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撲來的剎那,小六打了個滾,一邊躲避,一邊急速地說:“大人,我真的是玟小六。也許我的確不僅僅是玟小六,但我從沒對共工將軍的義軍懷有惡意,我不屬于軒轅,不屬于高辛,也不屬于神農,我只是個……”
小六沉默了,他也想問自己,我究竟是誰?他努力地抬起頭,讓自己的所有表都在相柳的視線中,“我只是個被棄的人,我無力自保、無人相依、無可去,所以我選擇了在清水鎮做玟小六。如果大人允許,我希自己一輩子都能是玟小六。”
相柳漠然地看著他,小六不敢,額頭的冷汗一顆顆滾下,眼中有了水汽,幾十年沒有撕開的殼被強著撕開了。
半晌后,相柳淡淡說道:“想活,就為我所用吧!”
小六不吭聲。
相柳熄了燈火,“給你一晚考慮。”
小六睜著眼睛,發呆。
清晨,相柳一邊穿服,一邊問:“想好了嗎?”
小六懨懨地說:“還在想,我好,要先喝點水。”
相柳冷冷一笑,出了屋子,“把他帶出來。”
兩個士兵拖著小六出來。
相柳淡淡說:“鞭笞,二十!”
軍隊的鞭笞之刑能把最猾的妖兵打到畏懼,可想而知那個疼痛度,而九命相柳手下的行刑臂力驚人,曾一百二十鞭就把一個千年的妖兵打死。
如牛尾的鞭子,噼里啪啦地打下來,小六扯著嗓子狂:“想好了,想好了……”
二十鞭打完,相柳看著小六,問:“想好了嗎?”
小六著氣說:“想好了,小人愿意,只有三個條件。”
“鞭笞,二十!”
鞭子又是噼啪著甩了下來,小六嘶:“兩個條件、兩個條件,一個條件……”
二十鞭打完,小六的整個背上全是,全都痛得痙攣。
相柳淡漠地看著小六,問:“還有條件嗎?”
小六滿面是汗,里全是,說不出完整的話,“你……打死我,我也……也……一個條件。”
相柳一邊的角上挑,冷冷地微笑,“說!”
“我、我……不離開清水鎮。”小六很明白,相柳看中了他的用毒本事,只要不離開清水鎮,相柳就不能差使他去毒害軒轅的將領們,也不可能去要挾高辛的貴人們。
相柳顯然也明白小六的用意,面無表地盯著小六。
一直表現得很膽小怕死的小六這一次卻沒有退,回視著相柳,表明你若不答應這個條件,就打死我吧!
半晌后,相柳說道:“好!”
小六松了口氣,人立即倒。
小六被兩個士兵抬進屋子,軍中醫師練地撕開服,給他背上敷藥,相柳站在營帳口冷眼看著。小六趴在木板上,溫順地任由醫師擺布。
待上好藥,所有人退了出去,相柳對小六說:“幫我配置我想要的藥,平時可以留在清水鎮做你的小醫師,但我傳召時,必須聽命。”
“好,但不是大人想要什麼,我就能配出什麼。”
“配不出,就拿你的來換。”
“呃?”小六沒想到相柳還好男風,小心地說,“大人天姿國,小的倒不是不愿意服侍大人,只是……”
相柳的角上翹,似笑非笑,出腳尖,對著小六背上最重的傷口,緩慢卻用力地踩下,鮮汩汩涌出,小六痛得搐。
“一次配不出,就用你的一部分來換。第一次,沒用的耳朵吧,兩次后,就鼻子吧,鼻子削掉了,只是丑點……”相柳腳下用力蹍了蹍,“放心,我不會剁你的手,它們要配藥。”
小六痛得上下牙齒打戰,“小的、小的……明白了。”
相柳收回了腳,在小六的服上仔細地去沾染的漬,淡淡地說:“你是條泥鰍,不留手,一不小心還會惹上一手污泥,但我是什麼子,你應該仔細打聽清楚。”
小六譏嘲:“不用打聽都明白了。”
兵撞擊的聲音傳來,“大人,有人私闖軍營。”
相柳快步出去,吵鬧聲剎那消失。小六聽到有軍士問:“你是誰?私神農軍營,所為何事?”
啞的聲音:“葉十七,小六。”
是十七!他竟然尋來了?!小六跌跌撞撞地爬了出去,急道:“相柳大人,別傷他,他是我的仆人,來找我的。”
十七向小六奔來,靈力出乎意料,竟然把阻擋他的士兵都打開了。可這是訓練有素的兵,打倒了兩個,能再上四個,小六大:“十七,不要手,聽話!”
