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臺也點頭道:“丞燕不要管。”

徐渭熊打斷趙玉臺接下來要說的話，“姑姑，我去！”

趙玉臺沉默許久，終於緩緩點頭。

沒了徐渭熊的屋子，無人說話。約莫兩炷香後，徐渭熊推著椅回到門口，臉蒼白。

趙玉臺起走過去，心疼道:“小年朝你火了?姑姑這就去教訓他！”

徐渭熊死死抓住趙玉臺的袖子，淒然道:“我走到一半就回了，但是有人告訴我，他已經在大堂為那些武將英烈添設座椅了。姑姑，我是不是錯了?”

趙玉臺蹲下，幫去滿臉淚水，聲道:“沒有錯，你們都沒有錯，你和小年都是好孩子。”

屋，陸丞燕神木然，王初冬在默默泣。

和徐嬰一左一右盤坐在門口當兩尊門神的呵呵姑娘，冷不丁開口道:“男人的事，娘們別摻和。打天下守天下，關我們屁事。”

大概是跟賈家嘉相久了，徐嬰竟然破天荒呵呵一笑。

25.與何人說

薄薄的分

相由心生，子十八變，軒轅青鋒是徐年見過二十歲後還變化奇大的古怪人，爛漫子的縱氣，家破以後的戾氣，懷璽之後的浩然氣。八十文，八十五文，九十文，步步攀升步步蓮，看著軒轅青鋒，徐年就經常想起那個在大雪坪聖的男子。徐年對讀書人向來有偏見，第二次遊歷中見到的寒士陳錫亮是例外，軒轅敬城更是。徐年當然對軒轅青鋒沒有什麼多余的念想，只不過說不清是榮譽與共互利互惠，還是各自無路可退絕境下的同病相憐，對於驕傲得整天孔雀開屏的軒轅青鋒，總持有一些超出水準的忍耐。既然廟堂和江湖自古都是男子搏殺的名利沉浮地，子被裹挾其中，徐年大概對那些世飄零又不失倔強的子，總能在不知不覺中多付出一些，倒馬關許小娘是如此，北莽境早早死了兒的販酒青竹娘也是。

徐年好似想起一事，笑著朝掛簾裡屋那邊喊道:“洪姨。可沒你這麼當長輩的！”

婦人作勢吐口水，“呸呸呸，小兔崽子，才喊了那子一聲趙姨，我哪裡當得起一個姨字，小心讓我折壽。來，給我仔細瞧瞧，嘖嘖，長得真是像極了吳素，虧得不是徐驍那副糙德行，否則哪家閨瞎了眼才給你做媳婦。我這些年可擔心壞了，就怕你小子娶不到媳婦。”

“洪姨，第一回見面，就這麼挖苦我?徐驍欠你那幾頓飯錢，我不還了。”

“喊姨就喊姨吧，反正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怕被你喊老嘍。還什麼銀子，洪姨不是你那薄寡義的趙姨，啊，護犢子護得厲害，跟隻老母似的，只要進了家窩邊，見人就啄，什麼分都不講的。當年我跟你娘，加上，三個子姐妹相稱，就數最明算計。可惜了，當年那點兒本就不厚的姐妹誼，都給你們這兩代男人的大義什麼的，揮霍得一點不剩。”

婦人跟徐年在一條長凳上，軒轅青鋒默默靠著牆壁而坐，眼角余看到婦人說話間，不忘手拿徐年的臉頰，稱得上是不釋手，偏偏他還不能阻攔，如此有趣的場景，可真是百年難遇。

婦人了徐年的白頭，聲道:“這些年委屈你了。”

徐年抿起，搖了搖頭。

26.除了姓氏，你拿什麼跟我爭

徐年側在刀連拍六下而已，刀勢就然無存，一袖揮去，把這名大侍從揮到牆壁上，然後馭劍黃桐與青梅，釘肩頭在牆壁。

余下十劍俱是瞬間一瞬刺。

侍衛倒在桌上後，牆上目驚心的十二灘跡。

徐年轉一手掐住大皇子趙武的脖子，低頭獰笑道:“你趙武除了姓氏，拿什麼跟我比?”

