，“我剛去查了你檔案，發現高三的沈妄是你哥，就把他過來了。”

剛才那些話老錢想想都心疼，陶文霜能帶著家長過來，他班的林漾就自己一個人單打獨斗，看著對面的兩人上演母深，自己卻跟沒人管一般安靜地聽著，這丫頭，也獨立得太讓人心疼。

出了這麼大的事連個家長都不過來，再聯想剛才陶文霜媽說的那些，估計林漾在家里也真是不好，沒多人疼的。

老錢看不過去，調出檔案準備打電話時，這才發現家庭關系那一欄還有個兄長。

這麼一查，才知道高三一班的沈妄和是兄妹，于是給高三老師打了個電話，把人過來了。

燈明亮的會議室，老錢看著資料檔上家庭關系那一欄，還是有些驚訝：“你兩是兄妹，你是親哥？”

沈妄本就窩火林漾瞞著家里這事提都不都，親哥這兩個字在此刻聽起來也極為諷刺，他黑沉沉的眼眸深深看一眼，冷聲道：“老師，你看我像哥嗎？”

“……”

又來了又來了，這人又回到了過年寒假那段期間，一他哥就怪氣，林漾也沒耐心了，大腦一，氣極的兩個字就口而出了：“爸爸。”

沈妄眼尾狠跳了下，染著翻涌的冷鶩：“你腦子進水了？胡扯什麼？”

被這一罵，林漾也收斂了些，想問他能不能好好說話，但礙著老師在這，只能老老實實的道歉。

老錢也不管他們兄妹這相模式，讓林漾出去等著：“我跟你哥有些話要單獨說一下。”

林漾點頭，出門時忽然想起什麼，又轉：“老師，我跟我哥的關系有些復雜，所以一直沒跟你，怕在學校讓人知道有些不方便。”

沈妄：“……”

他剛著的火又冒了點出來，這人可真有本事啊，都這時候還不忘強調一句他不是親哥，撇清關系。

“這有什麼不……”老錢話說了半截，想想這也是學生自己的事，“行，我明白，我也不是多的人，你安心學習就行了。”

林漾道了謝，轉出去時瞥了眼沉著張臉不看的沈妄，不懂他這火到底是哪來的，莫名其妙。

屋里面大概進行了十多分鐘的談，估計老錢會把那天育課上發生的事說給沈妄聽，林漾站在趴在護欄上回想了下，沒有提到沈叔叔，應該不會給沈叔叔帶來麻煩。

正想著，門被打開。

老錢和沈妄從里面出來，老錢讓晚上別忘了晚自習，說完就走了。

這會已經是下午放學時間，學生都出去買飯，從這個樓層往下去，一層的大廣場上只有幾個散步的三兩人影。

“能因為早這種問題家長，你可真給我長臉。”沈妄擰著眉徑直點燃一煙，毫無顧忌。

察覺這人臉還是不好看，林漾也沒上趕著找罵，轉而問道：“哥哥，你怎麼會過來，不是說周末才能回家嗎？”

“我要不回來你就不打算告訴我了？”沈妄忽地扔了煙，上前一步，吼，“出了這事你瞞著全家，學校讓家長你也不，林漾，你是不是就覺得自己在我家一輩子是個外人，沒打算把我和我爸當家人，我就不配當你這個哥？”

沒想到隨口的一句話能讓人發這麼多火，林漾愣了愣，低聲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沈叔比較忙，我不想讓他特意為了我這個不彩的事來學校，至于我媽……”

沒說，沈妄聽完剛才老師說的那些也明白了，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你老師今天不通知我、你就沒打算跟我說？”

他還在這個學校里，就在眼前，都沒半點消息。

“不是哥哥你說在學校里不能讓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嗎？”林漾很無辜的眨了下眼，又低頭注視著地面，用一種盡量聽不出起伏的語氣繼續道，“而且這事，確實丟臉的。”

沈妄被這話堵了下，連帶著要罵人的話也打住。

生雙手在口袋里，低著頭專心的踢著地面，只出半個頭頂，發際線的碎發也跟著主人泄氣了般的落在額頭上，沒了朝氣。

他家的人何時過這種欺負？別說這人現在是他的妹妹，如今他沈妄還在這個學校，那些人都已經欺負林漾欺負到他頭上來了？

真當他沈妄是死的。

他沈家的人，他沈妄的妹妹，還不到外人欺負。

那一刻，沈妄做哥哥的良知被無限放大。他抬手，修長干凈的五指落在頭頂，下一秒，沒等林漾驚詫抬頭，他用了力，不自然的用掌心了兩下，放緩了語氣：

“多大點出息，你哥罩著你。”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