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小久也想外婆了~」小久乖乖閉上眼。

我給他蓋上一件外套，松了口氣。

姜橙察覺到我的異常：「姐，你好像很張，你今天出去見誰了？」

我了發的太。

「一個瘟神。」

兩個小時后，均城南站到了。

我們下車整理了行李，準備乘坐無障礙電梯去到達站臺。

電梯門剛要關上又被打開，三個穿著職業套裝的人進來，站在門口背對著我們。

奇怪，這里是高鐵站，可們都沒有帶行李。

我給姜橙使了個眼，姜橙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悄悄從我手中接過行李，我蹲下把小久抱了起來。

小久也很乖，抱住我的脖子，沒有出聲。

電梯很快到達，門開了。

「不好意思，借過。」

我抱著小久，著頭皮往前走，可們三人把去路堵得死死的，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借過！小孩子不能在閉空間里待太久。」

我推搡著們，卻仿佛在推一堵墻，一不。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站在中間的人接起電話：「鐘先生。」

一瞬間，我的后背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皮疙瘩。

那人把電話遞給我，示意我接聽。

門被關上，電梯繼續下行，再往下是地下停車場。

我把小久抱給姜橙，接起電話。

「姜小姐，差點就讓你跑掉了。」

我不想跟他玩猜謎游戲，單刀直：「你想干什麼？鐘祁，我警告你現代社會是講法的！」

那人突然皺起眉頭，瞪了我一眼。

「我這里有一段視頻，想讓你看看。」

右邊的人急暫停了電梯。

左邊的人，舉起一個平板電腦，點擊播放。

視頻是幾段素材剪輯出來的。

第一段像是監控錄像，時間顯示是今天 21:18 分，攝像頭的位置很高，只能模糊地看見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被人從閘機口走了。

第二段是手持 DV 拍攝的視頻，西裝男在一個類似集裝箱的地方被人圍毆，臉上全是，有人戴著指虎正瘋狂擊打著他的腹部。

第三段是有人從西裝男的口袋里掏出了他的份證，姓名部分放大特寫，寫著：袁川。

視頻結束。

「姜小姐，這部片子你喜歡嗎？」

我咬著牙，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我師哥他在哪兒，你們把他怎麼了？」

電話里，他似乎是笑了，語氣還是那副不徐不疾的討厭做派。

「他很好，正在均城第二醫院接治療。」

「鐘祁，別傷害無辜的人。」

「是你辱罵我在先，是你把他牽扯進這場恩怨之中，怎麼反過頭來怪我呢？」

我徹底被激怒，理智在瘋狂燃燒：「你到底想干什麼？！」

一秒、兩秒。

鐘祁終于給了我答復。

「你跟們走，我放過所有人。」

「包括姜橙。」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面對什麼，只能趁現在討價還價。

姜橙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我搖頭示意別說話。

鐘祁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道：「可以。包括姜橙在，所有人都不會到任何傷害，我保證。」

