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桃無無味,做迷香被人吸,一盞茶的功夫便會陷昏睡,短則半個時辰,長可睡整日也不在話下,全看迷香用料多。”
傅玦給出更的解釋,戚潯接著道:“劉驛丞上次清點藥材是立冬,也才過了兩月,驛無人生病,藥材不可能好端端消失。”
又問劉義山,“劉驛丞,藥材放在何?”
“就放在東角門旁邊的院子里,那里和著火的那間院子一樣,放著平日里用不著的雜,其中一間做藥房用,因附近沒有大夫,平日里誰有個頭疼腦熱,便按照老方子撿幾味藥喝了,可這兩月,也沒聽見誰去拿過藥。庫房里放著的東西不,鑰匙放在主簿,常有人進進出出,藥材被誰拿走實在不好說。”
“那眼下便去搜!”宋懷瑾也終于解開了多日疑,“難怪問了驛差役多回,卻始終找不出時間上的,原來兇手用了這法子。我立刻帶人去搜他們的屋子,但凡用過香的都帶回來!”
他又看向祈然,“勞煩沈大夫救祈侍郎,祈侍郎見過兇手,若他能轉醒,讓他直接指認兇手也是最快的。劉驛丞留下守著祈侍郎,萬萬不能出差錯。”
劉義山連聲應下,宋懷瑾點了戚潯跟隨,轉便出了門。
戚潯跟上去,與門口的傅玦肩而過,那瞬間,聞到了他上淡淡藥香,待走出幾步,才回頭看了一眼傅玦,忍不住問宋懷瑾:“卿大人可知世子了什麼傷?”
宋懷瑾道:“我也不知,不過一看便是重傷在上,也不曉得會不會落殘,若是落了殘疾,往后便不能回幽州掌軍了。”
戚潯抿,“若真落了殘,也可惜。”
宋懷瑾聞言偏頭看,“當是十分可惜才對,他年紀輕輕,又為大周立下汗馬功勞,軍權在握,將來能替大周開拓多疆土,給傅氏掙個王爵都不在話下,可落了殘,便大不一樣了。”
戚潯咧咧,“我不懂這些。”
宋懷瑾挑了挑眉,“你好像不太喜歡他。”
戚潯眼珠兒一轉,笑的無奈,“世子份尊貴,我一個下人哪敢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說法,這案子結束,只怕再無見面之機。”
宋懷瑾想到連他都才是第二次見傅玦,便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他們剛走,棉線和針便送了來,沈臨先以烈酒清洗祈然傷口,而后將針燒紅折彎,再以烈酒浸泡,最后穿上棉線替祈然針。
因麻沸散,祈然要生此苦痛,沈臨兩個隨從將祈然按住,就這般替祈然合傷口,針剛上去,便聽祈然疼的醒來,人若缺水的魚兒一般掙扎不休,兩個隨從按得滿頭大汗,沈臨的手卻很穩。
外間傅玦道:“回罷。”
林巍推椅,邊走邊道:“看樣子這祈侍郎也和早年間的事不了干系,大理寺如今還未找到兇手線索,主子,咱們當真還要等下去嗎?”
傅玦“嗯”一聲,林巍低聲咕噥,“您如今還有重傷在,咱們帶的藥要用完了,您不能輕重不分啊,您這回也太有閑逸致了。”
寒風迎面而來,傅玦掩輕咳了兩聲,林巍忙將他上狐裘斗篷攏了些,這時傅玦道:“兇手將嫌疑往我上引,許有看我份不同想留我在此之意,我猜兇手作惡不會停止,且看看還能牽出誰來。”
林巍輕嘶一聲,“到祈大人還不是個頭?還有兩位太守,加上宋卿和楊太守,足有四人,兇手難道還要繼續作案?誰又是下一個目標呢?”
傅玦淡聲道:“等楚騫的信到了便知道了,只是不知兇手會否等到那個時候。”
林巍聽得一臉茫然,“主子展開說說?”
傅玦又輕咳了一聲,而后便搖頭不語,卻是不打算與他說個明白,林巍撇嘀咕,“主子剛才可說的不……”
……
驛站信佛之人不,因此有香的人頗多,是東角門左側的一個院子,便搜出來十來把佛香,宋懷瑾將這些人一一審問,他們卻都說是在走貨郎采買的,眾人又相互作證,待戚潯一一檢查,也未發現哪炷香有何不同。
待搜到第二院落時,依舊找出了十來把佛香,而這香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胡立,胡立此刻還在后山,與他同住的差役道:“胡立信佛,信的十分虔誠,就屬他最上后山供奉香火,因此留存的香燭也不,不過這些香燭都是他買的。”
香燭全都一樣,未見自制香燭,而在胡立所住值房還立著個銅鼎,他們進去時,一炷香剛燃燼,那差役又道:“這便是昨天晚上睡前點的。”
胡立有晚間點香的習慣,如此,他若半夜將迷香換上,大家也不會發覺,戚潯又問:“你們后半夜可覺得睡得格外沉?”
