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痛心疾首地一拍腦袋,我頓覺大事不妙。
向屏幕一瞄,「正在通話中」幾個字讓我整個世界都陷了一片黑暗。
「妙妙姐你答應我一定不會說出去!求你了求你了……」
不知怎的,無論趙甜田怎樣懇求的經紀人對天發誓保,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
果然,三天后,工作室一半人看顧依誠的眼神都著些許古怪。
預到將有什麼事發生的我自此使盡千方百計極力躲開與顧依誠公司有關的一切人和事,只求保住小命。
但上帝又一次向我證明,雖然我如今運氣極差,但我的預總是準得可怕。
這天夜戲時,組里一位演員「了傷」,手指破了個小口,需要臨時派人去買創可。因為其他人都忙得不開,一位副導演便隨手指派了我去跑。
夜幕降臨后的影視城在我眼中帶著種詭異的氣氛,斷壁殘垣、古風古
的亭臺樓閣甚至做舊用于拍鬼片的布景被夜染上一種神,搭配著當夜涼骨的幽風,嚇唬人效果極佳。
我戰戰兢兢打著手機手電筒向兩公里外的一家小賣部前行,一面不住自我打氣反復重申唯主義,卻仍然忍不住覺到有風陣陣。
忽然,前方幾步一道白影閃過,我瞬間嚇破了膽,慘一聲轉頭就跑,卻撞上不知道什麼東西,兩一,險些摔倒。
就在我即將與地面親接時,一只手拽住了我后背一團服,生生讓我半個子懸空,堪堪能免遭摔跤。
正想對這位搭救方式如此奇葩的壯士表示謝,一道悉的、帶著抑怒意的聲音在后幽幽響起。
「我吻技奇差?」
「嗷!」
寧可撞鬼也比被他逮住強啊!
于是驚慌失措的我眼一閉、心一橫,力向前使勁一掙——
只聽得「呲啦」脆響,背后頓時一片涼。
我的服,被扯掉一大塊。
在這種三分尷尬三分害四分詭異的景下,我的大腦十分及時地,宕機了。
我如同一個被車燈定了的小一般愣在了原地,直到后涼颼颼的覺一陣陣傳到了大腦,才呆呆轉過,與手中拿著一片破布,穿那價值不菲白戲服的顧依誠面面相覷、大眼瞪大眼。
他顯然同樣沒有料到這樣的場面,一雙劍眉鎖著,額頭青筋跳了跳,角也微了。
「你……」
在猶豫許久才憋出這麼一個字后,他神復雜地打量了我一眼,繼而三下五除二下了上那件繡花繁復綺麗的戲服丟給我。
「變態。」
懷中莫名其妙多了一團、背后仍然陣陣冷風的我眼睜睜看著一個高一八五、上赤膊的影逐漸在夜幕中淡去,滿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久久盤旋不去:世界如此魔幻,卑微如我何去何從?
4.
次日一早,仍然一頭霧水的我接到了一條短信:
「今天不拍男主戲份,演員莫名其妙冒了。」
顧依誠同學雖然自稱「冒不影響工作」,但由于溫異常,還是被小區強制留在家觀察三天。
偏巧就在這個當口,他助理小峰所在的社區出現了病例,他本人也因此被隔離在家。
于是,獨自在家、自稱生活自理能力極差不會做飯不會點外賣的顧某失了這個左膀右臂,一時間孤立無援,「只能在家死」。
可誰能料想到他會指名道姓要我去送飯。
「這……不合適吧?」
面對這樣神奇的安排,我徹底傻了眼:這年頭想走實力派路線的男演員都這麼放飛自我嗎?
顧依誠和趙甜田并非同一個公司,只是兩個經紀人私不錯,才在不事上都有商有量。
「我們家大爺執意這樣,昆姐一向把他當小祖宗寵,小事上由著他。」
這小事??「不明子出知名男星住宅」,妥妥的熱搜榜首。
休說顧依誠這位「昆姐」是業有名的金牌經紀人,即使是個稍微做事多些考慮的,想必也不會同意這樣胡鬧吧?
