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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思》 第十一章 故人心易變

鴻雁已經是強弩之末,隨時會從高空直接墜落。

左邊山上一片濃郁的蒼綠掠眼簾,小夭顧不上多想,決定就選擇那片樹林為降落地。騰不出手,就像野一般用去咬鴻雁右面的脖子,鴻雁的頭避向左面,飛翔的方向也自然地向著左面調整了。

鴻雁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結束,長脖子哀哀鳴,小夭再不敢遲疑,猛地胳膊用力,互相一扭,鴻雁的咽折斷。小夭雙手摟著鴻雁的脖子,雙鉤住鴻雁的子,翻了個,讓鴻雁在下,在上,向下墜去。看到綠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要到綠的一瞬,小夭盡力把自己的子蜷在鴻雁的肚子上。

砰!砰!砰……震耳聾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傳來。

昏天黑地中,小夭覺得全上下都痛,不知道自己究竟斷了多骨頭,也不知道當撞聲結束時,是否還能活著的痛苦,只能努力地蜷子,將傷害減輕到最低。

在砰砰的撞聲中,小夭痛得昏厥了過去。

一會兒后,小夭被彌漫的腥氣給熏醒了,掙扎著從一堆中爬了出來,從頭到腳都是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還是鴻雁的

不管那人是不是馨悅,敢在神農山下手,必定還有后手,小夭不敢停留,撿起一被砸斷的樹枝當作拐杖,努力掙扎著遠離此。幸虧曾獨自在山林中生活了二十多年,對山野的判斷是本能,向著有水源的地方行去。

多年的習慣,不管什麼時候,小夭都會帶上一些救命的藥,可這一次被甩來甩去,又從高空摔進樹林,所有藥都丟失了,只能看看待會兒能不能到對癥的草藥。

越靠近水源,植被越,小夭發現了兩三種療傷的藥草。待找到水源,在地上,息了一會兒,咬牙坐起,走進了河水中。正一邊清洗上的腥,一邊檢查時,聽到后的山林間有飛鳥驚起,小夭展開手,銀的弓箭出現在手中。

從半空摔下時,都痛得昏厥了過去,相柳肯定能到,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要后悔和種了這倒霉的連命蠱。小夭苦笑著,輕輕了下弓:“這次要全靠你了!”

拉弓時,小夭一直雙手直哆嗦,可當弓弦拉滿時,多年的刻苦訓練終于現出價值了,的雙手驟然變得平穩,趁著那一瞬的穩,小夭放開了弓弦,銀的箭嗖一下飛出。

一聲慘呼傳來,有人罵罵咧咧地說:“還好,沒到要害。”

的箭都淬有劇毒,小夭可不擔心這個,擔心的是,只有三次機會,已經用掉一次。

幾個蒙面人走出了山林,一共六個人。

他們看到衫襤褸,重傷到坐直都困難的小夭時,明顯輕松了幾分。估計都知道小夭靈力低微,看到哆哆嗦嗦地挽弓,竟然哄笑了起來。

的箭出,從低往高,破了一個人的大,歪歪扭扭中了另一個人的胳膊。沒等他們看清,又一支箭飛出,依舊箭勢怪異,從兩人的耳畔過,留下一道淺淺的痕,正中第三個人的眼睛。

二箭,五人!小夭已經盡了全力!

弓消失在的掌中,小夭疲憊地笑了笑,在心中輕聲說:“謝謝!”

這時,林中才傳來一個人的驚呼聲:“有毒!小心!”

一個蒙面人從林中奔了出來:“箭上有劇毒,七號已經死了。”

隨著他的話音,一、二、三……五個人陸續倒下,只剩了未被中的一個人和剛從林出來的一個。

兩個蒙面人驚駭地看著小夭,他們靈力高強、訓練有素,執行任務前,被清楚地告知小夭靈力低微。他們知道此行很危險,但這個危險絕不該來自靈力低微的小夭。

小夭剛完三箭,全力竭,整個都在抖,卻盯著兩個蒙面人,拿起了剛才做拐杖的木,當作武,橫在前。兩個蒙面人再不敢輕視小夭,運足靈力,謹慎地向著小夭走過去。小夭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況和一,反抗他們很可笑,但告訴自己,就算要死,也要殺一個是一個。

兩個蒙面人沒有任何廢話,出劍,迅速地出手,一左一右配合,竟然把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小夭當作了大敵,全力搏殺,不給小夭任何生機。小夭的木在他們的靈氣侵襲下,碎裂了一截截。

