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子說完,學生們齊刷刷地看向葉小,這樣的話,這樣的事是斷然不可能發生在他們的上的,以前也從來沒有過。
有的人幸哉樂哉,有的人朝葉小投來憐憫的眼,也有學生到氣憤,卻沒有人說話。
只見葉小依然云淡風輕地笑呵呵站起來,道:“行,敢問夫子,工錢如何算?”
那朱夫子怒目圓瞪,惡狠狠地道:“給夫子做事,是你的榮幸,你還敢要算工錢?”
葉小不卑不地笑著道:“給夫子做份之事,自然不敢要工錢,可夫子故意刁難學生,學生自是要收工錢的,前面幾天我掃茅廁,掃教室書房也都是份外之事,夫子也是要給工錢的,不多,我葉小的工錢價格是一個時辰一百兩銀子,你讓我干了兩個時辰,就是二百兩銀子,這錢,你得先給我。我再去你家幫你挖地整土,不過也得按這個工價計算工錢。”
“嘩,哈哈哈……”教室里的學生有人發出驚呼聲,有人發出嘲笑聲。
朱春氣得臉紅耳赤,大喊:“肅靜,肅靜!”
等學生們都安靜下來,朱春手向外一擺:“其他同學散學,葉小留下。”
等其他同學都散了,周惟聰和鄭斯年又來了,葉小讓他們在外面稍等片刻,周惟聰當著朱春的面問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又被這朱夫子為難了。
朱夫子瞪著周惟聰問道:“你們是哪班的,他的事到你管得著嗎?”
鄭斯年道:“我們是甲一班的,他是我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當然管得著。”
朱春又道:“好,好!你們什麼名字,再來上學讓你們的父親都來書院。”
周惟聰道:“只怕你見了我們的父親,你自己不好代。”
葉小也不想耽誤時間,示意周惟聰他們不要說了,先在外面等一會兒。
跟著朱春進了他的書房,朱春把他的書本狠狠地往書案上一拍:“說,你一個農家子為何敢忤逆師長,還想不想將來考科舉了?”
葉小也不再給朱春好臉,淡淡地道:“沒有人能阻止我考科舉的路,你,也不能。”一邊說著,一邊先用指了指朱春,然后擺了擺食指。
朱春氣極,道:“好大的口氣,我只要在你的檔案上稍微記上一筆,你就別想考什麼科舉了。”
葉小:“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敢不敢到我考科舉之時你給我的檔案上記錄了。”
朱春:“哼,真是不知者無畏,我現在就可以在你的檔案上記一筆。”
葉小:“說得好,真是不知者無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朱春:“哈哈哈哈,你是誰,你是葉小,一個無無基的農家子弟。”
葉小:“行,那你就試試。”
說完,葉小轉就要出去。
“等等,外面那兩個小子是誰?”朱春突然覺得事好像沒這麼簡單。
葉小道:“他們是我兩個兄弟,一個周惟聰,是府衙周同知的公子,另一個是鄭斯年,是益安縣知縣的兒子,你去把他們的父親盡管過來。”
嘶——
朱春倒了一口涼氣,一個是正五品員,另一個正七品員,在小小的府城,在這馨雅書院,雖然有很多二代,但七品五品卻都是他朱春惹不起的存在。
朱春這時好像又想到了什麼:“等等,你是怎麼認識他們,還有怎麼認識知府大人的?”
葉小轉過來偏著頭看著朱春:“要不要我給你講個故事?”
朱春正要點頭,葉小卻又改口道:“算了,故事太長,我也沒有時間跟你說,你知道,我的時間很寶貴的,一個時辰一百兩銀子還真的是優惠價。”
“簡單跟你說吧,我本來本就不認識什麼知府同知的,是他們聽說益安縣有一個葉小的年,那知府大人委托同知大人,同知大人又委托知縣大人,說一定要結識一下這個年,就這樣,我們就認識了。”
“本來,我也是不想和這些老爺們打道的,但看在他們送了我一些銀子和禮的份上,加上又主推薦我來這里上學,我就與他們也往了。”
“那知府大人還多次委托周惟聰給我傳話,讓我這些天有空去他那里一趟,可我哪有空啊,今天讓夫子安排打掃衛生,明天又安排我去給你挖地,所以我也是為難啊,朱夫子,你說,你耽誤了我這麼寶貴的時間,這百兩銀子一個時辰不貴吧?”
