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打開一瓶酒,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長長舒了口氣:“幾個月沒喝酒,還真是想念。”
顓頊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酒瓶,淡淡地說:“想酒沒什麼,別想人就。”
小夭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喝了口酒,說:“你幫我給他遞個消息吧,說我可以見他了。”
顓頊凝視著手中的酒瓶,地抿了一條直線。
小夭:“顓頊?”
顓頊仿佛剛剛回神,拔開了瓶塞,喝了一大口酒,微笑道:“好。”
晚上,小夭在酣睡,突然覺有東西在臉旁,睜開眼睛,看到一只栩栩如生、實際虛化的白九尾狐蹲在的枕旁,專心致志地看著。
小夭笑著披上服起來:“你的主人呢?”
九尾白狐從墻壁中穿了出去,小夭趕忙拉開門,追了上去。
紫金宮的殿宇很多,可已經好幾百年沒有人住過,很多殿宇十分荒涼,小白狐蹦蹦跳跳,領著小夭專走最僻靜的路,來到一槭樹林,一只白鶴優雅地走到小夭面前。
小夭認識它,是璟的坐騎,名字貍貍。
小夭笑著和貍貍打了聲招呼,騎到它背上。
神農山的上空有大型陣法的制,阻止人從空中隨意出,但在神農山,只要低空飛行,避開巡邏的侍衛,就十分安全。
貍貍載著小夭,飛到了一山崖。
山崖半在云霧中,一道不大的瀑布飛濺而落,匯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潭。距離水潭不遠,有一間茅屋,茅屋外不過三丈寬,就是萬仞懸崖。
璟一襲天青的衫,站在茅屋和水潭之間,凝著翻滾的云霧,靜靜相候。皎皎月華下,他就如長于絕壁上的一桿修竹,姿清逸、骨清絕。
白鶴落下,九尾小白狐飛縱到璟前,鉆進他的袖子,消失不見。
小夭從貍貍背上下來,笑道:“白日才讓顓頊送的消息,我還以為要過幾日才能見到你。”
璟怔怔地看著小夭,說不出話。自上次軒轅城分別,他已經十七個月沒有見到小夭,前面十幾個月有心理準備,知道顓頊來中原需要時間,還不算難熬,可最近這三個多月,簡直度日如年。理智告訴他,小夭肯定因為有事要理,才不能見他,可上無法克制地恐慌,生怕小夭不想見他的原因就是因為已經不想再見他。
小夭歪頭看著璟:“咦,你怎麼不說話?”
璟說:“你上次說……要給我洗頭,槿樹的葉子已經長得很好了。”
小夭笑瞇瞇地說:“好啊,找個天氣晴朗的日子我們去采葉子。”
璟的心終于安寧了,角溢出了笑意。
小夭問:“你來看我麻煩嗎?”
“神農山的守衛外松,現在涂山氏進山不難,進山后,山里幾乎可以隨便逛,只有你和顓頊住的紫金頂看守很,我不想驚侍衛,所以讓小狐去找你。”
小夭突然反應過來:“你一直在附近?”只有距離神農山很近,才有可能得到消息后趕在白天進山。
“嗯,我已經來過好幾次神農山了,借著勘察宮殿,把附近都轉了一遍,無意中發現這個地方,覺得十分清靜,一見就喜歡上了。”
小夭打量了一圈四周,贊道:“這地方真不錯,三面都是懸崖,只有一條下山的路,又僻靜又,只是神農山上什麼人會住茅屋呢?”
“我也問了守山的侍衛,沒有人知道。只知道這里草凹嶺,曾是神農的地。”
小夭的面變了一變,向著茅屋行去,璟忙走到靠近懸崖的一側,把小夭護在里側。
小夭推開茅屋的門,里面并不陳舊,木榻上鋪著皮,案頭的木盤子里有新鮮的水果,窗戶兩側的墻上各掛著一只陶罐,了兩束野花。茅屋布置得簡單溫馨,就好似主人剛剛出去。
璟道:“我發現這個地方后,略微打掃布置了一下,不過本來也不臟舊,這茅屋應該是木靈的絕頂高手搭建,千年之后,靈氣仍未完全散去,讓茅屋一點不顯陳舊。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很難想象,居然有靈力這麼高強的人。”
小夭仔細地打量著屋子,一切都是最簡單的。很明顯,曾住在這里的主人并不注重,只需要最簡單的生活。
小夭坐在了榻上:“你知道茅屋的主人是誰嗎?”
