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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與殺豬刀》 177 番外:if線 青梅竹馬(2)

秋風習習,滿院丹桂飄香。

年方四歲的謝征拿著一柄小木劍在院中練習刺的作,不斷地揮劍,手臂都已發酸,他還是不曾停下。

日頭正曬,他帶著嬰兒的臉上一片緋紅,腦門子上也布了一層細汗,眼神中滿是與他年齡不符的執拗和認真。

魏綰坐在廊下的人靠上,手持一柄墜著青玉流蘇的花鳥團扇徐徐扇著,有些無奈地同坐在側的孟麗華道:“前兩日被他父親指出劍招練得不扎實,這些天除了吃飯、念書、睡覺,一得空便抱著他的木劍練,打小子就執拗這般,當真是一點不像我,也不像他爹,倒是像他舅舅。”

魏祁林是魏嚴撥給魏綰的,算是娘家的人,在謝臨山手底下頗得重用,又同謝臨山麾下老將孟叔遠了翁婿,謝、孟兩家的關系可以說是極為親近了。

魏祁林要隨謝臨山去巡視邊防,幾月不著家,魏綰得孟麗華子重了,怕一人在家悶得慌,便邀來府上做客,同說話解乏,念念育兒經。

一來一去的,一人倒也了閨中友。

孟麗華聽了魏綰的話便笑:“外甥像舅這話可不是白說的。”

自己圓滾的腹部,“我肚子里這個疲懶得很,都到這月份了也鮮靜,我想著應是個不鬧騰的閨。它爹逗它時,它弄出的靜又頗大,嚇得它爹一宿沒睡著,第一日愁眉苦臉問我要是個小子怎麼辦。”

魏綰不由也跟著笑開:“魏將軍想要個閨?”

孟麗華眼里帶了幾分無奈:“從剛診出喜脈他便開始想名字了,大字不識幾個的人,抓著他底下一眾主簿幫著翻了好幾天書后,一臉嘚瑟地同我說,要是個閨,就長玉。從孩子滿月到周歲的,他也斷斷續續搜羅了好幾箱。”

魏綰笑問:“若是個小子呢?”

孟麗華神變得有點一言難盡,“他說小子皮實,生了就先鐵蛋、鐵牛地著吧,等大了再讓孩子外公給取名。”

魏綰沒料到平日里看著穩重踏實的魏祁林,私底下竟是這麼個人,倚著人靠,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道:“看來魏將軍是真喜歡閨。”

目一轉,看向了廊外練劍的子,又說:“我聽聞民間有個土法子,未滿五歲的孩能辨出懷胎婦人腹中是閨還是小子。”

孟麗華驚疑道:“還有此等奇事?”

魏綰笑言:“要不試試?”

說著喚起了子:“征兒,到娘親這里來。”

謝征聞聲回過頭,見母親在廊下沖自己招手,便收了木劍往廊下去:“娘親找我?”

魏綰用帕子去他臉上的汗,溫聲道:“日頭這般大,不怕曬?瞧瞧這一頭汗。”

謝征自己抬起胳膊胡抹了一把臉,說:“不曬。”

魏綰讓下人倒了杯蜂花茶水給他喝,又問:“征兒想不想要個弟弟或妹妹?”

謝征很干脆地道:“不想。”

魏綰問:“為何?”

小眉頭皺了皺,說:“哭,煩人。”

謝臨山麾下的重將這些年都陸陸續續了家,因著他們時不時便要征戰,這塞外又沒個像樣的學府,為了讓底下將軍們沒后顧之憂,謝臨山便做主讓他們家中適年的孩都到謝府私塾開蒙讀書。

謝征在學堂里,聽得最多的便是那些小頭的哭嚷聲,一哭就是半日,沒完沒了。

他一點也不想要個弟弟或妹妹,要是家里也有個天天扯著嗓子嚎的小東西了,他怕是睡覺都不安生。

魏綰也就隨口一問,怎料孩子卻給了這麼個答復,頓時失笑不已。

哄著子道:“那孟姨家以后有個弟弟或妹妹陪你玩好不好?你覺得孟姨肚子里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謝征側頭著孟麗華襦下隆起的滾圓腹部,繃著小臉答了聲:“妹妹。”

他也不知道這肚子里的娃娃是男是,只覺著是個妹妹應該就沒那麼煩人了,不然像劉參將家的小子,老是惹他,被他揍了,又嚎得跟殺豬一樣回家告狀,傳到他爹耳朵里了,他又得挨揍。

孟麗華輕著腹部,笑容溫婉:“我也盼著是個閨。”

魏綰打趣兒子:“要真是個妹妹,以后你把人娶回來,給娘親當兒媳好不好?”

