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對顓頊拱拱手,表示敬佩:“真不知道你怎麼想出來的?就連我看了昨夜的方相戲,都到影響,他們肯定也會被影響。”
顓頊說:“方相戲講述的是事實,我只是讓百姓去正視一個事實。”
小夭忍不住譏嘲道:“希正視這個事實不需要付出生命。”
顓頊眺著遠的山水,說道:“我在高辛生活了兩百多年,曾和漁民一起早出晚歸,辛苦捕魚;曾和販夫走卒一起用汗錢沽來劣酒痛飲;曾和同伴挖完蓮藕后,繞著荷塘月下踏歌;也曾和士兵一起剿殺盜匪。當我被離開軒轅,在高辛四流浪時,是這片土地上的百姓陪著我走過了那段孤獨迷惘的日子,他們雖然早已經死了,可他們的子孫依舊活在這片土地上,依舊會為了養活家人早出晚歸,依舊會用汗錢去沽酒,依舊會在月下踏歌去追求中意的姑娘,也依舊會為了剿殺盜匪流犧牲,我知道他們的艱辛,也知道他們的喜悅!”
顓頊回頭看著小夭,目坦然赤誠:“小夭,論對這片土地的,我只會比你深,絕不會比你淺!”
小夭無言以對,的確,雖然曾是高辛王姬,可并不了解高辛,顓頊才是那個踏遍了高辛每一寸土地、每一條河流的人。
顓頊說:“我承認有自己的雄心抱負,可我也只是適逢其會,順應天下大勢而為。統一的大荒對天下萬民都好。戰爭無可避免會有流,但我已經盡了全力去避免傷及無辜。小夭,我沒有奢你贊同我的做法,但至請你看見我的努力。”
小夭扭頭看著田野間的風,半晌后,低低地說:“我看見了。”聲如細,可顓頊和璟耳聰目明,都聽得一清二楚。
顓頊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雙手叉,枕在頭下,靠躺在牛車上,遙著藍天白云。他向來喜怒不顯,可這會兒他想著小夭的話,猶如年郎一般,咧著高興地笑起來。
洪厚嘹亮的歌聲飛出,顓頊竟是用高辛話唱起了漁歌:腳踏破船頭手擺竹梢頭頭頂猛日頭
全雨淋頭
寒風刺骨頭
……
不遠的河上,正搖船捕魚的漁民聽到他的歌聲,扯開了嚨,一塊兒唱起來。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顓頊好似要和他比賽一般,也扯著嗓子,興高采烈地大吼:吃的糠菜頭穿的打結頭漁船釘頭
漁民骨頭
黃昏打到五更頭
柯到野魚一籃頭1
……
璟心中非常訝異,他知道顓頊流浪民間百年,也知道他上市井氣重,只是實在想不到他現在依舊會流出這一面,小夭卻見怪不怪,顯然很習慣于這樣的顓頊。看來顓頊在小夭面前一直都這樣,只不過今日恰好讓他撞到了。
璟想起了黃帝的那句話“在顓頊和小夭之間,我也只是個外人”,璟忽而有幾分不安,可細細想去,又不明白為何不安,他和小夭的婚事已定,顓頊和黃帝都贊同,一直以來,顓頊從沒反對過他和小夭往。
第二日傍晚,他們到了隆的大軍駐扎地。
小夭想到要見隆,別別扭扭的,低聲對顓頊說:“要不我換套衫,扮作你的暗衛吧!”
顓頊說:“這都躲了快二十年了,難不你打算躲一輩子嗎?不就是逃了一次婚嗎?隆和璟都不介意你這點破事,你怎麼就放不下呢?”
顓頊說話時嗓門一點沒著,走在后面的璟和剛出營帳的隆都聽得一清二楚,兩人都有些尷尬,顓頊卻全當什麼都沒看到,把小夭拎到隆面前,含笑問道:“隆,你倒是和說說,你現在心里可還有地方惦記逃婚的事?”
隆對顓頊彎行禮,起時說道:“我現在從大清早一睜開眼睛到晚上閉上眼睛都在想蓐收,夜里做夢也都是蓐收。”
顓頊又問璟:“你可介意小夭曾逃過婚?”
璟凝視著小夭,非常清晰地說:“一點不介意。”
顓頊說:“聽到沒有?一個早忘記了,一個完全不介意,你是不是也可以放下了?”