璟已經看出小夭知道,問道:“是誰?”
“那個名震大荒、最暴、最兇殘的大魔頭。我翻看過紫金宮收藏的典籍,炎帝就是為他才把草凹嶺列為地。”
這世上魔頭有很多,可名震大荒,配得上“最”字的只有一個,璟十分意外:“蚩尤?”
小夭笑點點頭:“所有人把他想象了窮奢極的人,可沒想到他在神農山的住竟然這麼簡單。”
璟知道小夭的母親死在了和蚩尤的決戰中,抱歉地說:“我沒想到這是蚩尤的住,我們離開吧!”
小夭搖搖頭:“何必為一個已經死了幾百年的人和自己過不去?你喜歡這里,我也喜歡,咱們就把這里當作我們的……屋子,以后可以在這里見面。”
璟有些赧,他布置茅屋時,的確是希將來能常常在這里見到小夭。
小夭走到窗旁,俯下,嗅了一下陶罐里的野花:“這是你采的?”
璟輕輕地應道:“嗯。”
小夭瞇著眼笑起來:“你近來過得可好?那個找到了嗎?”
“找到了,你的帕子很管用,是蘭香。”
這種服侍的婢都是自小相隨,很深。小夭說:“你肯定饒過了吧?”
“不肯說出為了誰背叛我,我不想殺,但我也不可能再留,所以我讓靜夜悄悄送離開。靜夜和從小一起長大,對又恨又憐,估計說了些什麼,自盡了。”璟眼中有悲傷,“其實,我知道是為了誰背叛我,我讓靜夜安排離開涂山家,只是希失去利用價值后,大哥就不會再對興趣,也許就能忘掉大哥。”
小夭想起了那個驅策大魚、逆著朝,在碧海中馳騁的矯健男子,飛揚炫目,和璟的清逸安靜截然不同,的確更能吸引人的目。
小夭問:“你還是不想殺篌?”
“雖然母親一直偏心,可自小到大,大哥從來沒有對我不好過。我們從小就沒有父親,他又得不到母親的關懷,所以他把對親的都放在了我上,明明和我一般大,可總說長兄如父,凡事都讓著我,都照顧我。別人夸獎我時,他也會覺得自豪。我曾不解地問他,他告訴我,他是為自己難,可因為我是他弟弟,并不影響他為我到驕傲。我們兄友弟恭,是所有人都羨慕的好兄弟。他曾經是極好的哥哥,我們做了四百多年的好兄弟。小夭,我沒有辦法殺他!”璟的語氣中有濃濃的抱歉,因為他的這個選擇,他不僅束縛了自己,還束縛了小夭。
小夭走到他前,額頭抵在璟的肩上,說道:“雖然我常抱怨說你心太,可其實我……我很愿意你心。”的邊已經有太多心狠手辣的人了,外祖父、父王、顓頊、兩個舅舅、幾個表弟,甚至包括自己,都是心狠手辣的人。璟的心,讓覺得安全,也讓歡喜。
璟忍不住輕輕攬住了小夭,小夭依舊額頭抵著他的肩膀,半晌都未。
璟問:“小夭,你怎麼了?”
“顓頊的一點私事需要我幫忙,這段日子很忙、很累,倒不是說有多累,就是心特別累,生怕出什麼差錯。明明忙得無暇分心,我卻常常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有時候都不敢相信,我和顓頊沒爹沒娘,竟然也長大了。”
璟輕著小夭的背:“早知你累,我就不該今晚來找你,要不你睡一會兒吧!”
小夭抬起頭,笑道:“心累可不是睡覺能睡好的。”看向窗外的水潭,笑拉住璟的手,“陪我去玩水。”
小夭走到潭水邊,撲通一聲,直接倒了進去。
已是夏天,潭水一點都不冷。小夭游了一圈后,向著潭底潛下去,本以為不會太深,沒想到潭水居然出乎意料地深,小夭一口氣沒有潛到底,不得不浮出水面換氣。
璟坐在潭邊的石頭上,笑看著。
小夭拍了自己腦門一下:“我好笨啊!”從領拉出璟送的魚丹紫,“我居然忘記你送我的這個寶貝了。”
小夭趴在石頭上,一邊踢踏水,一邊對璟說:“我們下次去大海里玩吧,海底很,玩上一夜都不會膩。”
“好。”
小夭想起了相柳,臉埋在胳膊間,默默不語,不知道他現在是相柳,還是防風邶。突然,抓住璟的胳膊,用力把璟拽進了潭水里:“陪我去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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