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當天,我突然能看見他人的好度了。
口口聲聲說只我的未婚夫,對我的好度只有 60。
可當他轉而看向他的小青梅時候,我發現他頭頂的好度突然變了百分之百。
在昏倒的前一秒,他毫不猶豫地拋下我跳下臺。
接住了他的。
1
結婚當天。
江沉很焦躁。
他一直在低頭看手機,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當他轉到第十個圈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
「莎莎,我出去一下。」
然后沒等我回答,就大步走了出去。
化妝師連忙打圓場:「哎呀新郎這麼迫不及待呀?」
我盯著他頭頂的那個鮮紅的 60,只覺得心口一陣窒息,一直以來的猜測了現實。
「是啊。」
迫不及待。
去見別人吧。
手機在這時震了一下,是好友。
「我就艸了,江沉那個傻小青梅怎麼也來了?還穿著一白紗,來參加婚禮還是來參加葬禮的啊!」
接著發來下一句。
「我咋看見江沉出來接?這倆咋還抱上了?」
「啥況啊!姐妹你等著,我這就跟上去!」
「艸,王八蛋。」
我死死著手機,穿戴甲都翻折了過來,連帶著我自己的指甲蓋都翻了。
化妝師小姐姐嚇得半死:「怎麼了怎麼了!快松手!看看你這指甲蓋,不疼啊?」
我隨便找拿了個創可綁上,給好友回了條消息。
「你替我跟著,我馬上就過來。」
2
「江哥哥,你真的要娶嗎?」我聽見舒瑤哭著問。
「瑤瑤……」是江沉的聲音。
「我后悔了,我抑了自己好久,可我發現自己還是你。」
「都是我的錯,是我抑不住自己,」舒瑤還在惺惺作態,「是我晚了嗎?我特意為了你回國,可是你邊已經有了。」
「我實在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娶別人!」
我從沒聽過江沉這麼溫的聲音。
我眼睜睜看著他憐地低頭吻掉舒瑤的淚水,對說:
「你知道的,我自始至終的人只有你。」
然后就是一片惡心的黏膩親吻聲。
我氣得渾都在抖,我到底是犯了什麼錯。
在結婚當天,看見我的未婚夫和他那弱不能自理的天真無辜小青梅上演一場他逃,追,翅難飛?
就在這兩個人黏在一起難舍難分的時候。
我拎著擺抱著捧花走到這對抱在一起的狗男面前,重重地將捧花對著渣男腦袋砸下去。
「滾!」
舒瑤頓時尖起來!
「莎莎!你在做什麼!」
江沉第一時間把舒瑤護在后。
我只覺得渾一陣陣發冷,他上穿著的是我親手為他選的西裝,脖子上戴的是我親自給他系上的領帶,他口口聲聲說保護我一輩子。
現在他把別的人護在后,問我在做什麼。
我想開口說什麼,可眼淚卻第一時間落下來,嗓子也啞得可怕。
「你在做什麼?」
「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你在這里跟別的人接吻。」
「江沉,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更可笑的是,我眼睜睜看著他頭頂上的好度迅速從 60 掉到了 50,還在不停地-1,-1,-1……
他做出了虧心事,卻還要責怪我嗎?
