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霍下戲時, 大廚已經把午餐準備好, 但凌霍沒有在片場吃，而是趕回了酒店。

雖然回來發現姜沅不在,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小胖自己揣圣心，覺得他就是因為姜沅才回來的。

還不到晚餐時間，小胖非常自覺地一頭扎進廚房去加熱的秋刀魚, 順便把門關得死死的。

凌霍疊著坐在沙發上, 神從容，毫沒有看演員片段被人當面逮個正著該有的窘迫。

姜沅背著手踱步到他面前，嚴肅地看著他。

“凌老師。”

凌霍抬了抬眼:“姜老師。”

“你背著我看這種東西合適嗎, 嗯？”雖然是興師問罪的語氣，但姜沅臉上并不見生氣。

這個鏡頭的尺度不算大，姜沅當時還小, 發育得還沒現在好, 小小的地方又幾乎全被淺藍的罩包裹住，畫面只有一秒就過去了。

都想問問, 凌霍暫停下來欣賞的, 到底是當時幾乎看不到的小兇兇, 還是那款清純甜的？

現在柜里任何一件罩都比那件, 難道老男人更中意款？

“姜老師喜歡, 可以當面一起看。”凌霍道。

“我的重點在‘看這種東西’, 不在‘背著我’……算了。”姜沅放棄和他爭論這個無意義的點, “凌老師既然喜歡, 隨便看吧，既然拍出來就不怕看。”

凌霍看著，不帶緒的語調:“姜老師18歲就拍激戲，厲害。”

？

怎麼覺得怪氣的呢？

姜沅和他對視幾秒，角一勾:“那還是凌老師更厲害，您的激戲拍得比我多，又香艷又，我這種在您面前就是小兒科，讓您見笑了。”

說著拿遙控重新打開電視，調到昨天看到一半的那部電影:“正好昨天這部沒看完，后面您和林嘉老師的床戲拍得很經典，我看了好多遍呢。”

扔下遙控，往凌霍旁邊一坐，學他一樣翹起。

“一起看啊。”

凌霍掃了一眼，沒說話。

這是一部諜戰片《保持沉默》，凌霍和影后林嘉在電影中分別飾演兩個立場對立的間諜，因為一次任務產生了集。電影中后段兩人份雙雙暴后，林嘉潛凌霍所在組織的基地機文件被凌霍發現，兩個人在黑暗的屋子里來了一場激那啥。

搜查的追兵在外，全程兩人沒有說話，劍拔弩張的背景音樂烘托著急而危險的氛圍。

因為全程黑暗，這場戲沒有任何鏡頭，只有昏暗影下兩人在窗前疊的剪影，和抑人的息。

不，不，卻達到了極致香艷的效果，這場床戲因此被封為經典中的經典。

姜沅昨天正好看到林嘉執行任務這一部分，打開不到兩分鐘林嘉便躲避追兵躲進了這間屋子。

特地把聲音調高，一邊看一邊瞄凌霍。

但凌老師不愧是凌老師，和一起看自己的激戲，也面不改。

過了半分鐘，電影里息聲響起，姜沅故意說:“凌老師得真人。”

凌霍沒什麼表地回:“姜老師得更人。”

“謝謝夸獎。”姜沅不認輸，繼續問，“你們拍的時候服了嗎？”

“不用。”凌霍回答。

“那多可惜。”姜沅說，“凌老師這麼喜歡欣賞別人的兇部，沒看到林嘉老師的豈不是很憾。”

凌霍側眸，冰泉一般的雙眼看向。

冷颼颼的。

無聲地對視兩秒，就在姜沅暗自得意終于嗆他一回的時候，凌霍的視線往下，在口停頓一秒，又慢條斯理移回電視屏幕。

“我更喜歡欣賞姜老師的兇部。”

姜沅:“……”

能不能不要用這麼認真的語氣說這種話？

姜沅再接再厲，看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說:“聽說林嘉老師在發布會上承認，拍戲的時候對您心了，凌老師這場戲演得這麼好，是不是對林嘉老師也了？”

凌霍轉頭看向，姜沅沖他挑眉。

凌霍無聲看了片刻，才道:“我從來不假戲真做。”停頓一下，“姜老師例外。”

姜沅:“……”

突然來個告白，還怪讓人害的。

撇開眼，不讓自己被凌霍迷。

正好電影里不到一分鐘的床戲已經結束，總結陳詞發表言:“凌老師的床戲，我最喜歡這一場了，又香艷又不骨。窗戶外面就有人，竟然在窗口做，凌老師拍的時候是不是很刺激？”