“你,你你……你說的是真的?”朱春見葉小說得這麼振振有詞的,不像是說假話,卻又不敢相信。
葉小仍舊是云淡風輕地說道:“你一個在書院授課的夫子,不會不知道那知府和同知是什麼人吧?我一個農戶子弟,有天大的膽子敢編排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嗎?要不,你去問問張知府和周同知兩位大人吧!”
朱春這下有點懵了,是啊,在這個本位的時代,他一個農家子除非不要命了,才敢拿兩位一把手和二把手來開這樣的玩笑。
可他還是不敢相信葉小的話,試探著問道:“你是說,不是你求著他們要來書院念書的,相反是他們為了結識你,主要把你推薦來這里上學,他們還給了你銀子?”
“差不多吧,不過也不是都給了我銀子,只有張知府給了些。”
“什麼?張知府倒給你銀子,為什麼?”
“這個我也說不好,不過,那張知府,周同知,還有鄭知縣,都說我是他們的貴人。”
“你是他們的貴人?”
“他們是這麼說的。”
“為什麼?”
“無可奉告,不過你可以去問他們。”
朱春徹底被葉小的話驚得目瞪口呆了,天啊……。
面前的這個農家小子,以前沒有仔細了解他,只知道他的家是農戶,自己想當然地認為他沒什麼背景關系,如果真的那張知府把他當貴人,那這葉小的背后,還不知道有什麼深不可測的關系和背景,要不然,一個知府老爺是不可能對別人那麼恭敬的。
對了,剛才他還說了,那張知府還給了他銀兩,這分明就是要結他,討好他啊。
想到這里,這朱春才真的開始到后背有點冒汗了,這小子的談吐,分明就沒有把他一個夫子放在眼里,有一種無形的氣場制著他,虧他還一直把他當杮子。
朱春又想起每次為難葉小之時,葉小那云淡風輕的樣子,還有那伾伾的笑容,原來,他真的是有恃無恐啊。
難怪,難怪他說沒有人能阻止他考科舉的路,難怪他說我不敢給他的檔案上記一筆,這要是給他記一筆,那自己該會是什麼下場呢?
這朱春越想越是害怕,可又強迫自己去想葉小說的肯定不是真的,一個農家子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能量?
想到這里,朱春道:“你先去外面稍等片刻,讓你那兩位好友進來一下。”
葉小走出去了,剛到門口,就高聲道:“朱夫子請你們二位進去一下。”
朱春看到葉小出去,周惟聰與鄭斯年一起進來,全程沒有任何其他流,不存在串通起來誆騙他。
朱春這次學乖了,搬了兩條凳子讓二人坐下,問道:“哪位是周惟聰?”
周惟聰道:“我就是周惟聰,這位是鄭斯年。”周惟聰面帶怒,也沒先喊回夫子的話之類的,而是直接這樣說道。
朱春又問道:“你的父親是同知大人?他的父親是益安縣的知縣大人?”
周惟聰道:“正是。”
這下朱春真的不淡定了,就算葉小是誆騙他的,以這兩個十指不沾春水的公子哥能幫著葉小打掃衛生的關系,他朱春也得罪不起啊。
想到這里,朱春眼珠一轉,道:“剛才葉小跟我說,他是你們二人父親的貴人,你們覺得呢?”
“他本來就是我們父親的貴人,還是張知府的貴人。”二人異口同聲地說。
這話,讓朱春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實錘了,這葉小竟然說的是真話。天啊,我朱春得罪的是什麼人?是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的貴人,也是一個知縣大人的貴人,什麼樣的人才能同時為三位老爺的貴人呢?
朱春越想越是心里打起鼓來了。
不過他還是強行鎮定地又問道:“他為什麼會是你們父親的貴人。”
鄭斯年想到扳倒孫大潭的事連葉小的親生父親都不知道,這話不能跟別人說,連忙答道:“事關重大,無可奉告。”
周惟聰也忙點了點頭。
這一下,那朱春心里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只覺那心臟嘭嘭嘭地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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