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橙聽了我的話,陷沉思。
我們家雖然只是小康家庭,但我和姜橙在父母的關下長大,從不缺什麼什麼,和我的子一樣,不爭不搶,當主播也只是畢設需要,等完學業,就會退播。
靠著自己耐心的傾聽、真誠的建議和高涵養的人文關懷,小小地圈了一波,每次直播都會有上萬名固定觀眾
來聽。
但從不要求觀眾打賞禮,也不要求觀眾幫刷什麼主播排名,所以人氣在平臺排行榜上只是中等偏下的水平。
這樣的,實在不是什麼頭部主播的強勢候選人。
我和姜橙對照著的通訊錄討論了一夜也沒有頭緒。
第二天,我倆睡到午后才起。
門口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我打開門,發現外賣旁邊多了一個鞋盒大小的黑禮品盒。
打開一看,里面躺著一個發霉的橙子,下面還有一張卡片。
卡片紋路復雜,有特別的香氣,上面用暗綠的墨水寫著:
【找到你了】
門外沒有可疑的人。
我把這些東西拿到廚房,仔細檢查了一番。
姜橙的直播 ID 做「甜橙冰」。
對方沒有把東西送往的宿舍,而是送到了我家,說明對方還不知道的真實姓名,但又很篤定「甜橙冰」就在這里。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對方追查了昨天「甜橙冰」上播時的 IP 地址。
有這樣的能力,難道是黑客?
我拿起那張卡片,四個字運筆果斷,筆鋒凌厲,像是男人的字跡。
這一切看起來不像是其他主播的惡意競爭的鬧劇,更像是因而起的復仇。
男人嗎?我皺起眉頭,姜橙該不會跟有夫之婦搞在一起了吧?
臥室里,姜橙還在睡覺。
年輕又沒有多社會經驗,我決定先不告訴,獨自去赴約。
離婚以后,除了接小久上下學,帶他出去玩,偶爾接一些舞臺劇巡演的邀約,我很出門。
我很化妝,長期不用的餅干得能泥,滴了爽水進去,融了半天才恢復它原本細膩的質地。化妝就花去我一個小時的時間,最終妝面也不怎麼好。
挑服的時候,常歡打來電話,讓我晚上 7 點去接小久。
離婚后小久的養權歸我,每雙周他會去爸爸家里過周末,周日晚上我再去接他回家。
現在是下午 3 點,我還有時間。
「姐,你出門啊?」
姜橙終于睡醒,模模糊糊地坐到餐桌前,開始進食。
「嗯,出去一趟。」我穿上高跟鞋,舊鞋會變小,稍微有些腳。
「今天你就在家里休息吧,晚上小久回來,我們一起吃個飯,他老惦記著要小姨帶他玩游戲。」
姜橙里塞得滿滿的,給我比了個「OK」。
03
到達包廂的時候是 3 點半。
門口有個助理模樣的男人在等候,我剛走過去,他就早早地幫我開了門。
進去是一間茶室,分外室,服務員接過了我的包和風,又遞上了熱巾讓我手,完手,為我拉開了室的門。
果然,是個男人。
男人正在沏茶,聽見聲音抬起頭,眼神示意我坐在他對面。
看清他臉的瞬間,我呼吸一窒。
我知道今天要見的是鐘家人,但沒想到是他,鐘祁。
風城首富鐘家最年輕的掌門人。
從我知道姜橙惹到鐘家人的那刻起,我就做好了替背鍋的準備。但是鐘祁……我沒把握,我不確定自己的這些小伎倆,能不能逃過他的眼睛。
「請坐,姜小姐。」
他開口,聲音溫潤,不徐不疾,不像是從小在金錢堆里打滾的生意人,倒像個大學老師。
我只好著頭皮坐下:「看來鐘先生知道我是誰。」
「風城一半的樓盤都是鐘家的項目,那套房子的戶主很容易查到。」
他把一杯茶放在我面前。
我沒。
我從小怕燙,冬天也要喝冰水,實在不喜歡熱茶。
「姜小姐不愿意喝我沏的茶?」
「沒有。」
我端起茶杯,忍著燙,一飲而盡,嗓子眼里像有一把火在燒,聲音又啞了一分。
「謝菲爾德酒店的卡片,鐘家專利的『苔上青』墨水。既然我來了,有什麼事鐘先生不妨直說。」
他突然愣了一下,眼里閃過一亮,隨即回過神來。
「為了我那不的姐夫。」
這個答案確實出乎我意料。
他按了服務鈴,剛才在門口等我的助理推門進來,給我看了幾張截圖。
