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卻迷了路。
瑤英拍拍馬脖子,道:“天無絕人之路,繼續走吧。這裏離王庭近,每隔百裏有一座綠洲小城,我們總能找到有人的地方。”
親兵們應是,重新抖擻神,繼續朝東疾馳。
又走了幾十裏地,眼看著西邊天空燒起璀璨的雲霞,親兵忽然指著遠,驚喜地道:“那裏好像是一座土城!還有人!”
瑤英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東南邊果然矗立著一座地勢較高的土城,看去有人工雕鑿的痕跡。
土城外麵有一條東西走向的大道,大道上約可以看到騎著駱駝和馬匹的人影。
有人煙的地方就能打聽到怎麽走出沙漠。
瑤英幾人神一振。
一名親兵先打馬去查探了一回,回來稟報:“那座土城好像是商人打尖歇腳的地方,沒看到北戎人。”
瑤英舒了口氣,對其他人道:“我們慢慢靠過去,待會兒見了人,你們別開口,我找人打聽這裏是哪裏。”
西域的各個城邦部落都有自己的語言,路上一直跟著塔麗學胡語,雖然口音不地道,至能和胡商對話。
親兵們應是,掩上頭巾遮住麵孔,打馬馳向土城。
靠近土城,漸漸有駝鈴聲和說話聲傳來,有趕著大車的商人停在路邊談,討論王庭和北戎這次訂立的盟約能持續多久,會不會影響他們的生意。
瑤英不敢進土城,在城外大道上找了個為胡商喂駱駝的年打聽。
年看著那雙在麵紗外的麗明眸,磕磕地為指引方向,告訴這裏是王庭治下。
瑤英謝過年,取出上帶的波斯銀幣,找商隊的人換了些食。
這晚他們在土城外麵休息,謝青中間醒了幾次。親兵流站崗,聽到一點靜就張地跳起來。
還好一夜無事。
第二天,瑤英他們按著年的指引往東南走。
很多商隊和他們同一個方向,大道上馬蹄噠噠,駝鈴聲聲,人聲笑語,有穿錦袍、戴氈帽、留著兩撇小胡子的胡商坐在馬車上彈奏琵琶,樂曲歡快激昂。
瑤英許久沒見過這種太平景象,聽著琵琶聲,不由得想起涼州那支慘死在大王子刀下的商隊。
西域戰紛飛,北戎所到之,十室九空,大概隻有在佛子治下的城邦才能看到這樣繁華的景,也隻有他的臣民有這樣的閑逸致,行商路上還不忘帶上琵琶、橫笛、手鼓。
可惜那位佛子活不了幾年,聖城慘遭屠城,西域這最後一片清淨之地也將生靈塗炭。
瑤英慨了一會兒,琵琶聲聲耳,悅耳的調子像在心頭響,的心不跟著曲調起伏,跟著調子,哼起了一首小曲。
突然,高空中傳來兩聲鷹戾,琵琶聲一滯。
瑤英愕然勒馬,抬起頭。
一隻雪白大隼從頭頂飛掠而過,翱翔的姿悉無比。
瑤英上滾過一道栗。
親兵們也注意到頭上的鷹隼,臉大變。
這幾個月他們常常看到這隻鷹隼跟隨在隊伍後麵,一看到那對灰白的翅膀就知道那是海都阿陵的神鷹。
“海都阿陵來了!”
親兵們握韁繩,聲音微微發抖。
瑤英強自鎮定。
不會這麽巧,不會這麽倒黴……
的視線追隨著白隼,看向遠方,鷹隼飛低了些,大道北側的沙丘上突然多了一抹黑。
黑慢慢移——那是一麵被狂風拍打的玄旗幟,接著又是一麵。
十幾麵黑旗幟迎風招展,宛如黑夜降臨。
海都阿陵的戰旗。
隨著玄旗幟出現,一排排著玄戰甲的騎士出現在土城西側,他們的坐騎踏著整齊的步伐踏過平坦的沙地,朝著大道的方向馳來。
瑤英勒馬回頭。
另一側的沙丘上也出現十幾麵玄旗幟,黑甲騎士手執長刀,緩緩靠近。
打頭的男人一織金錦袍,馬背上的軀高大壯碩。
琵琶聲停了下來,商隊的人發現藏在沙丘後的士兵,認出海都阿陵,嚇得麵如土,丟下貨,掉頭想跑,另一麵的黑甲戰士也近了過來。
胡商們哇哇一氣:“北戎人來了!北戎人來了!”
親兵們圍在瑤英邊,防止被擁的人流車流衝走。
瑤英攥住韁繩,幾個月來的煎熬霎時全湧了上來。
一次次小心試探,一次次擔驚怕,一次次絕。
那些都不算什麽……可以承,但是為什麽又要在剛剛到一點難得的平靜和自由的時候再次讓陷絕?
海都阿陵怎麽會來得這麽快!
