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用的清水、巾帕等東西,早已備好。
陸錦惜洗漱畢了,才傳了點清淡的粥來喝著。
待吃完了,喝茶的時候,方才出去了一趟的青雀,便回來了,麵上帶了幾分凝重。
這時候白鷺在外麵張羅。
陸錦惜便問道:“怎麽了?”
“您昨夜吩咐挑幾個丫鬟,奴婢已一早擬了名單。另一則,也打聽了步軍隼字營的消息。”
青雀倒是把吩咐的每件事,都記掛心上的,便一一稟給了。
“龍字營和虎字營,都是咱們大將軍舊部。”
“不過隼字營,卻也是劉提督手下一支銳,最近這六年,每兩年換一次,選人的要求向來極高。”
“一要家幹淨,不能作犯科;二要格健壯,年紀在十八到二十四之間。”
“但因這是步軍五營之一,向來地位高待遇好,也有不已平步青雲的。所以即便日子苦些,也有人削尖了腦袋,往裏麵鑽。”
“今年也就是這個月招人,照舊是劉提督負責。”
“奴婢著人打聽的時候,說人已快錄滿了。隻不過……”
陸錦惜聽了,倒覺都在意料之中。
若不是這麽個削尖了腦袋才能進去的地方,那印六兒何苦求到陸氏這邊來?倒是沒想到,這個印六兒,眼狠。
劉進可不就是最念著將軍府的人嗎?
當初病著時候收的那一人參,可還記得呢。
所以陸錦惜琢磨,這件事要做,其實難度應該低的。
隻是聽見這一聲“隻不過”,便知道事怕有一些變化,隻看向了青雀,道:“但說無妨。”
“奴婢方才打聽的時候,聽人說,劉提督好像遇到了點麻煩。昨日長順街上,不是鬧了那麽一出嗎?”
“今日皇上大起,天還沒亮,朝上就鬧開了。”
“這一會兒大臣們都回來了,說是回頭可能要罷了劉大人的職。”
說到這裏,青雀的聲音,便低了下去。
陸錦惜聽得眉梢一挑,有些驚訝,可回頭一想,這的確是很正常的事——
那一天的事,雖然暫時解決,可眾多員們的麵子,又豈是隨意就能丟的?
回頭總有大片大片的人想不過。
朝上不鬧起來才是怪了。
本來這件事與陸錦惜也沒什麽關係,可聽著,竟然有些高興起來。
總算是出了點事兒啊。
印六兒要求著辦事,等著;劉進曾送過好人參,那一日長順街上,倒也是真心實意的;可如今,朝臣們容不下劉進,那印六兒的事也辦不了了。
這一連串的……
陸錦惜不由得笑了一聲,心裏覺得有意思。
“白鷺。”
朝外間喊了一聲。
白鷺正在收拾外麵回來的事,帖子拿了一手,聽見聲音,忙應了一聲,這才進來:“夫人?”
隻這一會兒,陸錦惜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一會兒你潘全兒跑個,我這裏有兩件事要給他做。”
“一件事去一趟長公主府。”
“且看看嬸母忙是不忙,若是不忙,便問上一問。”
“就說我這裏有個人待請劉提督辦事,想進隼字營。我自個兒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朝中是什麽況,請長公主幫個忙,掌眼指點一番。”
白鷺聽了,點點頭,記下了。
陸錦惜又道:“二件事,則是去趟回生堂。”
“大公子那腳,這些年來,也沒怎麽求醫問藥。他往後總要娶妻,出將軍府,指不定還要謀個。”
“腳若有殘疾,怎麽都是限製。”
“你隻讓潘全兒跑一趟回生堂,問問鬼手張能不能來,什麽時候來。”
曆朝曆代,不管做皇帝,還是做,大都是要看儀態的。
若有個殘疾了,當皇子的與皇位無緣,科舉場上的學子便與狀元無緣,都是“有失國”。
薛廷之這樣,應該不是個舞刀弄槍的。
見過他書上那些東西,到底是個厲害的,心懷利刃,簡單不到哪裏去。說不準他日想要仕,這有殘疾一項,便是很大的短板了。
陸錦惜心裏有自己的考量。
對人心有防備不輕信是真的,可到底也不是蛇蠍。
一則是想要回頭看看,薛廷之昨夜到底說沒說實話;二則也是真想要給他看看,有沒有治好的希。
最好的結果,當然是薛廷之沒問題,腳也有治好的希。
至於最壞的……
陸錦惜一笑,搖了搖頭,又想起昨夜跟永寧長公主一起離開的那個青年文士,不由改口道:“罷了。你讓潘全兒先去回生堂,問問鬼手張,挨著中午了再去長公主府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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