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用得著謝,我那孩子以後還要大都護多照顧呢。」霍老夫人笑道,「自從被東宮那位提拔了一把,他最近沒得罪人,萬一以後犯了事,也請夫人幫著說兩句好話。」
「自然。」花月應下。
看了一眼天,老夫人起道:「瞧著外頭還有人候著,今兒我也就不多耽誤了,改日有空再來。」
「我送老夫人一程。」花月起。
魏人的規矩禮儀是最齊全的,放在梁人的上,顯得周到又妥帖,霍老夫人十分用,笑瞇瞇地出門上車,還衝揮了揮手。
「主子。」霜降在側道,「旁廳里候著的是馮家來的夫人。」
花月扶著的肩,低眉問:「咱能說子乏了,先不見了麼?」
霜降搖頭:「人家來兩回了,再不見那位大人怕是要直接攔您的車轎了。」
先前就答應了馮子襲,只要康貞仲沒了,他便能朝韓家報仇,如今雖然康貞仲不是死在他手裏的,但馮子虛的仇他還是要報,並且要找拿路子來報。
花月覺得尷尬,韓霜上回才拿了折肺膏來挑撥,想讓李景允怪看護不嚴,害死了莊氏,雖說是沒功,但梁子也算是結下了,眼下去給人指路子殺韓霜,總覺得頗有些因妒殺人的意思。
天地良心,可半點不嫉妒韓霜,並且這人與李景允關係複雜,說兩相悅是不可能了,但要說李景允有多盼著人家死,那也沒有,三爺心,萬一知道了真相,反過來怪,那怎麼辦?
愁眉苦臉地回去東院,花月整了整儀容,盡量以一副高興的模樣迎接這馮陳氏。
結果馮陳氏一進門就問:「夫人牙疼?」
捂了捂腮幫子,花月輕吸一口涼氣:「算是有點。」
「那得喝點涼茶。」馮陳氏道,「蔽府今年恰好收了茶,給您帶了點,您讓下人去煮了嘗嘗。」
「多謝。」花月讓人接了禮,抱著僥倖的心問,「馮大人近來可好?」
「好著呢。」馮陳氏笑道,「天天吃飽睡足。」
那就好,鬆了口氣,想著心這麼好,那對韓府手的事不如緩上兩日,等李景允去巡營的時候手,對誰都好。
結果馮陳氏接著就道:「他天天養蓄銳,說要出去活筋骨,就是不知明日出不出得了門,特讓妾來問夫人一句。」
花月:「……」
還真是一天都不能多等。
韓霜已經逐漸從被李景允拋棄的氣憤里走出來,開始在京華里四活了,但邊護衛多,去的也都是守衛森嚴的地方,馮子襲得不了手,就盼著能給找個機會。
做賊心虛地往四周看了看,花月讓霜降取來紙筆。
庭院裏秋花盛開,隨風搖曳。
李景允下朝回來,掠過滿院秋花,一進門就見殷花月坐得端端正正,乖巧地朝他頷首:「夫君今兒早。」
「嗯。」狐疑地掃兩眼,他覺得不太對勁,扭頭往四下看了看,「你又闖什麼禍了?」
「哪兒能啊。」花月低眉順眼地替他端來茶,「就是念著夫君辛苦。」
手接過茶盞在旁邊坐下,李景允心裏慨總算是知道心疼人了,但為了不讓驕傲,他還是板著臉一不地喝茶。
花月瞧著,覺得這李三公子自打上任以來,當真是愈發地高深莫測,怪不得手下新來那幾個人都怕他,都覺得膽。
「明日你可有什麼事?」這位爺開口了。
花月連忙道:「沒有,還是在府里歇著,也沒約什麼人。」
「那正好。」他道,「溫故知說韓霜前些日子摔斷了,長公主發了話,讓我好歹過去看上一眼,也算個人往來。我一個人去是不妥當的,你隨我一起吧。」
花月一愣,睫微:「什麼時候去?」
「就明日。」李景允道,「已經跟那邊說好了,明日用過午膳便去,不用待多久。」
巧了麼這不是,給馮子襲遞的條子,安排的時候也就是明日午膳之後。
花月笑了好一陣,臉突然就垮了,強自鎮定地問他:「不能改時候了?」
李景允好奇:「你不是說明日沒事麼,怎麼又要改時候?」
這時候改,到時候出事,好像更說不通。花月沉默片刻,還是點頭:「好。」
大不了再傳話去馮府,讓馮子襲忍忍。
可這千算萬算,花月獨沒有算到馮府和將軍府的路途,以及馮子襲的作息。馮子襲每日寅時便去兵庫,一直到酉時才會歸府。要讓消息在寅時之前從將軍府傳到馮府,那下人得丑時之前出發。
然而,李景允從回府開始就與黏在一起,半晌空也不讓得,未免他起疑,花月不敢輕舉妄,等終於找到機會讓霜降去傳話,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
馮子襲沒有收到消息,依照所安排的,午時便到了韓府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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