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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麥》 第 16 節 過氣藝人生存指南

臨關門時,這二百五還丟下一句話:「地毯二十五萬八,給你一個月。」

話音剛落,不等我反駁,門就在我面前關上了。

「神經病吧你!」

5.

在求學時和畢業后,本人都有幸以不同份跟過不劇組,其中不乏大制作電影,也有制濫造的網劇。

但無論是何劇組,我都從來沒有過如此邪門的經歷:

全組上下,從導演到負責配盒飯的老張如今都得知,男主看主的助理不爽。

考慮到顧某如今儼然是他公司狂砸資源力捧的紅苗子以及我作為小明新人的份,此事的雷人程度,就堪比古代皇太子存心要與一個端茶太監過不去。

至于我注意到這一點,起先是從顧依誠的邊人開始的。

從他的助理小峰、經紀人昆姐到書和司機,甚至營養顧問,每個人看我的表都有一子說不出的怪異。眼神中帶了三分擔憂、三分憐憫和四分幸災樂禍,仿佛看一只正在溫水里慢慢烹煮的蚌。

——之所以不是蛙,是因為我甚至都沒有蹦跶一下子的能耐。

但要論起太子爺針對我這個路人甲的手段,則愈發令人啼笑皆非。

當我路過正坐在一邊休息的他邊時,頭也不抬將我絆倒,下一秒卻裝沒事人一般若無其事低下頭玩手機;天熱時給劇組工作人員發放巧克力冰淇淋,唯獨我的那一份包裝上寫著明晃晃三個大字:芥末味;再就是我備注了「多加芫荽」的外賣里,生生被塞了三分之二的香菜,且在蓋頂上另附足足一斤,更是連部還帶著泥土……

而我之所以果斷排除了商家缺心眼的可能,是因為在這一樁樁一件件之后,是顧依誠眸中閃爍著那莫名興芒,以及小峰躲閃的眼神。

在這一幕幕鬧劇發生的同時,劇組其他人并未如狗偶像劇中一般落井下石,卻也不一而同地選擇了保持緘默、默默遠離。

我終于逮機會抓了一個陌生的小姑

娘詢問緣由時,瞬間紅了臉,掃了邊一眼后怯怯回答:「我們覺得你們在玩小學生把戲,有些降智。」

我險些一口老嘔了出去。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知況下選擇袖手旁觀。

遍觀整個劇組,唯一對我被這樣整蠱一無所知的人,是我的「制杖」閨

原因十分簡單。其一,笨,其二,有自己的煩惱。

前幾天,這家伙在劇組拍戲的路照被狗仔發上了微博,隨后「趙甜田發胖」立刻上了熱搜。

評論區一邊倒地諷刺不注重材管理,顯然是被帶了節奏。而這位實際不過重了兩斤的偏偏有顆敏脆弱的心,在上熱搜次日立刻痛下決心加了春夏季跳的大軍行列,并開直播自我監督。

只可惜的腦子確確實實是個擺設。

這位小祖宗偏偏要選擇在劇組這樣人雜道多的場地跳,又跳得過于投,結果一甩手重重磕在了一旁歪脖子樹上,直接給手腕干了個節。

于是,「趙甜田跳撞樹」為了新的熱搜。

但即便的傷并不嚴重,帶著繃帶鏡也實在不統。

「我助理和我的量差不多,背影也神似,不然讓先替我走機位好不好?」

趙大小姐此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安靜。

雖說我的公開份不過是個無名助理,但組里也難免有人了解我被雪藏的相關

「試試機位而已呀,這樣也不耽誤進度嘛,畢竟劇組租一天攝影棚也是好貴的了啦。」

就這樣,前一秒我還是偶爾幫忙扛攝像機的助理,下一秒,我懷中卻被塞了主角那件工細作的戲服。

不知是不是我在一臉懵中出現了錯覺,我似乎看到趙甜田向我眨了眨眼睛。

可當看到劇本的那一刻,我原本還帶著些希冀的心卻重重一沉。

老天爺,你在逗我嗎?

這幾天要拍的戲份,恰巧是劇中男主角到濃時的高甜撒糖片段,也即全劇唯一一吻戲所在。

我額頭青筋,五著抬起頭來,恰巧瞄到不遠的某位男主演皺著眉翻看標注得花花綠綠的劇本。

不知是不是應到了我的目,他將劇本「啪」地一合,用仿佛百分百嫌棄的目瞥我一眼,隨后重重嘆了口氣,似乎做了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助理就助理吧,我只當為藝了。」

6.