小夭雖然很窘迫,可也明白顓頊是趁機把事都說開了,畢竟就算能躲隆一輩子,璟還是隆的好友,不能因為,讓隆和璟疏遠了。小夭向隆見禮:“大將軍。”
隆客客氣氣地回了一禮:“西陵小姐。”
小夭退到顓頊和璟后。
隆看著璟,好奇地問:“你怎麼跟著陛下來了?”剛才的尷尬已經煙消云散,恢復了平日的隨便。
璟含笑說:“我以為你這輩子不到治你的人了,沒想到蓐收居然讓你連吃了三場敗仗,我自然來看個熱鬧了。”
隆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怪:“陛下,你聽聽!”
三個男子走進營帳,談起了正事。
小夭悄悄離開,去洗漱換。現在真的相信,隆已經放下了一切。這就是男人和人的不同,男人的世界更寬廣,很多事很快會被沖淡。就像璟和顓頊當年所說,三個月,隆的確會很介意,可三年后,隆就不會有什麼覺,到今日,做了大將軍的他,統領幾十萬兵馬,更不會在乎小夭的逃婚,更何況小夭已不是高辛王姬,頂著是蚩尤兒的傳聞,只怕雄心的隆很慶幸沒有娶。
顓頊派了一個人來見璟,能提供璟需要的所有消息,幫助璟一塊兒完顓頊托的事,居然是金萱。
故人重逢,小夭格外高興,特意備下酒菜,和金萱小酌了幾杯。
小夭問:“你怎麼會在高辛?”
金萱道:“陛下現在最需要高辛的消息,我就來了高辛,幫陛下收集消息。”
小夭笑道:“我以為你和瀟瀟會為陛下的妃嬪,可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都繼續做著原來的事。以你的功勞,想要封妃,很容易,我看你對陛下……還以為你會留在紫金頂,看來是我誤會了。”
金萱笑看著小夭,一時沒有說話,慢慢地喝完了一杯酒,才道:“你沒有誤會,我的確了。正因為我對陛下了,所以我才主要求離開。”
小夭驚訝地問:“為什麼?”
“如果不,一切不過是付出多、得到多,陛下向來賞罰分明,只要我恪守本分,定不會薄待我。可了,就會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但我清楚地知道,陛下給不了我。與其我被心魔折磨,痛苦難,甚至鑄下大錯,惹陛下厭棄,不如趁著分在時,遠避天涯。以我的功勞,反倒能得陛下一生眷顧。”
小夭嘆道:“你……你……可真聰明,也夠狠心!很有人能在你這種形下還能給自己一個海闊天空!”
“也要謝謝陛下肯給我海闊天空!我知道的不,換其他人,勢必要把我留在邊才放心,可我想要離開,陛下就讓我離開了!”金萱搖晃著酒杯,笑了笑,說道:“忘記陛下這樣的男人不容易!不過,我相信,時間會淡化一切,天下之大,只要我還在路上,總有新的希,我遲早能到一個男人,讓我忘記陛下。”
小夭舉起酒杯,給金萱敬酒:“祝你早日遇見那個人!”
金萱笑著飲了酒,告辭離去,帶璟去收集璟想要的信息。
孟秋之月,十七日,蓐收的大軍發起主攻擊。
蓐收挾之前三次勝利的士氣,大軍步步,句芒打敗了獻。
為了不至于陷孤軍深的困境,隆下令獻撤退,獻率領軍隊撤退到麗水北,和隆的大軍匯合。
有通水戰的禺疆守在麗水岸邊,蓐收不敢貿然下令強行渡過麗水追擊,下令大軍在岸邊駐扎,兩軍隔著麗水對峙。
這已是第四次敗給蓐收,隆很慚,顓頊卻寬隆:“保存兵力最重要,疆域總會有得有失,人死卻不能復生。如果讓獻孤軍深作戰,失去了獻和右路軍才是無可挽回的失敗。只要他們活著,我相信他們打下的疆域只會越來越多。”
因為獻是赤水氏子弟,隆本來還有點擔心,怕顓頊誤會他是舍不得讓自家子弟冒險,才下令撤退,沒想到顓頊沒有毫懷疑,十分理解信任他,隆放心之余也很,當年他沒有選擇錯,顓頊的確是值得追隨的明君。
隆約了璟去外面走走。
四下無人時,隆對璟說:“當年,我雖然覺得顓頊不錯,可看他勢單力薄,一直難下決心支持他爭奪帝位,幸虧你不停地游說我,促我下了決心,謝謝你!”璟為了促使他下決心,甚至說“正因為顓頊勢單力薄,你才更應該選擇他。不管你選擇倕梁還是禺號,都是錦上添花,你只是眾多擁戴者中的一個,可如果你選擇顓頊,你就是第一個,也會是顓頊心中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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