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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德侯府》 137.第 137 章

寶絡二月要起程,把郭井的婿江風帶上了,還讓江風帶上媳婦跟他一塊去。

郭井林軍統領,對皇帝慫恿他婿之事嚴詞拒絕了,但皇帝起程后,他才知道兒還是跟著婿跑了,還把兩個外孫扔給了他。

郭井找上宣相,跟宣相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末了,坐下來跟宣相喝起了茶。

宣相問他:「林軍是不是要擴充點人數了?」

「糧餉呢?哪來?」郭井淡道。

不過比起之前他的凡事都不吭聲,只依命行事來,如今的郭統領總算是能多蹦出幾句話來了。

「從地州兵營當中選些,你看如何?」

郭井瞇眼瞧他。

「您別這麼看我,不讓您去,我讓戚統領去。」

「戚方元能答應?」

「答應。」

「哦?」

「聖上跟我商量好了,說以後要是等你退了,你的位置就是他的……」

郭井冷笑。

「他的位置嘛,只要江風跟聖上跟得牢,就是他的了。」

郭井的冷笑慢慢消褪了下去,過了一會,他道:「你們是想讓江山跟著聖上做事?」

「嗯。」

「聖上也如是說的?」

「他的主意。」

郭井又冷笑,不信。

要說聖上,他現在也是有所了解了的,他就是有十個心肝,也比不上宣相一個的靈巧。

「江風像你,但有點不像,郭大人別介懷,我覺得,他比你要正氣一些,不過也能理解,他年輕嘛,但說起來,我還有點疑,他這人看起來是正氣,但這心思也不淺啊……」宣仲安看向他。

郭井便知道,這是來跟他問話來了,事還不一定是定了。

但他只要一張口說話,那就表示他其實是接宣想這換條件的。

他在沉默了一會後,開了口,「他是孤兒,父親以前是我同鄉,跟我一起出來從軍的,後來他回了我們家鄉,我來了京城,他父母早亡,拿著他父親的信找到我的時候,從家鄉走到京城,走了整整兩年,宣大人,他找到我的時候,才八歲,一個人,赤著腳,腳底都磨穿了,找到我說想當兵,想出人頭地。」

「你把兒嫁給他是……」

「他是有野心,」郭井笑了笑,「但想娶我郭家兒的武夫,誰沒有野心?我就一兒一,都是好不容易活下來的,知道我的,都他們兩個是我的心頭。」

許是報應,他一堆兒,就只活了兩個下來長大人,兒子更是子不好,雖說給他生了三個孫子,但郭井也知道,他兒子會走在他的前面。

孫兒們沒長大,他是需要一個繼承者,替郭家把持門楣,要不郭家這樣的人家,在他倒下后,誓必會被舊日仇家生吞活剝。

他們這樣的人,要麼是徹底遠走他鄉,在京城消聲匿跡,若是不然,就只能一直站在鄶子手的隊伍里,把這條路走到底,絕不能一下子就倒下去。

「但你還是選了他。」

「嗯,宣大人,我們打過幾次道了,你也知道郭某人這個人,」郭井漫不經心地彈了彈袖子,冰冷得看不出毫人的眼睛犀利地看著他,「刀起刀落間,下刀從來不帶片刻拖延。」

「郭大人威名,我很早前就耳聞過了。」先帝用得最好最順手的一把尖刀。

「他亦如此,」郭井冷道:「宣大人,想來你對江風有所欣賞,既然欣賞,你就明白,他這樣的人心裏藏著條猛,他正氣歸正氣,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人,他要是那般愚蠢,他小時候就活不到走到京城找上我的那天,而這一點,他也從來沒有避諱我,他往上爬的這一路,他所做的努力也對得起他心裏藏著的那條猛,宣大人,他是真親手打了條猛虎來跟我求娶我的兒,而不是像那些跟在父親屁後面扭得像個娘們的花架子,見到本將連句話都說不通。」

更不用說,跟他對一眼了。

他們心裏把他當殺人惡魔,還肖想著來娶他的兒,沾他的勢。就好像他這個武夫就跟沒長腦子似的,靠著把刀,當著一條他們眼中以為的狗才坐到林軍統領這個位置。

尤其那些士大夫們,他們一邊畏懼他的殺人如麻,打心底看不起他的出,一邊卻來跟他這個他們看不起的人獻求娶他的兒,郭井現在見到這些人,都懶得冷笑了。

「哦?」

「他連我的心思都琢磨得明白,一個孤兒,只給了他個機會,他在軍中爬得比誰都快,他心思能淺到哪去?」郭井淡道:「淺了,我能讓一個連我兒都護不住的人娶我的兒?就如您,淺了,您能站到這個位置?」