在趙甜田養傷的這段時日,我減的效率比還高了幾倍。

其中原因顯而易見:

既要當助理,又要替主,本便已經足夠勞。可在此之余,某個混蛋還無比心地「隨口」提醒了我一句話:

「別忘了你還有二十五萬要賠哦。」

我險些口。

他更心地提出了最快補償的方法——兼任他本人的助理。

「沒辦法,我工作室是出了名的薪資待遇好,我就是這樣一個大方坦的人。」

到一旁一道哀怨的眼神,我緩緩扭過頭,與他斜后方的小峰四目相對。

顧依誠察覺到我眼神變化,轉頭向他挑了挑眉:「不開你。」

后者這才放心地抿了抿,微低了低頭。

不知為何,看著他那樣略帶靦腆的微笑,我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不對勁。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劇組時不時就會出現奇妙的一幕:一道著素白紗、氣質出塵如小仙影如鬼魅一般忽來去,速度快到模糊,手中或是外賣盒子,或是小風扇太傘,一會兒是發帶,一會兒又是七八糟電子設備。

汗流浹背,表猙獰,口中念念有詞:等老娘他日得勢,一定揍得你找不到牙。

但由于這個所謂的「他」指代不明,也無人能因此抓住的把柄,只有一個人,在親手安裝好的躺椅上蹺著二郎輕輕笑了笑。

可無論如何因為顧依誠的刁難懷恨在心,我仍要在兩天后表現出含帶怯的模樣與他在鏡頭前卿卿我我。

對此,導演頗有微詞。

原因顯而易見。每次不到開拍,我們二人都是相互橫眉冷對,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一旦喊「卡」,我們前一秒還含的臉便會在瞬間垮下來,甚至翻個白眼。

在一次明顯別扭的互結束后,略有嚴肅地將我們兩人拉到一邊,眉頭蹙著,薄薄的微向下癟,先是一言不發看了我幾秒,讓我自然而然意識到了對此的重視。

「你們這些小年輕玩的游戲,我沒力去管。但在我的組里做事,就不要把個人恩怨代。」

見我們兩人似懂非懂,微嘆了口氣,重新正道:「演員是門天賦和努力并重的職業,『信念』對于好演員不是說說而已的。」

話畢離開前,在我肩上拍了拍,深深看我一眼:「尤其是你,這次機會的重要,你應該比我清楚。」

導演離開后,我和顧依誠下意識轉頭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困的同時,也依稀達了一致——恩怨暫放一邊,眼下以工作為重。

他垂下眼,接著仿佛一萬個不愿地看向一邊,向我出了手。

這是要休戰的信號?

我為他這副表作十分不一致的表現忍俊不,努力憋著笑與他淺淺握了握手。

就這樣,前一天還殺得難舍難分的兩人,后一天開始了無比拙劣的「培養」訓練。

這原本也是拍戲過程中重要的一個環節。為了讓戲呈現更加順暢,對戲的雙方在拍戲之余也應當增加互,加深

自然,也是許多人將至戲外,在幾次合作后即宣的一個緣由。

而我畢竟只是臨時代替主的一個小助理,為何仍有如此安排,我原本并不能琢磨徹。

直到我偶然看到趙甜田與其中一個制片人極力詭辯的模樣:「我和柯栗住在一起,又是多年的好朋友,連生理期都是同步!我們有心靈應,所以只要會到,對我的呈現當然是有極大極大極大的助力啦!」

在辯解時手舞足蹈唾沫橫飛,眼睛晶亮,臉都因激而變得紅撲撲,讓那個向來不茍言笑、鐵面無私的老頭子也終于不住這般連哄帶騙,敗下陣來,稀里糊涂答應了的請求。

看到趙甜田使給我的那個與先前如出一轍的小眼,我莫名覺得心虛。

這樣極力地為我鋪路,不就是希我能得到復出重來的機會嗎?

我在暗中默默握了握拳——我不會辜負這樣的苦心的。

顧依誠也仿佛一夜之間開了竅、懂了事,第二天時格外配合:

趙甜田來了生理期,我趁著休息的間隙跑去為去沖紅糖水,卻一不小心燙到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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