十七停住,士兵們團團地圍著,惱怒地盯著他。十七卻不看他們,只盯著相柳:“我、要帶小六走。”
小六一臉諂,哀求地:“大人!小的已經是你的人了!”這話說得……讓在場的士兵都打了個寒戰。
相柳蹙眉,終是抬了下手。士兵讓開,十七飛縱到小六前,半抱半扶著他,手掌輕輕地過他的背。也許是心理作用,小六竟然真的覺得疼痛了幾分。
十七蹲下,“回家。”
小六趴在了他背上,對相柳諂笑著說:“大人,我回去了。”
相柳盯著十七打量,小六一著急,居然孩子氣地用手捂住了十七的臉:“你別打他的鬼主意,他是我的。”
相柳愣了愣,角上翹,又立即抿住了,他微微咳嗽了一聲:“經查實,你是清水鎮的平民,對我神農義軍無惡意,現放你回去。”
小六也只能裝模作樣地說:“草民謝謝大人,草民回去后,一定廣為宣傳大人的仁之心。”
士兵散開,十七背著小六,快步離開。
聽不到背后的聲音了,小六才有氣無力地說:“十七,我。”
十七輕輕放下他,把裝水的葫蘆給他,小六喝了幾大口,長出了口氣,“我們快點走吧,那個相柳心思詭異,萬一反悔就慘了。”
十七蹲下,小六想起他對的排斥和厭惡,可如今也不可能有其他辦法,小六小心地趴到他背上,“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愿意背人。你就想象我是塊石頭,可石頭不會發出聲音……那你想象我是頭豬,一頭會說人話的豬,對了,你討厭豬嗎?要不然你想象我是一只……”
十七的聲音低低傳來,“我就想象是你,我愿意……背你。”
小六愣了一下,喃喃說:“那也,你就想象我是一只我。”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呵呵地干笑,笑到一半停下,哼哼唧唧,“十七,我背上疼得很,你陪我說會兒話。”
“嗯。”
“十七,你怎麼找來的?”
“有跡、可查。”
“哦,你很善于追蹤,是以前學的?”小六想起他肯定不想回憶過去,“對不起,你不想回答就別回答了。”
“十七,那個相柳很險,以后見著他小心一點。如果讓他發現你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他肯定會打你的主意。”
“嗯。”
“嗚嗚嗚,這次虧大了,沒賺到錢,卻把自己賠進去了,我怎麼就被相柳這個死魔頭盯上了呢?往后的日子怎麼過啊……”
十七停住了步子,扭頭想看小六,到小六額頭,溫熱的氣息拂在小六臉上,十七立即僵地移開,“別……怕。”
也許因為剛被相柳折磨過,也許因為堅的殼子被撕開的還沒合上,小六很貪這份手邊的依靠,閉著眼睛靠著十七的肩膀,臉頰著他的脖子,小貓般地蹭了蹭,“我才不怕他,我就不信天下沒有能毒倒他的毒藥,等我配出毒藥的那天,我就……”小六用手做了個惡狠狠碎一切的樣子。
“十七,回去后,什麼都別說啊,不要讓老木他們知道,老木和神農打了半輩子仗,害怕魔頭相柳的。其實我白叮囑了吧?麻子和串子一直想套你的話,可我看這一年多,他們連自己上有幾顆痣都代干凈了,對你卻一無所知……”
十七的腳步慢下來,小六安地拍拍他的口,“我知道,你是十七,我希你能一輩子是十七,但我知道不可能。不過你一日沒離開,一日就是十七,要聽我的話……”
“嗯。”
“必須要只聽我的!”
“嗯。”
小六樂得像著油的老鼠,覺得背上的疼痛淡了,趴在十七背上,漸漸地睡著了。
因為背上的傷,小六不想立即回去,指點著十七找了個山,休息靜養。
十七盡可能地給小六鋪了一個舒適的草榻,把山暫時當作家,兩人好似過上了山中獵戶的生活。
每天,十七會出去打些小獵回來。等十七回來,小六,他手,一起做飯。十七顯然從沒做過這樣的活,笨手笨腳,不停地出錯,小六哈哈大笑。但十七太聰明了,沒有幾次他已經做得有模有樣,讓小六失去了很多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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