截圖里,一個 ID 做「濃甜橙」的用戶,在私信頁面對主播「甜橙冰」瘋狂示,里面不乏「ATM」、「sugar baby」、「literal sex」、「phone sex」等關鍵詞。
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憋笑憋得實在痛苦,只好假裝咳嗽把笑聲咽了下去。
「你姐夫……英文好的。」
那助理沒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
我瞟了一眼,鐘祁并沒有責怪他的意
思。
「鐘先生既然調查過我,就該知道,我直播從來不要打賞和禮,也不看私信。所有的私信消息都被我屏蔽掉了。這位『濃甜橙』的消息,我從沒看到也從沒回復過,我和你的姐夫,沒有任何不正當的關系。」
他換了一種茶葉,沏茶的間隙抬頭看我:「我知道。」
我氣不打一來:「鐘先生昨天在直播間對我進行惡意人攻擊,已經構侮辱罪;給我寄恐嚇信,涉嫌尋釁滋事罪。」
他沒有說話,只把一杯新茶放在我的面前。
我不會蠢到真的去報警或者找律師起訴他,我只想這場無妄之災能在今天,在這間茶室里消解掉。
見我不肯喝茶,他用帕子了手,慢悠悠地開口:「我姐夫這個人,沒什麼本事,好看甜會哄人,能顧著家里討我姐開心就夠了。他想買什麼都可以,花錢也可以忍,可出去拈花惹草,哪怕是了一丁點的念頭,都不行。」
「那就請鐘家好好約束他,不要再讓他出去擾別人。」
「他已經到了懲罰,這點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姐還生著氣,我得想辦法讓消氣。」他勾起的角,格外冰冷。
一寒氣從我的腳底涌上來。
「你想干什麼?」
「有一些比較簡單的辦法,比如永久關停直播間,『甜橙冰』永遠從公共視野里消失,我會跟我姐代——你被全網封殺了。」
我腦海中浮現出數破萬的時候,姜橙興地拉著我的手,跟我說做到了,這就是最好的畢設——一個拋開社會份,人與人之間真正互相關心的心靈港灣。
那是的心,我不能替做決定。
這些靠著祖輩資本,從出生就站在頂點的人,并不懂得一份小小的事業,一個小小的就,對普通人來說有多重要。
我聲音又啞了一分:「否則?」
「否則,姜橙和風城大學心理學教授有不正當關系的消息,從明天開始會出現在風城的大街小巷。作為當事人的,最后會不了輿論的力,自殺亡。」
果然!他知道我是誰,知道「甜橙冰」是誰,不一開始就穿,只是為了等到現在看笑話。
我收起那副客套的假面,豎好全的刺,發出一聲冷笑。
「打一個最好的方法,就是污名化,給上潑臟水。千百年來,欺人者皆如此,不敢直視自己的對手,是懦夫所為。」
「看來鐘家人也不過如此,就算站在金山銀山的頂端,也不過是手段卑鄙,人格卑劣的小人!」
我沒有看鐘祁的表,徑直離開了茶室。
04
出酒店大門,我火速打了輛車,直奔前夫家。
接回小久,帶上姜橙,我們簡單收拾了行李,坐上了去均城的高鐵。
我父母是均城大學的教授,有不人脈,而且離了風城的勢力范圍,我不相信鐘家還能為非作歹。
我不相信有人能凌駕于法律和倫理道德之上,但我并不愚蠢,我需要早做準備。
高鐵在疾馳,風城離我們越來越遠。
我提前給師哥發了消息,告訴他我們一行三人會在晚上 21:43 分到達均城南站,問他方不方便來接我們。
師哥在我父親門下從碩士一直讀到博士,現在是均城紅圈所的律師合伙人。
平時我也很麻煩他,但現在況特殊,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沒問題,你們是從 B 口出來吧?我在閘機口等你們。」
師哥答應得很爽快,但我的心并沒有因此而輕松多。
小久拉拉我的手:「媽媽,我們要去哪兒呀?」
「去看外公外婆,外婆想小久了。小久不是最喜歡外婆做的糖三角嗎?」我著小久的頭,「睡一覺睜開眼就能吃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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