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元初寒長長嘆口氣,“將所有在帝都的管家召集起來,給我爹上柱香吧。”大仇已報,他也能瞑目了。
陸潛重重點頭,“是。”這一口惡氣終於出了,陸潛不是一般的激。
“之後陸先生你出時間來,與我回一趟郴州。小皇上答應我塑一個梅震南跪著的銅像,我要把它放到我爹的墓前。”讓梅震南永遠的跪著。
“好。”讓後世的人都知道,這梅震南到底有多險惡毒。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那聲音好似要將房頂都打穿一樣。
元初寒與離均沒有睡著,靠在離的右側,元初寒抱著他的手臂,就這樣聽了半夜的雨聲。
天亮了,雨聲也漸漸停歇,離也起進宮。
元初寒先他一步跳下牀,端來水盆巾給他清洗。
離著的服侍,儘管有些手腳的,可是他很滿意。
“你不要太著急,若是撐不住的話,就讓人扶著你。辦完事了就儘快回來,別在宮裡拖沓。不要有大作,儘量別擡左手。”幫他穿服,元初寒一邊囑咐,要囑咐的很多。
離但笑不語,聽著嘟嘟囔囔,雖然有點吵,不過覺還不錯。
“你都記住了沒有?只看著我,倒是應一聲啊。”仰臉兒看著他,他也在低頭看著,可是卻沒應一聲。
“是。”答應,一串的話只換來他一個字。
“算了,反正你若是不記住的話,等你回來要你好看。走吧。”將他腰帶扣上,攝政王出現了。他正經的穿上服,就變得氣勢磅礴,儘管此時面無。
“單單聽你的威脅,本王就要嚇死了。”嘮叨的功力就非比尋常,離也本不想再見識其他的本領了。
撇,看著他眉眼間難掩的痛,默默嘆氣,這次餘毒復發比之以前都要嚴重。
離下樓,二樓樓梯口就有護衛在等著。前後的護著他,平安下樓。
元初寒站在窗口那兒看著,直至看著他進了馬車,纔算鬆口氣。
洗漱換服,也要出府。
離開王府走上大街,這街上的況便與前幾日大不相同,不再恍若鬧鬼似的清冷無人,百姓紛紛走上了街道。
四城門也開了,只不過出城的沒有多人,大部分都是到城門看熱鬧的。
昨天城外的大戰或許深居城的人不知道,可是住在距離城門比較近的百姓卻聽得清楚,便是大雨瓢潑,也沒阻擋那聲音。
可是今天,城外除卻雨水的痕跡,什麼都沒有。只有空氣中殘留著一些鐵鏽味兒,其實仔細辨認,那就是味兒。
沒人知道這裡死了多人,但據這連大雨都衝不散的味道來看,很多很多。
叛的鐵字軍統帥鐵城的人頭就掛在南城門,那是他喪命的地方,據說是被虎豹軍元帥司徒律快刀斬於馬下。
鐵城功夫不錯,近年來在民間也很有聲,甚至有說比虎豹軍元帥司徒律武功高。
但到底功夫如何,眼下也清楚了,死了的那個,肯定武功不如人,否則也不會死。
鐵字軍是梅家軍,圍城叛是何人所指示也可想而知。梅震南雖早就如死狗一般,可是他府中養的人卻也聲名赫赫。
更何況鐵城還是梅府大名鼎鼎鐵先生的兒子,這等犯上作,與那一撥人分不開關係。
街上議論紛紛,坐在馬車裡也都聽得到。風雲一時的鎮國公府倒了,叱吒朝堂幾十年。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也到了謝幕的時候了。
前往商行,大部分的管家都到了。
看著元初寒到來,衆人起,個個面上滿載笑意,大仇得報,想不高興也難。
“今天是個好日子,連天氣都配合我們,一夜大雨,今天就豔高照。”解開披風,元初寒走到窗邊,推開窗子,也灑了進來。
“司徒將軍追捕梅府餘孽,相信馬上就會有好消息傳回來。”那些餘孽,一直在調度指揮鐵字軍。
“司徒律自是不會放過他們,否則啊,必定在暗造謠,有司徒律的。”梅府的那羣烏合之衆,他若是放過了纔是蠢。
“司徒將軍會與梅家軍戰,實在是沒想到。”不止他們,就連百姓都議論不斷,這很匪夷所思。
“他們齷齪卑鄙,司徒律和他們可不能相提並論。”這一次,虎豹軍平有功,更聲名遠揚。
正說著,樓下主街一匹快馬經過,那馬上的人穿著很正規的特使服裝,可是這特使卻不是大齊的。
盯著那匹馬直至消失在街道盡頭,元初寒纔回過神來,這是西番的特使。
西番?莫不是蘇晏這隻蒼蠅又準確的聞到了味兒跑來了?