徐年往後一推，陳漁給直接撞得倒地，這個北涼世子竟是將離大皇子掐在牆壁上不過氣，徐年一字一字問出口:“你就算姓趙又如何?！

8.17更新

27.對坐一人，碎碎念，你讓我帶酒給誰喝

以前常是了出行的徐年，這一次則是了李義山。

徐年輕聲道:“陳芝豹不帶一兵一卒孤去了西蜀，我樹立了這樣的敵手，讓師父你不省心了。”

“陳芝豹走得無牽無掛，可他那些願意為他效死的嫡系心腹，一走就是近百人。我讓徐驍沒有攔下他們，你要罵就罵吧。以後萬一輸了，肯定會有野史說第二任昏聵北涼王，縱虎歸山，放任百騎蜀，徐年確實不堪大任。陳芝豹將將之才僅遜於徐驍，將兵之才更是天下獨一號，到了西蜀為王，是拉開陳字蜀王旗，恐怕不出幾年就可以坐擁可戰可守的數萬兵。不過我想，既然注定要跟他一戰，那就乾脆明正大戰上一場，就不抖摟那些不流的謀詭計了。”

“跟師父你一塊在閣閉關的南宮仆已經出關截殺韓貂寺，我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權閹是白狐兒臉的四位仇家之一。我在北莽殺第五貉之前，本以為這輩子約莫是可以一鼓作氣追上他的境界，不曾想鐵門關一役，就被打回原形了。好像師父你是從不排斥讓我習武的，聽九局，有一局是你跟徐驍賭我能否進一品境，我進了一品又跌出，如今也不知是否讓你失。”

“按照你的布置，慕容桐皇帶了一張神面皮，潛伏北莽王庭。舒也去了襄樊城，拿十年命換來了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不是王妃，勝似王妃。至於慕容桐皇能否落子生，舒能否功間隙趙珣和那個與我肩而過的陸詡，你說過謀事在人事在天，我等得起。”

“徐北枳和陳錫亮各有千秋，誰像你誰像趙長陵，目前還不好說。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我將徐淮南的頭顱留在弱水畔，徐北枳果然自己心甘願說出了真相。他是一個極為大氣的謀士，不拘泥於帷幕之後計謀迭出，治政也十分稔出，謀士必備的預知之天賦更是出類拔萃，不出意料的話，我會讓他為下任經略使的第一人選。陳錫亮雖是寒士出，鑒賞機變文才俱是一流。你曾評點謀士，謀己謀人謀兵謀國謀天下，依次層層遞進，謀得自太平，才可幫人出謀劃策，謀士的謀兵才華，你說可遇不可求，自己是書生，卻不推薦讀書人對伐兵之事指手畫腳，可以跳過此層境界，唯獨不可缺謀國之眼界，你更說北涼棋局，是無奈的治孤之局，只能險中求勝，謀士不用去刻意謀治天下，以此作為目標的話，就要拖垮北涼二十年辛苦積蓄起來的家底，而要相對愚笨地順勢而為，我不清楚徐陳二人心中所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北涼只能輸一次，北莽離卻能輸上多次，我不介意夾著尾做人，反正這麼多年早就習慣自然了。”

“我二姐大概可以勝任謀兵之謀略重任，我會讓梧桐院為一座類似廣陵王趙毅的軍機要地春雪樓，誰說子就如那絕無大傳世的龍泉窯。”

徐年就這樣零零散散嘮叨著。

他原本不是一個喜歡絮叨的人，殺敵是如此，清明時節殺留下城陶潛稚，殺魔頭謝靈，殺拓跋春隼扈從，殺提兵山第五貉，都是如此。

徐年低頭說道:“你曾以手筋棋力來評點天下數位謀士之得失，其中以黃龍士奪魁，得七十六顆棋子，始終躲在皇帝背後的元本溪次之，得六十七顆。我今日鬥膽給師父也蓋棺定論。”

“春秋之間，你替徐驍，等於是為趙家天子謀天下，一統中原，離王朝版圖之遼闊，不輸八百年前大秦帝國。十子得十子。”

徐年將十顆棋子落在棋盤上。

“察預知一事，師父幾乎獨一人，力勸徐驍不爭天下，不坐那張滾燙的龍椅。得六子。一步一步將陳芝豹驅逐蜀，得四子。”

輕輕放下六子後，徐年又從棋盒抓起一把棋子。

“地理之事，在你引導之下，朝廷讓徐驍帶兵北涼，封異姓王，遠離京城，得以鎮守王朝西北門戶，得九子。”

“你喜親自謀兵，卻一手促妃子墳一戰和褚祿山的千騎開蜀，平定西蜀以後更是用出絕戶計，進北涼後，更是營造出不下十萬罪民流民濃聚而的可戰之兵，只等我當上北涼王后頒布一紙敕赦，便坐擁十萬余兵馬。得八子。”

“外一項，徐驍按照你的布局，與朝廷與張巨鹿與顧劍棠十多年斡旋，不落下風，遠勝燕敕王手下那名謀士，是當之無愧的天下治孤強手第一人。得九子。”

“天文一事，你不信鬼神之說，不得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