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兒和別人換了崗,待在裁紙組,是想著能找個機會,正大明地到褚家院子轉轉,說不定會有所發現。
可在裁紙組待了一后,卻仍然毫無收獲!
那陣子褚家的紙錢鋪子很忙,生意火連帶著作坊里的活兒也多了起來。
有時沈鹿竹和褚義忙不過來,就需要們自己去褚家后院取金銀紙回來,王翠兒想要的就是這種機會。
“這紙又快裁完了,老板娘鋪子那邊估計正忙著,咱們自己過去取些回來吧!”
同組的另一名工,瞄了王翠一眼,心下對這種過分積極的行為,很是不滿。
這個換過來的王翠兒可真是個煩人的!又表現,又懶的,天天不等紙都裁完,就惦記著去隔壁院子取紙。
不就是想趁機懶,又順便好在老板面前臭表現一番嘛,當誰不知道似的,一天天的不夠嘚瑟的了!
“那不是還有一打呢嘛,先裁著吧,說不定等一會兒東家就派人送過來了!”
王翠兒在心中白了那工好幾眼,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懶,每次自己張羅著去隔壁取紙,總有各種各樣的借口賴著不!
“那嫂子你在這兒先裁著,我自己去取。”
王翠兒說完就出了屋,毫沒看見后,同組的那名工翻了個大白眼,嘀咕道:“嘚瑟!”
罵完見王翠兒已經沒了影,一把將剪子和紙都拍在了炕沿上,憑什麼人家出去懶風,自己就得繼續在這干活兒,想占便宜,門都沒有!
王翠兒倒是如愿進了褚家院子,而且那段時間進了還不止一次。
可從始至終什麼有用的都沒被找到,王翠兒不免有些急了,深怕這事兒拖得越久,錢要不到不說,自己再被褚家發現,那可真是不蝕把米了!
眼看著找出褚家金銀紙的方無,王翠兒便打起了旁的主意。
那天趁著同組那工出去方便的空檔,王翠兒忙疊了幾大張紙,塞進自己平時帶飯的包裹里。
提心吊膽地熬過了一下午,可算是有驚無險地把紙帶了出來。
王翠兒連夫家都沒敢回,直接去了五方村的胡家。
胡順還以為王翠兒這麼快就搞到了褚家的方呢,結果只是拿出了幾張紙。
“這就完了?方呢?”
“我就是個他們家作坊的工而已,費了好大勁兒,也只不過是能進院子取個紙,人家又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在院里做,我總不能闖進屋吧,這些紙都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出來的,你們都是做這買賣的,看著琢麼琢麼,說不定就知道怎麼做的了。”
王翠兒越說聲音越小,看了看前面兩人的臉,了手,一咬牙還是得把該說的都說了!
“胡老板,折紙的法子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雖然沒找到做金銀紙的方,可算上拿過來的這幾張紙,也算是告訴你們一半兒了,那五兩銀子我也不全要了,給我三兩,不,二兩就,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
白白期待一場,又聽王翠兒沒干完活兒,還想要錢!
胡順氣得不行:“你說算了就算了?要琢麼我們自己不會去買點紙元寶,回來慢慢琢麼嗎?哪還用得著你!”
王翠兒一聽這話兒,也不樂意了:“那你們一開始也沒提這麼多要求啊!說好了就只是聊聊就,現在又要這要那的!”
“你!”
王翠兒見胡順瞪圓了眼睛,“噌”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趕忙往后退到了門旁,像是隨時準備要逃走一般!
黃良手里捻著那幾張紙,若有所思,這紙這麼大,一張怕是能做好些個紙元寶:“順兒!你先坐下!”
“表兄,……”
“我讓你坐下!”
黃良瞪了胡順一眼,扭頭對王翠兒說道:“你阿娘當初怎能跟你說的,我們不知道,不過我們可是跟說好的,你告訴我們怎麼做紙元寶,功了給五兩銀子,別說現在你只能說出一半,就算你能說出來九九,哪怕只差那一點點,它也是做不紙元寶的,按道理我就算一文錢都不給你,也是合合理。”
還不待王翠兒開口,黃良又繼續說道:“不過,你要是想要錢,我倒是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今兒的這些紙,一張我給你二十個銅板,我都要了。之后只要你能一直從褚家拿紙出來,有多我要多。你可想好了,你現在已經是褚家的叛徒了,跟我合作才是最好的選擇!”
覺自己這是被拉上了賊船,王翠兒有心不再和胡家牽扯,可又對那五兩銀子心有不甘。
轉念又一想,就像那人說的,自己已經都干過一次了,一次是干兩次也是干,當初去褚家作坊不就是為了掙錢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咬牙一跺腳,干脆一條路走到黑了!
“一張五十個銅板!”
“一張三十最多了!想想清楚,現在可不是我求著你,不過是紙出來,那麼多工,我大可以再找一個!”
