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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 第 24 節 難得有相逢

肖朗卻已經大步過來,一手撐著椅背,微微俯下來,呼吸近在咫尺。

我避無可避,只好向后退去,脊背玻璃,避開他仿佛察一切的眼神。

他的聲音又冷又沉,似乎還帶著怒氣:

「個人信息顯示,你的婚姻狀況是未婚。而你和那家公司簽合同,恰好是在我們分手后,你本來應該『結婚』的時間。」

「姜南喬,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7

四年前的那個黃昏。

我爸打來電話,說他被多年的好兄弟誆騙,家里僅有的幾十萬存款都投在了某個雷的理財產品上。

我趕回家,看到我媽捂著臉坐在沙發上,嚨里發出近乎野般的嘶吼。

了兩口氣,問:「我爸呢?」

「沒了,都沒了。」

我爸自殺了。

在發現無論如何都追不回那筆錢之后,他掐著那所謂的好兄弟的脖子,從十二樓縱躍下。

人生苦難總是綿長,我才理好我爸的后事,我媽就查出了腎衰竭。

醫生確認了好治療方案后,告訴我:

據你母親目前的況,我更傾向于保守治療,要做好長期抗爭的準備。」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走在盛夏燥熱的晚風里,路燈芒閃閃爍爍,而我想了很多。

想我突然就分崩離析的家庭。

想我未來的人生。

想我和肖朗的

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訴他,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和我一起承擔。

可是人生太長了。

我和他都只是清貧的普通人,再深刻的,也總有一天,會在漫長瑣碎、看不到出口的波折中消耗殆盡。

但那時候,我也許已經承擔不起他離開我的后果了。

于是在肖朗打來電話,問我為什麼好幾天不在公寓的時候,我告訴他:

「回家相親,有個家境很好的男人對我很滿意,我們分手吧。」

「……啊。」

克制的驚呼聲響起,隔壁桌打碎的咖啡杯令我驟然回神。

我的視線聚集在面前的肖朗臉上,短暫失焦了一瞬間,隨即有些慌里慌張地挪開。

對面的齊律師已經站起來:

「姜士,這個案子接下來就給我師兄了,他出庭的司無一敗訴,一定能給你滿意的結果。」

我張了張口:「我好像還沒同意吧?」

「那你就同意一個還在實習期的律師幫你?」

肖朗冷笑一聲,直接在我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目盯著我的手指,

「鉆戒漂亮,68 塊錢,你倒也舍得。」

織翻涌,像是海浪延綿不絕,一時辨不清那風口浪尖,占了上風的究竟是哪一種。

見我不答話,肖朗臉更沉,凝在他眉眼間的,除去男人特有的冷峻,還有一抹不易輕易察覺的急切。

似乎四年前分手的真正原因,對他來說,是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可真的有必要嗎。

最初,我和肖朗是在畢業典禮上認識的。

他冒冒失失地撞翻了我的畢業花束,賠我的時候又錯買下花店最后一束紅玫瑰。

的時候我們都剛畢業,窮得不像話,但又快樂得不像話。

他送我幾十塊的白銀戒指我開心到極點,紀念日的時候公司沒發薪,就在家里隨便煮點面條,磕兩個蛋。

為了省房租,我住在公司安排的狹窄公寓里,肖朗偶爾會來找我過夜。

沒有空調的小房間,一米二的單人床上,熱霧在翻滾與疊中潤地彌散。

那時的肖朗比不上現在疏離又冷靜,上反而帶著一種近乎稚氣的年般的天真,表達意也是真摯又熱烈。

以至于如今重逢,我見他反而覺得陌生。

「……四年前和你分手,的確是因為我家里出了點事。」

沉默良久,我終于能把語氣裝飾得完無瑕,平靜地開口,

「但你也不必腦補影視劇里那些,所謂不想拖累你之類的狗節。」

「你很清楚,我是個自私的人,在我的生命里,并不是至關重要、不可缺乏的一部分。我既不愿意在承擔自己家里負擔的前提下,還要面對與你的未來里未知的風險,也沒有余力再分出多余的緒應付你。」