「我憑什麼相信你？」我繼續拖延時間，「高鐵站這種地方你都能隨便把人擄走，我怎麼相信你的承諾？」

鐘祁笑了：「姜檸，你是不是覺得警察快到了？」

我心里一驚。

他說得沒錯，從人播放視頻開始，我就已經撥通了報警電話，并故意說出關鍵信息。

人鎖住我的雙手，奪過手機，直接掛斷。

「你們干什麼？！」姜橙想要反抗，也被們到角落。

小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里「媽媽」「小姨」不停地喊著。

「別嚇著孩子！」姜橙怒吼。

我心疼孩子和妹妹，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怎麼辦？

姜檸你快想想辦法啊！

「我跟們走！！」

眼淚涌出來，流到邊，我咽下了下去。

姜橙轉頭看我，一臉震驚：「姐……」

「放開我！」我厲聲道。

人有些不屑，松了手。這樣的場景也許曾見過無數次，我的妥協早在意料之中。

「小久乖，媽媽要出差一段時間，你跟小姨外公外婆住在一起，要乖哦……」

我掉淚痕，出一個笑臉。

最后抱了抱小久，我看向姜橙：「照顧好爸爸媽媽和小久，別……別擔心我。」

電話里，鐘祁的笑聲聽起來非常模糊。

電梯門開了。

「姜小姐，請。」

人恭敬地讓開一條路。

我走出去，再別了我過往二十九年的人生。

05

鐘祁手段狠毒，但說話算話。

自從我來到鐘家，被他關在郊區別墅，他就再沒找過姜家的麻煩。

我住在這里，做什麼都行，要什麼都給，里外服侍的人對我畢恭畢敬，沒有任何人敢在背后議論我。他的助理也會每月告知我爸媽、姜橙、小久和師哥的近況。

他對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聽話。

他找人修改了 APP 后臺的實名信息，還偽造了我心理學專業教育學學士的證書，把這一切做得更加真。

主播「甜橙冰」的真實份，從姜橙變了姜檸。

從頭到尾，做直播的人，是我；被他姐夫瘋狂求的人，也是我。

我問過他，學歷可以造假，為什麼不直接做個假份。

「因為鐘歆恨你，恨不得你去死，只有我能保住你。」

他笑著

，給我端上一碗滾燙的藥。

他說得沒錯。

有一回，鐘歆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了風聲，知道我在這里，直接帶著保鏢殺了過來。

我被兩個大漢架住，鐘歆不顧自己的形象，撲過來掐我的脖子。

我不上氣，可在場的人沒人敢勸。

最后是鐘祁及時趕回來，推開鐘歆警告，我是他的人，誰都不能。

是他把我丟到狼窩，是他高調宣布他對我的偏，置我于險境卻要我恩，可笑！！

鐘祁的舉，為我吸引了很多來自人的火力，其中也包括鐘瑩瑩。

鐘瑩瑩對我的敵意來得莫名奇妙。

第一次見我，是在飯桌上。

那天我和鐘祁在用晚餐，主菜還沒上，鐘瑩瑩這個不速之客就出現了。

剛進餐廳就往鐘祁上，撒的樣子不像個剛滿十九的小姑娘，倒像是婚后對丈夫黏黏糊糊的小妻。

我這樣想著，覺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可笑，不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鐘瑩瑩惱了，三兩步沖過來把我從座椅上推了下去。

我笑得不上來氣，爬起來說了聲「抱歉」，打算回自己的房間。

「站住。」

「本小姐準你走了嗎？」

鐘祁和鐘瑩瑩同時開口。

我只好又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小舅舅，是誰？」鐘瑩瑩打量著我，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在我的睡上轉。

我在任何不出門的場合，都喜歡穿睡，舒服自在，哪怕來了外人我也是如此，而鐘祁從不管我的穿著打扮，我倆早已習慣了如此相對。

但在小侄眼里，一個穿著白睡的適齡突然出現在自己舅舅的別墅，確實很值得盤問一番。

鐘祁沒有回答，只吩咐管家準備的晚餐。

「小舅舅，我不喜歡，一看就是個狐貍，你把趕走嘛！」

鐘瑩瑩抱著鐘祁的胳膊撒。

我低頭喝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哦？」鐘祁似乎應到了什麼，看了我一眼，「那你說說，哪里像狐貍？」

「看上去一把年紀了還穿睡裝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背地里不知道有幾個男人，說不定……說不定已經結婚了呢！」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

我嗆了口湯，默默舉起一只手。

「我孩子已經 5 歲了，會打醬油了。」

「你——！！」鐘瑩瑩氣得說不出話來，只纏著鐘祁要他趕我走。

我看鐘祁的臉越眉頭來越黑，匆忙吃完飯就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可不想他的霉頭。

在我離開餐廳的最后一刻，我悄悄回頭看了一眼。

而鐘瑩瑩正好也看向我，的眼里盛滿了惡毒，那種復雜深重的恨意不像是一個十九歲孩該有的。

瞬間我就明白了，對鐘祁的不止是親人間的依而已。

把我視作假想敵。

可不知道的是，我并不是鐘祁的人，我跟鐘祁，沒有任何之親。

所看到的一切，就是平時我跟鐘祁的相模式——我偶爾陪他吃飯、喝茶，我從不打聽他的事，他也從不干涉我的喜好，像是同一個屋檐下，不的主人和客人。

他對我唯一的要求，是讓我每天睡前必須喝一種奇怪的藥。

藥湯很苦，很燙，但好像對沒什麼副作用，只是第二天嗓子會有點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