山丘上的海都阿陵慢條斯理地舉起長弓,對著慌的人群彎弓搭箭,眨眼的工夫連五箭,箭勢剛猛,破空而至。
幾聲慘響起,接連有人跌落馬背。
瑤英回過神。
海都阿陵沒有認出,他的目標好像是這些商人?
不,他的目標是大道上所有活著的人。
瑤英心念電轉,驅馬疾走:“和這些人一起逃,他們知道哪裏安全!”
現在海都阿陵沒認出,等他把人殺得差不多了,還是會落到他手裏。
這一次海都阿陵不會放過。
知道他會怎麽懲罰不聽話的人。
親兵飛快應是,護著瑤英奔逃。
胡商們紛紛丟棄駱駝、大車,騎馬逃命,那些負責押運貨的奴仆隻能跟在後麵狂奔,沙塵滾滾,卷得漫天都是。
瑤英被嗆得連連咳嗽,抬頭環顧一圈,發現海都阿陵沒有急著殺人,而是手持長弓跟在後麵驅趕他們。
他在小包圍圈,像捕獵一樣,先把獵趕到提前布置好的陷阱裏,再一個個捕殺。
這一次真的不能再被抓回去了。
瑤英心髒狂跳。
三麵都是北戎兵,他們和胡人一起策馬狂奔,海都阿陵時不時淩空出五箭,就有幾個人倒地而亡,眾人急著逃命,互相爭道,最後所有人被迫逃向一地勢低窪的凹地。
前方唯一的缺口戰旗飄揚,他們被包圍了。
商人們在一,渾哆嗦,骨悚然。
黑甲騎士策馬往山穀近,包圍圈越來越小。
瑤英被親兵們護在最當中,耳邊回著此起彼伏的慘聲、咒罵聲、痛哭聲、求饒聲。
不同的語言,同樣的絕。
驀地想起五歲那年,麵對黑的敵軍,謝、李兩家的親兵牢牢地守在跟前,一個接一個倒下,躲在山之下,直到李仲虔找了過來。
也不知道阿兄怎麽樣了。
想到李仲虔,瑤英忽然覺得心裏很平靜,大難當頭,好像也沒什麽好怕的。
親兵們的頭巾被散,迥異於西域諸胡的長相很快引起山丘上黑甲騎士的注意。
一道審視的目落到瑤英上。
瑤英抬起頭,隔著哭泣的人群,迎著海都阿陵鷹隼般銳利的視線看過去,輕紗覆麵,隻出一雙眼睛。
海都阿陵目力過人,認出那幾個親兵,再看到這雙秋水瀲灩的明眸,反應過來,然大怒。
漢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是應該待在營地裏的嗎?
海都阿陵麵沉如水,彎弓連拉,嗖嗖又是幾箭破空而至,瑤英旁幾個胡商紛紛倒下馬背,轉眼就被馬蹄踏得慘不忍睹。
親兵們擋住瑤英:“保護公主!”
瑤英收回視線,不再看海都阿陵一眼。
海都阿陵淡金的眸子裏騰起狂怒之,再次拉弓。
一聲低沉的號角聲忽地響起。
海都阿陵起初沒有注意,直到又一聲號角聲傳來,他手上的作一停,怒意斂去,機警地抬起頭。
他襲大道上的王庭商隊,特意下令讓甲士們掩藏蹤跡,誰吹響號角的?
號角聲停了一下,接著又是一聲,一聲聲號角聲從四麵八方湧來,匯集到一,響徹天際。
震得所有人心頭發。
不止他們的心髒在發,腳下的大地好像也跟著抖起來,號角聲嗚嗚吹著,聲浪齊聚,如同海嘯雷鳴同時轟隆炸響,回在茫茫無涯的天地之間。
彌漫在山穀中的沙塵忽然開來,號角聲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低沉,風中約有旌旗獵獵飛揚聲。
瑤英旁的商人們呆了一呆,臉上神似哭似笑。
有人小聲噎,更多的人忽然放聲嚎啕大哭。
瑤英順著胡商們的視線看去,一麵雪白旗幟緩緩出現在對麵山丘上,白地卷草金紋,高貴,聖潔。
剛剛看到旗幟一角,山坡上的黑北戎甲士立馬出驚惶之,紛紛往山穀後退。
霎時,北戎人氣勢全無。
海都阿陵臉黑沉,眼神示意部下穩住隊形。
部下無奈,甲士們已經嚇得心驚膽戰,隻想離那麵旗幟遠一點,馬匹下坡控製不住速度,隊形怎麽可能還維持得住?
遠山丘上,雪白旗幟迎風舒展,黑北戎甲士組的隊列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撕兩半,甲士們甚至沒有看一眼海都阿陵,順從地撥馬讓出道路。
瑤英慢慢睜大眼睛。
煙塵再度漫卷而起,幾乎遮天蔽日。
一道道流淌的曲線在沙丘間緩緩移,影錯,好像山丘在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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