小小的孩子還不知何謂嫁娶,只皺起小眉頭:“為什麼要給娘親當兒媳?”

魏綰和孟麗華都被他這無忌言逗笑。

魏綰兒子微嘟的臉頰說:“因為娘親喜歡啊。”

謝征似乎認真考慮了一下,然后說聲了:“好。”

此言一出,魏綰和孟麗華更是啼笑皆非。

-

三月后,孟麗華果真生下一

消息傳到謝府時,魏綰還有些詫異,隨即極為歡喜地備了不命人送去孟府賀喜。

坐在窗前溫書的謝征見母親忙前忙后,突然問了句:“娘親,是孟姨生了嗎?”

“是啊,征兒惦記著小媳婦呢?”魏綰壞心眼地繼續逗兒子。

謝征抿著,小手握著書卷默不吭聲。

這晚回房,他卻從自己小書案里的屜里,翻了一本空白的冊子出來,研了墨,在第一頁寫上一行小字:生辰,慶和五年正月十一。

-

一直到百日宴,謝征才正式見到了那個在孟姨肚子里呆了足足十月的妹妹。

喧嚷的前廳里,一群婦人都圍著那個在襁褓里的小不點說笑,謝征跟在母親邊,覺得無聊了,抬眼打量那小不點,卻發現也是個疲懶的,雖生得玉雪可,但眼皮總是半耷拉著,一副馬上就要睡過去的模樣,任誰抱也不哭。

婦人們都夸這孩子是個省心的,隨即又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自家孩子有多磨人。

孟麗華含笑應著,見兒沒什麼神頭,以為孩子是犯困了,得招呼客們走不開,便把給了帶孩子的嬤嬤,讓嬤嬤帶去廂房睡。

謝征覺得那小人兒是懶,不是困。

眼見小人兒被抱走,他也跟著走出了前廳,想去外邊轉轉。

嬤嬤發現了他,笑呵呵問:“小公子跟來看小妹妹的嗎?外邊風雪大,到屋子里來看吧。”

謝征覺得回絕了倒顯得自己口是心非似的,稍作考慮,便邁著小進了那間廂房。

小人兒被放進了搖床里,發現有生人進來,只睜著那雙懶困的眼靜靜看著他。

嬤嬤給蓋上了綢被,又把搖床里虎頭布囊,撥浪鼓之類的小玩意撿做一邊。

見謝征站在床邊,遞給他一個撥浪鼓笑著道:“小公子可拿著逗逗我們姑娘。”

謝征記得自己三歲時,母親還拿這東西逗自己玩,他只覺這東西咚咚咚的響起來,吵得厲害,手去抓,想讓母親別搖了。

偏生大人們看他一聽這東西響便去抓,卻以為他是喜歡,愈發起勁兒地搖鼓逗他。

那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謝征沒接那撥浪鼓,說:“我就看看。”

他盯著小人兒,小人兒也盯著他。

嬤嬤道:“我們姑娘是個好子的,極哭鬧,只貪睡了些。一會兒姑娘睡著了,小公子可不能去吵姑娘了。”

謝征說:“不困。”

手在小人兒跟前晃了晃,大抵是出生到現在,見到的都是大人,突然來了個小好幾號的人逗自己,搖床里的娃娃突然手抓住了那在自己跟前晃的手指。

謝征試著掙了下,沒掙

怕弄哭這乎乎一團的小家伙,也不敢太用力。

不過抓著他手指的那只小胖手,得跟豆腐似的,勁兒卻足,抓得也穩。

謝征只覺新奇,便也沒出來,還胖嘟嘟的手背。

小人兒似乎也極歡喜,蹬蹬兒,又另一只胳膊,還咧笑了起來。

一旁的嬤嬤笑道:“咱們姑娘喜歡小公子呢!”

下一瞬,卻見那搖床里的小不點直接抓著謝征的手指塞進了自己里。

謝征臉當即就變了,用力把手了出來,瞧著指尖的涎水,沉著臉直接去臉盆旁洗手。

搖床里的小人兒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因為沒了玩,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那哭聲也不似一般嬰孩尖細,而是運勁兒十足,以至哭聲也十分嘹亮。

嬤嬤用撥浪鼓和虎頭布囊也哄不好,把人抱起來,在屋轉著哄了一圈,還是無果。

剛洗干凈了手指的謝征沉著臉著那小人兒,最后認命般走過去,把那手指又塞進小人兒里了。

小人兒果真就不哭了,長睫上還掛著淚珠子,開始使勁兒吮他手指。

謝征先是一愣,隨即看向嬤嬤:“了。”

嬤嬤也愣了愣,“夫人小半個時辰前才喂過姑娘呢,應該沒這麼快才是。”

雖這般說著,卻還是差人去去廚房熱了一碗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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