這邊戰剛平,城門也剛剛打開,他就跑來了,速度真是夠快。
元初寒的猜測果然沒錯,正是蘇晏來了。
晌午之際,他的隊伍就進城了,雖然人不多,可是派頭十足,任是誰看都知道那是西番太子來了。
在商行二樓看著那隊伍經過朝著皇宮而去,元初寒擰起眉頭,“這兒真是快。”
“西番太子這個時候來到帝都,不知是何居心。”剛平,他一外人,實在來的不是時候。
“管他呢,反正會帶來好消息。”估著,他是來‘呈’梅震南罪證來了。
忍不住撇,天知道那罪證是真是假,不過對於來說就是好消息。
因爲西番太子的到來,本來要昭告天下的聖旨又再次進行了修改,因爲蘇晏提供了梅震南不爲人知的罪證,勾結他西番的商家擾兩國貿易,同時搜刮錢財爲己用。
此等行徑與叛國無異,引起朝野譁然。
傍晚時分,聖旨下來了,帝都城中四張,曾經的鎮國公梅震南罪無可恕,單單是罪狀便列了十二項。
結黨營私,擾朝綱,架空皇權,陷害忠良,通敵叛國,等等等等,每一條罪狀下都有實例。
那陷害忠良下,明確的書寫了都有何人慘死他的爪牙鷹手之下。其中,便有不問政事的鄭王。
街上,人山人海的匯聚在一起,嗡嗡嗡的議論著聖旨當中書寫的事兒。
站在窗口都聽得到那些聲音,元初寒咬著牙,看著天邊紅的晚霞,恍似看到了鄭王的臉。
“小姐,咱們給老爺上香吧。”陸潛從後走過來,溫廷芳,康生等大管家都回來了。
“嗯。”點點頭,元初寒與衆人下樓。一樓大廳左側的房間裡,鄭王的靈位擺在正對門靠牆的長案上。
幾十個人,以元初寒爲首,向鄭王的靈位敬香鞠躬,大仇終報,鄭王府所有慘死的無辜生命都可以安息了。
看著香爐裡燃燒的香,元初寒長長的嘆口氣,“爹,過幾天我就回去看你。”
陸潛站在邊,看著靈位雙眸水閃爍,“老爺,您可以安心了。”元初寒做的很好,離對也很好,鄭王生前所擔心的事都圓滿了。
“王爺來了。”驀地,門口有人揚聲道。
房間裡,衆人退到兩邊,門外,離走了進來。
他臉不太好,眉目間有著很明顯的疲累疼痛之。
看著他,元初寒也無奈,今早就跟他說盡快的回府,可是這會兒纔出宮,然後又跑到這裡來了。
“王爺。”衆人拱手拘禮,離幾不可微的頜首算是迴應。
“怎麼不回府?”他走過來,元初寒手扶住他的手臂。這走近了,就看到他額上沁出的冷汗。
“一同回去。”話落,他上前一步拿起一炷香。陸潛在旁邊將那炷香點燃,隨後離向著鄭王的靈位三鞠躬。
他拜完,元初寒拿過他手裡的香進香爐裡,“咱們回去吧。”
“好。”看著,離的臉很蒼白,襯托的他的眼睛更加幽深恍似寒潭。
離開商行,元初寒扶著他走進馬車,纔算聽到他的嘆氣聲。
“很疼是不是?我算服了你了,明明告訴你早些回府去,偏偏這時候纔出宮,沒了你,地球都不轉了是不是?”拿他實在沒辦法,一邊訓斥著,一邊展開隨攜帶的袖珍卷鎮。
出銀針來,隔著服打進他口,離繃的也在瞬時放鬆了些,“還好。”雖如此說,可是額上冷汗涔涔,他好不好一眼就看得出來。
“閉。”瞪了他一眼,元初寒不再聽他說話,專心的給他鍼灸。
靠在那裡,離的脊背不再直如青松,最後,他索靠在了元初寒的上。
看著他,元初寒不的嘆氣,“折騰的自己堅持不住了,是不是心裡很舒坦?我求求你,王爺大人您也開開恩,別再折磨自己了。你折磨自己不要,我也被你折磨了。”
“從明日開始,本王便好好休養。”閉著眼睛,他低聲的說著,聽起來沒什麼力氣。
“行,希您老人家說話算話。”天知道他會不會又突然的跑出去,然後一天不回家。