這差役有些莫名,“我們白日里都干的力活,晚上幾乎都睡得。”
宋懷瑾便問:“還有哪些人喜歡燃香?”
“還有……徐櫟,李旸,他們住在一,也喜歡點香。”驛差說完,指了指對面的廂房,“喏,他們就住在對面,李旸上山了,徐櫟在馬廄那邊鏟雪。”
徐櫟和李旸的值房上著鎖,宋懷瑾和戚潯便往馬廄尋人,大雪初霽,倉房馬廄皆是一片縞素般的白,馬兒雖不畏寒,馬廄里的積雪卻要有人清理,今日大部分雜役都跟著大理寺上了后山,于是馬廄里鏟雪的活兒便落在他頭上。
幾匹的高頭大馬散養在馬廄里,徐櫟正費力的揮舞鐵鏟,大冷的天,他累的滿頭大汗,他越鏟越靠前,惹得近前的馬兒尥蹄嘶鳴起來,徐櫟無奈停下活兒安馬兒,他先是對馬兒說話,又惟妙惟肖的學了一聲馬嘶,果然讓馬兒平靜下來。
這時,徐櫟看到了走過來的宋懷瑾和戚潯,他將鐵鏟一收迎上來,“大人和姑娘怎麼來了?”
宋懷瑾面上帶著笑,“我們要找些佛香,聽聞你哪里有,便尋過來。”
徐櫟抹了一把臉,“小人那里確有,這便去給大人拿。”
他態度極好,放下鐵鏟便往值房走,戚潯見狀道:“徐兄弟怎麼不問我們要佛香做什麼?”
徐櫟回過頭來,“大人和姑娘今日不是該上后山嗎?可是要去祭拜觀音菩薩?”
他全然誤會了,戚潯笑著搖頭未多做解釋,徐櫟接著道:“大人和姑娘若是信佛,那可真要在我們這的觀音廟上炷香,我們這的菩薩比別靈!”
他這話惹得宋懷瑾笑起來,“觀音菩薩若是聽到你這話,保準讓你心想事。”
徐櫟嘿嘿一笑,“小人已算心想事了,小人從前貪酒,上的錢都敗在酒上也忍不了,后來信了菩薩,自然而然便戒了,您說這是不是心想事?”
宋懷瑾心道這不是菩薩厲害,是你沒有幾個腳趾可傷了,想到此,不問:“聽說你早前過傷,當時可嚴重嗎?你們驛還有個兄弟也出過事,后來他也信佛了。”
這話一出,徐櫟先出個郁悶的表,“那年是他先出事,后來我出事之時,他也在邊上,且當時他在與我吵,莫名其妙的,若非吵令我分神,我只怕還不會傷。”
宋懷瑾和戚潯對視一眼,“還有這等事?”
徐櫟笑笑,“不過終究是怪我自己,那之后我躺了兩月才恢復,當時便覺得,酒算什麼,若非我酒被驛丞罰一直劈柴,也不會傷到自己,觀音菩薩也是看到我嗜酒罪孽深重,便給了我一個教訓,若我哪日因吃酒丟了命,那才真是無法挽回。”
說話間回了值房,徐櫟將房門打開,毫無避諱的讓他們進屋,又打開一個矮柜,將里頭幾把佛香都拿了出來,和胡立一樣,他屋也有一個香爐,里頭滿了香燭把。
“就這些了?再沒別的了?”
徐櫟搖頭,宋懷瑾又問:“會自己制香嗎?”
徐櫟又搖頭,宋懷瑾便陷了沉思,想到他剛才的話,他又問:“你去觀音廟上香的多?還是胡立去得多?那佛家地獄的說法你可知道?”
徐櫟答道:“這般論還是胡立去得多,他是驛差,我是驛雜役,尋常倉房和馬廄的活多,也沒那般多閑工夫去,只逢年過節必去,至于佛家地獄的說法,我自是知道的,尋常私下里我們也會說些佛家典故,不了大家都知道地獄回的說法。”
戚潯正在檢查香爐,里頭香燭把不,仍無異樣的,對宋懷瑾搖了搖頭,宋懷瑾便有些失,他又問徐櫟,“驛站誰會自己制香?”
要把醉仙桃的花籽末摻香燭之中,必要重新制香,這可并非人人都會的,徐櫟想了片刻,“還真未見誰自己制香,大家采買香燭皆是同去的,若誰會制香,倒是省了些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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