「所以,經過思索和權衡后,我完全清醒、理智地,放棄了你。」

我抓住桌邊垂落下來的包帶,清晰地看到肖朗眼底的一點點熄滅下去,到最后,只留下一片灰燼般的暗

「請你讓開吧,我要走了。」

我站起來,淡淡地說,

「我知道,你現在應該再也不想看到我,所以這樁案子就不麻煩你了,我會重新找律師。還要麻煩你跟齊律師說一聲,把我付的定金退給我。」

8

晚上回去后,我給小游打了個電話。

很快就承認了:

「我的確是故意的,你從他那個小區搬走后他就想辦法聯系到我,向我打聽了你的況。起先我沒說,但后來你堂哥出了事,我想即使司打不,至他能勸你兩句,別再把自己后半輩子搭進那個無底里去。」

我仰面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斑駁的墻皮,扯了扯角:「他能勸我嗎?」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勸得你,這個人一定是肖朗。」

小游篤定地說,

「你這脾氣,我都說不聽,結果當初你和他那會兒,同樣的話他變個方式說出來,你就認了。」

「你也說了,那是談的時候。」

「可他現在不就還想繼續和你談嗎——你別說他有朋友了,你還騙他你已婚呢。」

我想說那不一樣,卻說不出話來。

腦中清晰地回憶起那天在電梯里,他扯開襯衫領口,脖子上出的鮮紅吻痕。

小游掛了電話,我還在愣神,手機卻又震起來。

是肖朗發來的微信:「已付的定金不會退。」

「為什麼?」

「因為我們已經接了你這個案子,就會幫你打贏。」

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

「過去的歸過去,現在的生意歸現在——你就算不想再接我,總不至于和錢過不去吧?」

拒絕的話都已經打在對話框里,又被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刪掉。

小游說的

沒錯,肖朗其實永遠都知道該如何說服我。

或者說,恰巧因為說這句話他的人是他,我才會被打

換了其他人,誰都不行。

我想辦法聯系了我媽之前的主治醫生路新宇,問他四年前我在醫院借用過的那臺筆記本電腦還在不在。

那段時間我除去工作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泡在醫院。

收到第一份簽約合同時,就在病房,因為手機顯示格式出了問題,我便借用了路醫生的電腦。

「四年前的電腦怎麼可能還留著。」

他在電話那邊失笑,在我心生失的時候,又話鋒一轉,

「不過換電腦的時候我把所有東西都備份在移盤里了,你可以拿回去找找看。」

我和肖朗約好了過去拿移盤,然而見面后肖朗卻微微一怔,猛地轉頭向我看來。

避開他直勾勾的,灼熱仿佛不加掩飾的眼神,我從路醫生手里接過袋子,低聲說了句謝謝。

「不用客氣,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

他語氣里帶上了幾分關心,末了,目向肖朗上瞥去,「男朋友了?」

「……不是,是一個律師朋友。」

說話間我下意識看了肖朗一眼,他抿了抿,臉有些難看。

路醫生若有所思道:「如果還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你依舊可以隨時聯系我。」

從醫院出去的時候,正逢下午兩點,照下來的燦爛得刺眼。

我瞇起眼睛,正要開口,肖朗已經先一步出聲:

「找個地方吧,先嘗試一下能不能從盤里找到合同原件。如果有合同的話,這個案子勝訴的概率會更大。」

他走到停車場,拉開那輛銀藍蘭博基尼的車門:「上來吧。」

整個過程里他神態自然,舉止有禮,我無法拒絕,只能沉默著坐進車里。

最后肖朗把我帶去了他的律所。

從電梯出來后,我跟在肖朗后,迎面走過來一個笑意盈盈的孩,熱地打招呼:「肖律。」

「我帶當事人過來準備材料,你送點喝的進來。」

他走進辦公室,隨手摘下腕表放在桌上,側頭問我,「要喝什麼,還是冰可樂?」

含糖飲料一直是我為數不多的幾個不健康好之一。

當初的時候,因為我喜歡,冰箱里總是放著幾罐可樂,喝完了,肖朗就會去買回來補上。

不能再想了。

我回過神,搖了搖頭:「不用了,白水就好了。」

一整個下午,我都和肖朗待在他的辦公室里。

從移盤里找到當初的合同后,肖朗開始針對條款做逐一分析,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如果案子勝訴的話,按照合同,我至能得到近百萬的賠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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