就這樣,王翠兒開始頻繁地和人換崗,就為了能一直待在裁紙組,一來人,行事更方便,二來折紙組也接不到整張的金銀紙。
黃良和胡順這兒,邊利用王翠兒出來的紙做著紙元寶,一邊繼續想別的法子,找機會套取褚家紙錢的做法和方,畢竟王翠兒能出來的是有限的。
就算一時半會兒的,沒有別的路子也無妨,村里的鋪子估計是開不了,但是他們可以等做的多了,直接拉去鎮上批發給鎮上的紙錢鋪子,到時定能大賺一筆!
王翠兒這次沒能換崗功,再加上自己做賊心虛,不過是被大春兒和方二嬸兒提了一句,就擔心自己是不是已經被發現了,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暫時消停一段時間的好。
王翠兒想得好,可黃良胡順那頭缺不答應了!
他們好不容易攢夠了一波紙元寶拿去了鎮上,有幾家紙錢鋪子的老板看了后非常喜歡。
可是手里的貨實在是不多,黃良臨時想了個法子,哪家給的價高,他們這批就賣給哪家,結果就賣出了七文錢一個的高價!
這可是比褚家鋪子四十文十個的價高了快整整一倍啊!
兩邊還約定好了,之后有貨就第一時間送過去,黃良這邊定金都收了人家的,可還沒高興上兩天,回村就發現王翠兒突然開始不給自家送紙了!
黃良等了兩天,都不見王翠兒過來,就直奔了王翠兒娘家,王翠兒阿娘見了發怒的黃、胡二人,顧不得許多,連忙跑了趟靠山村褚家,把還在做活兒的王翠兒喊了出來。
王翠兒被啊你阿拽去了一旁的柴火垛后面,急急地追問:“你咋回事啊,胡家的都找去咱家里了,說你好幾天都不給人家送紙了,現在人就在咱家呢,非得讓你現在就過去一趟!”
“阿娘,我正做著活兒呢,咋過去啊?”
“咋地你都得過去!胡家的說了,你要是不跟我一起回去,一會兒他們就自己到褚家來找你來!”
王翠兒謊稱娘家有事兒,跑去個沈鹿竹告了半天假,跟在阿娘后,忙跑回了五方村的娘家!
黃良一見王翠兒進門,就罵開來:“你他娘的什麼況,說好的天天送的金銀紙呢?老子那邊都跟鎮上談好生意了,你要是敢給我搞黃了,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最近真的不行……”
“不行也得行!明天再見不到東西,我就直接去褚家的鋪子找你!”
黃良說完也不管王翠兒,直接怒氣沖沖地出了王家院子。
王翠這時才真的后悔了,不該貪那些銀子的,現在騎虎難下,到時丟了作坊的活兒都是小事兒,要是讓夫家知道了自己干的這事兒……
“阿娘咋辦啊?我在裁紙那已經待了太久了,這次換崗人家已經覺著奇怪了,都沒能換,在這麼下去,遲早要讓人發現的!”
王翠兒阿娘,雖被黃良的態度嚇了一跳,可心里卻覺著,胡家的這般生氣,定是談了大買賣,那這不正是個掙錢的好機會,不如趁機掙把大的!
看著哭哭啼啼的閨兒,出著主意:“翠兒啊,你是說你現在不在裁紙那組了?”
“對啊,不然怎麼會兩天都沒拿到紙。”
“既然都兩天了,也沒人說啥,你還能在那干,那不就說明沒人發現嗎,你怕啥?”
“可……”
“可啥可,我的傻閨兒啊,這是多好的機會啊,你不在裁紙那組,丟了紙誰能想到咱上?依阿娘看,不如趁著這麼好的機會都拿回來些!”
次日一早,大春兒和方二嬸兒剛要開始做活兒,大春兒看著放在土炕一側的整張紙,皺起了眉頭。
“嬸子,你快來看,這紙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兒?我明明記得昨兒晚上走的時候,要比這多的多啊!”
方二嬸兒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有些猶豫:“我記不太清了,好像是比這多,又好像沒有似的。”
大春兒還是覺得不對,坐下來開始跟方二嬸兒核算:“嬸子你再好好想想,前兒晚上這屋是不剩大紙了的,是昨兒早上老板送過來了十打,半下午的時候咱們裁的差不多了,又去取的。我當時抱了最得有六七打的,嬸子你也差不多吧,那就是十一、二打,咱們后來又裁了點,怎麼著也得剩了八、九打啊,現在這怎麼就只有三打了!”
方二嬸兒跟著大春兒,這麼細細一回憶,好像確實真是這樣的,頓時驚出了一冷汗:“這咋能沒了這麼多,是人去了?這可咋整啊,老板娘不會讓咱們賠吧!”
大春兒此時心里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總覺著這是和王翠兒不了關系,可又沒有證據:“嬸子,昨兒我比你先走了一步,你再好好想想,你走的時候有沒有啥不對勁兒的地方?”
方二嬸兒皺著眉頭,抓著腦袋想了半天,突然抬起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昨兒個我帶飯的包裹落下了,取完走的時候,看見王翠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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