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翰林院的事,陳昌言又有些犯愁,道:“母親,太尉府那邊,當真有辦法?”
陳夫人笑道:“你若了太尉府的婿,太尉大人還能不管你?”
陳昌言猶疑片刻,道:“可是我聽說那太尉千金,脾氣火,又素攀比……”
“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哪個沒點脾?你娶回來,好好哄著便罷了!實在不喜,過幾年,娶幾房妾室,也能圓滿。”
陳昌言抿不語。
陳夫人見陳昌言不說話,輕嘆道:“兒啊,你莫不是還惦記著莫瑩瑩那個瘋丫頭吧?”
陳昌言低聲道:“母親……我們這般做,會不會徹底得罪鎮國將軍府……瑩瑩會恨我吧?”
“恨就讓恨,老死不相往來便罷了!”陳夫人不以為然,復而又提醒道:“你可別忘了,你十年寒窗苦,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候,若攤上一個無能的岳家,日后的前途,可就要斷送了!”
陳昌言眸微瞇,思索了一瞬,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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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會這日,流閣二樓異常熱鬧。
沈映月站在二樓口,親自迎接來客。
原認識的人不算多,于是沈映月見到大部分的夫人和小姐,都不大悉。
于是馬管事便捧著一本手札,站在沈映月后,為低聲介紹。
“夫人,前面那位紫長的夫人,是禮部尚書楊夫人,最好作,大半京城的公子、閨秀,都心中有數。”
沈映月笑著迎上去:“楊夫人一路辛苦了。”
楊夫人打量沈映月一眼,見氣質高雅,笑意溫和,頓時心生好。
兩人寒暄了幾句,丫鬟便引著楊夫人落座。
馬管事又道:“夫人,您可看見前面那位的夫人了?是翰林院方大學士的夫人,最喜際,又打馬吊,牌搭子多得很……”
沈映月抬眸一看,何止,那位夫人差點將樓梯卡住了。
沈映月主上前,扶了方夫人一把。
“方夫人大駕臨,流閣蓬蓽生輝。”沈映月語氣輕,令人如沐春風。
方夫人本來爬樓氣吁吁,但見到沈映月親自來扶,驗立即好了幾分。
方夫人笑道:“沒想到莫夫人這般年輕,就能獨自經營這流閣了?當真能干。”
沈映月笑了下:“方夫人過獎了,我也是個外行,聽聞方夫人于飲食上品味極佳,今日備了些還未推出過的茶飲和點心,還請方夫人幫忙品鑒一番,給些指點。”
方夫人本就吃,聽了沈映月這一番話,頓時笑逐開:“那是自然,莫夫人客氣了。”
沈映月笑了笑,囑咐巧霜:“好好伺候方夫人。”
這方夫人是翰林院的,可不能怠慢了。
巧霜會意,便親自領了方夫人,坐到了楊夫人邊。
馬管事將聲音得極低,繼續為沈映月介紹來人。
“這是羅夫人……羅夫人是個出了名的大,若是知道什麼,便等于半個京城都知道了……”
“那位又瘦又高的是周夫人,最添油加醋,夫人千萬不要跟說府上的事,一向聽風就是雨……”
“還有那位白夫人,就算沒人理,都能一個人白話一下午……”
沈映月回頭,看了他一眼:“馬管事不是才來兩日麼?怎麼會認識這麼多的夫人?”
馬管事一聽,得意地笑了兩聲:“這……小人不才,在識人一事上,頗有天賦,只要對方跟我說過話,基本都能認出來。”
沈映月挑了挑眉……這馬管事,才是真正的百事通。
沈映月目逡巡一周。
京城貴婦圈子里,人脈廣、有影響力的,基本都在這兒了。
沈映月輕聲問道:“瑩瑩準備好了麼?”
馬管事沖樓上努了努,笑道:“來了。”
沈映月轉頭看去,只見莫瑩瑩著了一襲雅致長,自樓上款款而下。
蛾眉輕掃,朱點絳,烏發挽了溫的流仙髻,珍珠步搖,一步一晃,靈。
沈映月面欣賞,點頭:“很。”
莫瑩瑩面紅了紅,低聲道:“二嫂……我非得穿這樣麼?”
沈映月笑而不語。
莫瑩瑩看起來越,便越能營造陳昌言配不上莫瑩瑩的覺。
“走罷。”沈映月說完,便帶著莫瑩瑩了茶會。
沈映月坐在主位之上,有條不紊地主持著茶會。
茶會一切如常,夫人們每品完一次茶,都要相互流、點評一番,沈映月聽得認真,讓人記下們的每一條建議。
夫人們見沈映月如此重視自己的意見,自豪油然而生,便更加積極地參與到了茶飲和點心的品鑒中來。
莫瑩瑩坐在沈映月邊,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腦袋探向窗外,似乎在等人。
沈映月見不說話,低聲問:“怎麼不吃?”
莫瑩瑩手,撥了撥眼前的茶點,小聲道:“二嫂,這茶會什麼時候結束呀?”
沈映月一笑:“好不容易搭起來的戲臺子,還沒開始唱戲呢,怎麼能結束?”
莫瑩瑩有些奇怪,道:“可是今日……我們不是要跟陳家談退婚麼?”
早兩日,沈映月便遣人遞了消息去陳府,約他們過來談退婚的事。
故而莫瑩瑩今日,心中總有些忐忑……也不知道陳昌言什麼時候過來。
沈映月點頭,徐徐開口:“他們哪配占用我們一下午的時間?等人來了,讓他等上一炷香再說。”
莫瑩瑩沉片刻,道:“我已經想好了,等他來了,我便直接跟他說退婚的事……”
“沒錯。”頓了頓,沈映月道:“不要給他開口退婚的機會,明白嗎?”
莫瑩瑩認真點頭,小臉上憋著一不服輸的樣子,倒是有些可。
沈映月說罷,夾起一塊點心,放到面前的盤子中,道:“不過是個兩條的男人,吃點東西,放松些。”
莫瑩瑩兩只手疊著,不住地著角,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小聲道:“二嫂,可我還是有些害怕。”
沈映月淡淡一笑,看了看這一屋子談笑風生的夫人們……該害怕的,是陳昌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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