在比這件事上，凌霍還沒輸過。

他的語氣淡定又隨意，仿佛在談論天氣:“姜老師喜歡在窗口做，可以試試。”

要不是看他在別人面前都很正常，連話都不愿意多說一句，姜沅都懷疑他是不是天本。

怎麼在別面前那麼高冷正經，到這兒就臭不要臉了？

轉頭，對上凌霍漆黑的眼睛。

鼻翼間是他上悉的味道，姜沅和他對視著，對視著，不由得想，試試就試試吧。

還未行，突兀的鈴聲驟然響起，打破曖昧勾纏的氣氛。

姜沅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眼看著話題越來越危險害怕兩人難自持突然開始不可描述造尷尬局面所以悄悄往門口轉移的小胖，僵在從廚房到門口的必經之路上，尷尬地看了兩人一眼，手忙腳把電話掏出來，邊接邊撒丫子往門口跑。

姜沅樂了。

回頭笑著瞥凌霍:“凌老師，建議你注意一下你小助理的心理健康。你看看你的，把人家都嚇什麼樣了。”

凌霍沒答這話，長臂一攬將帶到自己上，著的下正要吻，剛剛關上的門再次打開。

小胖一臉“對不起我也是被無奈”的表說:“那個……郁導的電話，今天晚上要給莫向晨接風，請你們過去。”

“這麼快就來了嗎？”

早上才收到風聲，晚上人就來了。莫向晨比姜沅出道早，咖位大，又是老相識，接風宴于于理都應該去的。

姜沅從凌霍上跳下去:“我回去換件服。”

-

高人氣豆友救急，莫向晨的到來到了劇組的熱烈歡迎，接風定在影視城最大的飯店。

莫向晨比姜沅大一歲，大概是長得帥的人獨得老天寵，他現在比四年前更帥了，年氣卻不減。

姜沅跟他一塊拍戲時關系還不錯，但四年沒聯系確實連朋友都算不上，見面時跟其他人一樣客客氣氣地打了聲招呼。莫向晨也是客客氣氣地回以一笑。

凌霍是最后一個到的，深灰格紋西裝，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走進來，強大的氣場，進門的剎那像是電影中大佬登場。

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莫向晨很禮貌地起迎接，出手說:“凌老師您好，終于有機會跟您合作了。”

凌霍冷淡地點了下頭，解開西裝紐扣徑自坐下，姿態疏離中藏著幾分冷傲。

莫向晨笑笑，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凌霍穿純西裝多一些，且都是深調，紳士風格的格紋他很穿，但非常帥，尤其是領帶端端正正打好的樣子，優雅極了。

“我的媽，凌老師今天也太帥了！”齊歡立刻拿出手機拍。

姜沅正在吃東西，心里犯嘀咕，又不是迎接，平時領帶都不打的人，突然孔雀開屏打扮這麼帥做什麼？

整個劇組我必須是最靚的崽？

還是他對莫向晨有興趣？

凌霍是前輩又是投資人，不來也沒人會說什麼，來了便是給面子。

他幾乎沒開過口，莫向晨主提起幾次話題沒得到回應，便識趣地不再找他攀談。

不過制作組的人對莫向晨都很客氣，尤其是監制、制片幾個姐姐，笑容滿面對他很是關照。

聊著聊著，不知誰cue了姜沅一句:“我記得你第一部電影就是跟姜沅一塊拍的，是吧？”

“對。”莫向晨往姜沅的方向看過來，禮節寒暄，“也有好多年沒見了，有機會一起敘敘舊。”

“好啊。”姜沅便也禮節回道。

說完，便察覺到斜對面凌霍看了一眼，那個眼神沒什麼溫度。

姜沅看過去時，他已經冷淡地移開視線。

-

飯局結束，大家各自的車回酒店。

姜沅的車和凌霍一前一后駛進停車場，又一前一后進了電梯。

電梯里除了努力裝作不存在的小胖和欣欣，沒旁人。

姜沅瞅了瞅帥得讓人控制不住想多看幾眼的凌霍，想起傍晚被打斷的窗口計劃。

歪頭靠近凌霍，笑瞇瞇地:“小猛凌今天好帥。”

凌霍漠然地掃了一眼，沒搭理。

嗯？

下午粘人又熱，這會兒怎麼又對答不理了。

姜沅奇怪地看著他，問:“凌老師進更年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