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撲上去的時候好像把腳給崴了。
疼得嘶嘶直吸氣。
李仲虔眉頭輕皺,揚聲喚僮仆進屋點燈,抱起瑤英送到東屋榻上。
瑤英剛進院子他就聽到靜了,他正好沒什麽睡意,起等找過來。
屋裏沒有點燈,沒看見站在暗的他,直接掀開羅帳往裏看。
他一時興起,故意出聲嚇。
哪想到會把嚇這樣?
瑤英直直地看著角落裏的那點微:“等等,先把明月珠撿起來,可別摔壞了。”
李仲虔皺眉,聲音低沉:“先看看你崴著了沒有。”
瑤英靠坐在榻上,試著扭扭右腳,鬆口氣,道:“沒事,就是扭了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李仲虔沒話,下腳上的羅,接過僮仆遞來的燈,仔細檢查。
確定的右腳確實隻是扭了一下,沒有傷,他這才幫穿好羅,起走到屏風前,撿起明月珠,送到手上。
“又不是什麽稀罕寶貝,摔了就摔了,我再給你尋更好的。”
李仲虔語氣嚴厲。
他房裏的屏風是鑲嵌雲母石的落地大屏風,剛才要是真的摔下去了,肯定得頭破流,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瑤英捧著明月珠,吹去浮沉,笑著:“阿兄,我就喜歡這顆。”
完全不提他作怪嚇到的事,乖巧。
李仲虔無奈地歎口氣,看瑤英額上都是冷汗,輕聲問:“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想起那些夢,瑤英心口發,點點頭,抬起臉,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李仲虔。
神張,仿佛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見了。
李仲虔沒有多問,溫和地道:“沒事,那些都是夢而已。”
瑤英眼眸低垂,嗯一聲。
囑咐的話已經了太多遍,不用再重複。
李仲虔歎口氣,角一勾:“七,阿兄答應你,一定活著回來。要是阿兄戰敗了,就降了對方,不管他們怎麽辱我,就算要我在陣前下跪磕頭也不要,阿兄一定會活著回來。”
瑤英仰起臉,雙眸圓瞪,不敢置信地看著李仲虔。
為李家兒郎,外祖家又是名滿下的族謝氏,李仲虔何等驕傲,居然會出這種英雄氣短的話?
書中的他被騎兵包圍,戰至最後一刻也沒出畏懼之意,連殺數名騎兵後才咽下最後一口氣。
阿兄一定是怕擔心,才會這種話哄玩。
瑤英心裏酸酸漲漲,眼圈微紅。
李仲虔抬手刮刮的鼻尖,含笑道:“阿兄話算話。”
瑤英總以為他上還有幾分謝家的風骨,以為他明磊落,為國征戰,寧死不屈。
他不敢讓瑤英知道,其實他早就變了。
李家與他何幹?
大魏與他何幹?
百姓的生死與他何幹?
什麽下蒼生,世格局,百年大計,憂外患……他全都他娘的不在乎!
他隻要七平安順遂。
月如水,屏風前一地清輝。
李仲虔背起瑤英,送回房。
瑤英和他了一會兒話,心裏安穩了點,老老實實趴在他背上,摟著他的脖子,道:“阿兄,我等你回來。”
李仲虔笑著應了一聲。
“等你回來的時候是夏末了。”瑤英算了算時間,“我想去西苑打獵。”
李仲虔笑道:“好。”
“東都每年有賽龍舟,我們帶著阿娘去東都住幾。”
“好。”
不論瑤英提什麽要求,李仲虔都答應了下來。
話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李仲虔回頭,發現瑤英趴在他背上睡著了,瑩潤的臉龐枕在他肩上,右手握拳,睡夢中也不忘握著那顆明月珠。
他笑了笑。
這些忙忙碌碌,肯定累壞了。
……
第二上午,瑤英送李仲虔出征。
站在城牆上,沒戴帷帽,手扶箭垛,目送大軍南下。
李仲虔騎駿馬,回頭朝的方向揮了揮手上的一對金錘,金甲白袍,英姿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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