「你誤會了,」江沉睜著眼睛說瞎話,「舒瑤是我的發小,不好,還專程從國外飛回來參加我的婚禮,剛才是突然發病,我在幫做人工呼吸而已。」
他還能爹味十足地溫勸誡我,「莎莎,來給舒瑤道歉。」
舒瑤滴滴地從他背后探出頭,抓住他的胳膊搖了搖:「江哥哥,別這樣,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然后我眼睜睜看見他頭頂上對舒瑤那本來就已經 90 的好度,又加了 5。
閨宋嘉早就氣得火冒三丈,一直被我死死按住。
見狀頓時沖到我邊護住我,質問對面那對狗男。
「姓江的,你什麼意思,讓這個人來干什麼?」
舒瑤頓時發出一聲輕微的泣聲,泫然泣地看著江沉。
「都是我的錯。」
「賤人閉!」宋嘉忍無可忍地罵道。
江沉臉頓時難看了起來:「陸莎莎,道歉!」
3
「我道歉?」我強忍住險些奪眶而出的眼淚,哽咽著質問他:「江沉,這是我們的婚禮,我沒有邀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非要在這里讓我難堪嗎?」江沉臉
上掛著微笑,卻低聲音責備我。
「我跟你說過多次,做人最重要的是面,這是什麼場合你不知道嗎?」
他每一個字都明著沒有指責我,但每一個字都在暗指我沒有教養。
「我去跟所有賓客說,這婚不結了。」
我提起婚紗就準備上臺,卻被江沉一把拉住。
江沉頭上的好度已經掉到了 30,見狀終于沉下臉,把我從臺上強行拉下來:「陸莎莎,你冷靜點,我說了這是個誤會!」
在他后,舒瑤依然是那副弱小白花的模樣,搖曳生姿地躲在江沉后,見我看過來,竟然還紅了眼眶。
「是啊,嫂子別吃醋,」江沉的兄弟們一個個也圍了上來,他們不約而同地護著舒瑤,看著我的眼神十分不善。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他們沒一個對我的好度超過 30 的。
看著江沉頭上明晃晃的 25,我突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個 250。
他們天天一口一個嫂子長嫂子短的,我還真當他們是一家人了。
但是這群人無一例外,對舒瑤的好度都在 70 以上。
「舒瑤是我們同學,這是個誤會,江哥都答應娶你了,你這會還鬧什麼?」
「大好的日子,司儀都在那等著呢,」他那個最好的黃昊的哥們上來想拉我上去,頭上的好度是得可憐的 13。
他手勁大得可怕:「再耽擱就要耽誤吉時了。」
「等……等一下。」
「莎莎……」舒瑤流著眼淚死死抓著自己的擺,「我……我知道我不歡迎。」
「可是我懷孕了。」
「你行行好,把江沉讓給我好不好?」
「我只借他這個婚禮,我的孩子不能出生就沒有爸爸。」
「就是啊,」江沉的兄弟們紛紛,「瑤瑤都這樣了,陸莎莎你也太不懂事了,一場婚禮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瑤瑤都那麼可憐了。」
「這場婚禮你就讓給,完了江哥再給你補一個唄。」他們還眾口一詞地埋怨著,「當時就說孤兒不行,看看這為人世,怎麼那麼小家子氣。」
他們所有人都那麼偉大明正義,紅口白牙地指責我為什麼不能謙讓,為什麼不識大,為什麼不能忍一忍……
「夠了!」
我終于忍無可忍。
我是個孤兒,但這不是我被人評頭論足的理由!
我拎著子站上臺,拿著話筒沖臺下同樣目瞪口呆的賓客們開口。
「今天的婚禮取消,大家吃好喝好,禮金稍后奉還。」
江沉從我手里奪過話筒,剛想說什麼。
淚眼盈盈站在臺下的舒瑤突然往旁邊一倒,暈了過去。
江沉哪還顧得上我,徑直從臺上跳下,一把抱起舒瑤。
「瑤瑤!」
舒瑤在這時「恰到好」地悠悠醒轉過來,抱著江沉嚶嚶哭泣了起來。
「江哥哥——」
江沉心疼地替眼淚。
他們倆旁若無人,看起來那麼般配。
我站在臺上,一陣陣冰涼的寒意從腳底涌起,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巨大的笑話。
臺上出現兩個新娘,賓客們也不議論紛紛起來。
江沉是一個最要面子的人,即便溫香玉在懷,此時臉也不有些難看起來。
可他的兄弟們多「聰明」啊。
直接拉著司儀過來宣布儀式開始。
賓客們參加了那麼多場婚禮,恐怕現場換新娘的還是頭一遭。
眼看著他們居然真的開始舉行儀式,我死死咬住牙關,轉頭下臺。
卻被人從后踩住了角,險些狼狽不堪地摔一跤。
「別走啊,」黃昊笑嘻嘻開口,「陸小姐,你上的三金還是我江哥買的吧,下來唄,你們新時代不是從來不占人便宜的嗎?」
「可不興說一套做一套的啊。」
巨大的屈辱幾乎將我淹沒,我從手上脖子上摘下項鏈、戒指和耳環,重重地朝地上砸去,轉下臺。
在我后,傳來江沉兄弟們的哄笑聲。
「換一個,換一個!」
「換什麼換!」江沉霸氣十足地把打橫抱上臺,「這才是我今天的新娘!」
一群吃瓜群眾在看好戲。
除了我的閨,沒人幫我。
多可笑啊。
我結婚的當天,自己穿著婚紗被趕了出來。
我的未婚夫。
媽媽去世之後,繼父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一樣。多少年之後,我想起來小時候的這段過往,都忍不住躲在牆角,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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