就在小夭要被劍氣刺穿時,一個影迅疾如電,撲了兩個蒙面人中間,他沒有用任何兵,徒手對付兩個手握利的人,形卻沒有毫凝滯。

一個蒙面人用利劍刺向他的手,以為他會躲,沒想到他的手迎著劍鋒去,就在要到時,他的胳膊變得弱無骨,生生地逆轉了個方向,抓住了蒙面人的胳膊,慘聲中,鮮飛濺,他的手如利爪,竟然生生地把蒙面人的整只胳膊撕扯了下來。

三人搏斗時,作迅疾飄忽,小夭一直沒看清是誰,這會兒看到這麼腥的手段,喃喃說:“左耳!”松了口氣,再支持不住,直地倒在了地上。

兩個蒙面人不見得不如左耳厲害,但左耳出手的兇殘狠辣他們見所未見,撕裂的濺到左耳臉上,左耳眼睛眨都不眨,居然出舌頭輕輕一下,好似品嘗著鮮的味道。他們心驚膽戰,左耳卻心如止水,就如在死斗場里,唯一的念頭不過是殺死面前的人,不論何種方式,只有殺死他們,才能活下去。

一會兒后,搏斗結束,地上又多了兩

左耳走到小夭邊蹲下,小夭說:“我的一條斷了,肋骨估計斷了三四。你呢?”

“胳膊傷了。”

小夭扔了一株藥草給左耳,既能止,又能掩蓋腥味。給自己也上好藥后,對左耳說:“我們找個地方藏起來。”

左耳背起小夭,逆著溪流而上,左耳說:“你的箭很高明,換我,也很難躲避。”

小夭微笑,嘆道:“我有個很好的師傅。”

也許是小夭聲音中流緒,讓敏銳的左耳猜到了什麼,左耳問:“是邶?”

“嗯。”

左耳說:“我會幫他保護你!”

左耳和相柳一樣,恩怨分明,在左耳心中,邶有恩于他,他肯定想著一旦有了機會就要報恩,可邶死了,他就把欠邶的都算到了上。小夭笑著嘆息:“你們還真的是同類!不過,我和他……并不像你以為的那麼要好!”

左耳疾馳了一個時辰后,說:“附近有狼。”

小夭說:“去和他們打個商量,借住一晚。”

,可小夭獨自一人在山林里生活過二十多年,很會查看地形,左耳又嗅覺靈敏,不過一會兒,兩人就尋到了口。左耳先鉆進去,小夭用手慢慢爬了進去。狼不高,但面積不小,七八只小狼盯著他們,還有一群大狼環伺著他們。小夭正納悶它們為什麼不攻擊時,看到左耳屁下坐著一只強壯的雄狼,估計是這群狼的首領。

小夭失笑,左耳不懂兵法,卻深諳擒賊先擒王。

左耳拽著雄狼出去,估計是要把他們進來的痕跡掩蓋,消泯氣味的最好方法自然是請狼首領撒幾泡尿。一會兒后,左耳進來了,沒再拽著狼首領。狼首領躥進狼群中,二十來只狼呈半圓形,圍著左耳和小夭,想要撲殺,卻又不敢。

小夭知道這也算打好商量了,問左耳:“你上有藥嗎?”

左耳拿出一個玉瓶和一個小玉筒:“苗莆給我的。”左耳做奴隸做久了,習慣于無一,就這兩樣東西還是苗莆強塞給他的。

玉瓶里是千年玉髓,小拇指般大小的玉筒里是一小截細細的扶桑木。小夭笑道:“苗莆可真是大手筆,知道你懶得帶什麼火石火絨的,竟然把這寶貝都給你了。”

小夭把玉筒收了起來,玉瓶還給左耳:“收好了,關鍵時刻能續命。”這點玉髓對的傷用不大,與其喝了,不如留給左耳,只有左耳活著,才能活著。

左耳說:“我來時,看到很多侍衛四搜救你,要和他們會合嗎?”

“先看看再說。外祖父雖然厲害,但這些年他為了避嫌,刻意地不手神農山的防衛,除了小月頂的侍衛,神農山的侍衛沒有一個是外祖父的人。顓頊不在,我不知道哪些侍衛能相信,哪些侍衛不能相信,萬一人家明為搜救,實際是想殺了我們,我們送上門去,不是死嗎?”

左耳不再多想,閉上眼睛,蓄養力,常年生死邊緣的掙扎,讓他心境永遠平靜,能休息時,絕不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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