宣仲安跟沒聽到似的,把他懷中那杯冷掉了的茶潑掉,重新給他倒了一杯,復又問,「那郭統領是相信你這個婿的了?」

郭井沒有回答他,而是把他重新倒的那杯茶拿起,不管它熱不熱,一口喝了下去,把杯子撂到桌子上道:「讓戚副統領去吧,京城由我坐鎮。」

宣仲安等的就是這句話了,他點點頭,給郭井又倒了一杯,「郭大人果然是爽快人。」

郭井哼笑了一聲。

他是爽快,比起這個全都長滿了心眼的宣大人來說,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門路知道他想退的事了。

**

遂寶絡還沒走出兩百里,戚方元就帶著人趕上來了。

寶絡見到他,欣喜無比,扶著跪安的他起來,「方元叔,你這是答應了朕,跟朕一塊去江南抬銀子?」

一臉方正的戚方元搖頭,「殺人還好,抬銀子的話,您要是缺人,我挑幾個力氣大的跟您去?」

寶絡很是失,「那算了,江風那邊已經挑了幾個大力士帶上了。」

他請戚方元屋,邊走邊跟他道:「你要是幫朕抬,朕答應你,二八分帳啊……」

戚方元問他:「蔡大人不查帳?」

寶絡呆了呆,「呃,把這個人忘了。」

把死要錢,不要命的戶部尚書給忘了。

了屋,寶絡也就正經了起來,跟他道:「是朕那義兄把你支過來保護朕的罷?」

「也不主要是,主要是我去江南選兵的事,」戚方遠老實道:「宣大人說您在,正好幫著我過過眼,選幾個有錢人家的子弟,多從他們家拉點銀子,正好把扯隊伍要的糧餉備個三五七年的,也省得蔡大人天天跟他哭窮,要回老家種田。」

寶絡皺眉,「那朕得好好想想。」

「您慢慢想。」戚方元笑笑道。

等見到皇后,戚方元剛正的臉就和了很多。

皇后得他扶助眾多,見他還施了半禮,戚方元不敢,又還了大禮,寶絡在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還問戚方元:「以前你見我娘是不是這個樣?」

戚方元見他沒事人一般地問,苦笑不已。

在先帝與明娘子的事之間,他是個罪人,他了明娘子的恩,卻為了命與前程無視的屈辱與痛苦,任由一個弱子自己掙扎,他不值得新帝如今的尊敬。

就是寶絡跟他談過心,跟他說那時候他也沒什麼辦法,戚方元也不敢真的忘乎所以,他就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也就是那時候他判斷著先帝的勢已去,這才把寶押到了寶絡上,幫了寶絡。

但寶絡從小市井長大,想法也很市井,這一晚他們上了船,君臣兩人圍著爐子燙酒喝談心的時候,他就這點就跟戚方元道:「方元叔,你說你貪生怕死,誰不貪生怕死呢?朕也怕,朕現在的怕跟朕以前是市井小混混的時候的怕一樣,沒區別。咱們都是人,誰沒事不想著活?我也就想為我娘出口氣,這才提起了勇氣上京城,你都不知道,我路上尖過多次,抹過多次淚,都是怕招的……」

怕黑招的,一到晚上他就老擔心黑暗中會撲出個東西會嚇死他,會有狼來吃了他,歸到底,就是怕死。

「你怕也正常,你怕不是說你沒良心,我娘還說走之前,你還給塞了銀子呢,說是好大的一筆,我娘事後打開都嚇了好大一跳,說起這個,朕有件事問你啊……」

「你說。」戚方元給他夾花生米到他面前的碟子裏。

「你們當侍衛的,這麼來錢啊?朕怎麼當這個皇帝,老覺自己可窮了。」寶絡不恥下問。

戚方元看著他亮晶晶帶著笑意的小眼睛,哭笑不得。

「都有家要養,都有自己來錢的小門道,您這是想問我,這中間纏繞的枝枝蔓蔓,要怎麼修要怎麼剪是吧?」戚方元也知道宮出那麼多妖蛾子,跟林軍當中的一些人不了干係。

能每天進出皇宮的人,就是他們這群林軍了,連府外府的採辦都沒有他們方便。

但不管是他們,還是外兩府,都是人,是人就要吃喝拉撒,是人就想有錢,是人就想耍點威風,是人就貪心,可銀子怎麼來?靠那點俸祿月錢怎麼可能支撐得起?這裏頭,自然有門道的人就要靠著職務之便給給出得出錢的人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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