“何時回郴州?”回郴州的事兒是重中之重,離自然知道。
“等你好一些吧。那個銅像也不知什麼時候給我,但想來得等到梅震南嚥氣之後。他撐不了多久了,能過這個年我都覺得很神奇,梅府的人把他照料的很好。”以爲,像他那種況應該在秋天時就會嚥氣。
離沒再說話,靠在上,好似真的睡著了。
馬車行駛緩慢,天徹底暗下來之後纔回到王府。
回來之後便是熬藥,元初寒作極快。在廚房看著火,卻聽到外面響起砰的一聲。
嚇了一跳,下一刻幾步奔到廚房門口,看見的就是在夜空中炸開的煙火。
很顯然距離王府很遠,應該是南城那邊。
砰,又炸開了一朵,金燦燦的,雖不如宮裡燃放的大,可是也很漂亮。
這會兒燃放煙火,實在有意思,元初寒也不笑,莫不是誰在慶祝梅府倒了?
對的胃口!
元初寒的猜測還是很準的,的確是城中的百姓在慶祝。
這種慶祝的法子史上第一次,連宮裡都很震驚,膽子這麼大。
不過,芷爵只當沒看見,畢竟也不能阻撓百姓開心。
翌日,元初寒早早起牀,煮藥膳粥,煮藥,小廚房裡一個人團團轉。
此時若是香附或者文在邊,必定能幫得上忙。可是倆人誰都沒在,只能自己來了。府中丫鬟很多,但不懂藥理,反而幫倒忙。
正在調整火,就聽見有人快步進院子的聲音。歪頭看出去,只見護衛的影一閃而過,上樓了。
心裡幾分不痛快,明明昨兒還說從今天開始好好休息的,這會兒又來事兒了。
走出去,元初寒歪頭看著一樓大門口,不過幾分鐘,上去的護衛就出來了。
“王妃。”一眼瞧見站在小廚房門口的元初寒,護衛立即停下問安。
“又跑來做什麼?”皺眉,語氣也不甚好。
“回王妃,西番太子登門求見,已經在大廳了。”他們也不是有事無事就往這兒跑,而是真的有事。
“蘇晏?他跑來做什麼?你去告訴他王爺不適不能見他。”神經病,進宮做客就算了,還有膽子跑到這裡來。
“王妃,王爺已經吩咐屬下請太子殿下過來了。而且,隨太子殿下而來的還有孟大夫,孟大夫找您。”不止一件事,而是幾件事。
“孟柒啊?行了,要他們過來吧。”反正也不能讓離去大廳見他們,他現在需要休息。
護衛恍似得了赦令,立即離開。
元初寒回到小廚房看著火,心裡卻泛起嘀咕,孟柒找,必定事關丹頂觀音。
這纔是當下的大事,便是看不上蘇晏,也得忍著,誰讓他是試驗品來著。
不過片刻,就聽到了聲音,元初寒看也不看,心裡自是知道蘇晏是個什麼德行,也懶得看。
然而,不去看他不代表他不能特意過來看。
孟柒進了院子就聞見了藥膳的味道,眼睛一轉就知道味道從哪兒飄出來的。
蘇晏的眼睛比之孟柒要更厲害,尋到了他的眼神兒,就徑直的朝著小廚房走了過去。
紫的華袍,在晨起的下泛著晃眼的流,就如同他的人一樣,妖豔的刺眼。
“這是毒藥還是解藥?”怪腔怪調傳進耳朵,元初寒翻了翻眼皮。
“毒藥,專門用來毒死你的。”頭也不回,元初寒也沒什麼好氣。
“你這庸醫心狠手辣,毒死本殿你可得陪葬,捨得攝政王?”蘇晏沒走進來,站在門口,他狹長的眸子流溢彩,注視著那個背對自己的人影,殷紅的脣噙著若有似無的笑。
“哼,我毒死你不知道多人得謝我。說不定你們西番得打造一個金匾來送給我,謝謝我爲民除害。”冷聲的迴應,語氣冷冷,言辭頗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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