「送個飯而已,不用多想啦!明星助理一抓一大把,能算得上哪門子新聞?」
將這差使代給我的姑娘丟下這樣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低著頭飛快發送「搞定」。
無奈,我只得提起那個致的小飯盒,點開了手機上收到的地址。
可怪事一樁接一樁。
定睛一看才發現,顧依誠不知何時與趙甜田住進了同一個小區,直線距離不到百米。
雖說那所謂「幽蘭別苑」向來以一流業和極佳安保頗這些高收群青眼,但天下之大,如此巧合還是令人咋舌。
本著敬業神和「不虎焉得虎子」的想法,我一鼓作氣沖到他家樓下,沉了沉心,深呼一口氣,按下了碼。
雖然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門開時那個睡袍領口毫不避諱敞開的形象還是讓我不一個趔趄,順勢扶住門框,臉也紅了個。
「柯士,請你提高些專業神。」
某人面無表接過我手中的飯盒,轉回房,卻留著房門大敞著,只剩我一人站在原地,掉頭離開也不是,手關門也不是。
「還不進來是在等狗仔嗎?」
他的聲音從房傳來。
我愣愣地撓了撓頭。
原計劃不過是丟下就跑……可這家伙讓我一個外人助理就這樣隨隨便便進家門,心得大什麼樣?
就在這時,一陣飯香從屋里幽幽飄出,直鉆我的鼻腔。
說好的不會做飯、家里沒菜沒廚房呢?
我局促地坐在沙發上,趁著顧依誠回廚房時悄悄環顧四周,極快掃了一眼周遭的裝修,不皺了皺眉頭:
按理說,像他這樣年輕名的暴發戶,聘人設計家裝應當并非難事,甚至可以
找來什麼名家圣手指點。
那如今眼下這樣細節反常的模樣,究竟是人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米黃布藝窗簾是一層薄而輕的白紗簾,下綴著蕾;占據幾乎一整面墻的落地窗邊擺著盛放的馬卡龍鮮花;紅白相間的格子桌布上的陶瓷小雕塑巧觀,顯然價值不菲;一旁設計十足的小玻璃缸中一條金魚佁然不,還點綴著青翠可的水生植……
整個房間細節滿滿,小心思十足,頗有一種法式輕浪漫的氛圍。
唯一不對勁的地方是——它的主人是個二十三歲、好研究賽車和極限運的鋼鐵直男。
我小心翼翼手了那罩著鏤空花邊的歐式布藝沙發,不明白究竟是本人刻板印象深固還是顧某觀念超前、品位個。
「有什麼問題?」
顧依誠搭著一條鵝黃波點、畫著小白兔的圍,將一盤黃油香撲鼻、佐以蘆筍和西蘭花的牛排放在我面前,冷峻的表與心指數拉滿的周遭環境格格不。
我趕忙連連猛搖頭,作用力到停下來時眼前直冒星星。
他眉梢微揚,扯了扯角冷笑一聲,沒有作聲。
看來這半年的基本是談了個寂寞,我對這家伙的了解度果真堪憂。
無視掉一臉尷尬杵在一邊的我以及冷得幾乎要結冰的氛圍,他自顧自切起了自己盤中的牛排,全程板著張臭臉一言不發,仿佛誰欠他幾百萬一般。
我張了張口嘗試找個話題,一扭頭看到那張撲克臉,生生將話吞了下去,訕訕手探向刀叉。
牛排很、醬很香、氣氛很尷尬,我很無奈。
房間里安靜得仿佛能聽到那條金魚的呼吸聲,而我們兩人就這般僵持了足足有二十分鐘。
在我看了一眼表后默默吐槽為何時間流逝能如此之慢時,邊那座冰雕突然咳了一聲,嚇得我一抖,手中沾著黑椒的叉子掉在了純白的羊地毯上,立刻濺出一塊深褐污漬。
顧依誠沒有分神注意那,而是蹙了蹙眉頭:「柯栗你蠢嗎?我家難道不像是生布置的?」
「呃……」
我原本就遲鈍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不知這位大明星向我這樣的路人甲提起這麼一出是有何訴求。
在過濾掉一百種不同的回答后,我選擇了最為方的一種,帶著得端莊的微笑點了點頭:「怪不得這麼漂亮。」
顧大明星方才仿佛強裝鎮定一般戰喝水,此話一出,不留神嗆了一口。
作為一個向來他人的生,我下意識出想拍他后背的手僵在了原。
待終于平靜下來后,他放下了水杯,桌子因用力過重發出「喀」一聲脆響。
那張從始至終十分嚴肅的帥臉眉頭皺得愈發,下顎線繃著,我甚至仿佛聽到了咬牙的聲音。
「好樣的。」
說完這句,他站起來,提溜著我的后領,將我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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