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格天生溫順斂,并不擅長表達。
但余琛是我的初。
對于這段,我也投了百分百的真心。
我一直以為他也如此,所以從沒有過別的猜想。
然而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才幡然發覺之前的種種不對勁。
心頭像被一只大手扯著,進無數圖釘,冰冷又尖銳的刺痛涌上來。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住眼淚,又一次打開微博,給那個賬號發去了一條私信:「我想和你談談。」
3
對方很快回我:「談什麼?我男朋友來找我了,又開始死乞白賴纏著不放是吧?」
「男朋友」幾個字映眼中,我心頭像被刺了一下。
所以,剛才余琛在溫泉民宿,接到的果然是的電話嗎?
最初那窒息般的痛過去后,我反而漸漸冷靜下來。
忽略難聽的話,接著說:
「你說他是你男朋友,可是他在我面前說的是,他有一個死纏爛打的鄰居,用割腕著他談。」
「?」
發完這個問號后,過了好一會兒,才甩過來一串字母,「加微信說吧。」
我很快加上了對方的微信。
的頭像是一張自拍,日下的海邊,留著淺茶長卷發的孩抱著一束向日葵,笑容燦爛。
最重要的是,那張臉,的確和那張接吻照片上一模一樣。
「余琛的飛機半小時后落地,我人在機場,這半個小時我們可以把事講明白。」
說,
「我先說吧。我李懷月,和余琛的確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高中那會兒他就說過喜歡我,我雖然也喜歡他,但想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沒同意。」
「高考后他又跟我表白,我們倆就在一起了,一直到現在。」
「我邊所有的朋友,我們倆的高中同學都知道,我和他是男朋友。」
「不過,余琛倒是和我說過,他在大學里有個生,對他死纏爛打的,怎麼罵都罵不走。」
「因為是同學,學生工作上又有接,不好鬧得太僵,我還因為這事和他吵過架。」
我看著發過來的消息,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些想笑。
可笑著笑著,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模糊的視線下,我點開手機相冊,一連發了好幾張和余琛的合照過去,然后說:
「大一的時候他就開始追我,追了一年。大二寒假的時候,他為了送我去醫院耽誤了回家,開學后我們就在一起了。」
李懷月發來了一串省略號。
「他跟我說的是,大二寒假那次晚回家,是因為幫老師搬東西,耽誤了趕飛機。」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我和李懷月一點一點地梳理這三年來的各種異常,才發現,余琛一直在兩邊撒謊,瞞得天無。
我甚至從沒懷疑過他,李懷月也一直認為,我是個纏著男朋友不放的綠茶。
如果不是無意中刷到我的微博,不知道我們還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說到最后,我和李懷月都沉默下來。
屏幕上方,「正在輸中」的字樣久久閃爍,卻一直沒有新消息再發過來。
最后跟我說:「余琛的飛機落地了,我先去接他,晚上再聯系。」
「好。」
我收起手機,隨手撈起一旁的莉娜熊,忽然想起這是之前余琛定鬧鐘搶了好幾次才幫我搶到的,又下意識把它丟開。
其實事已經很明朗,他在和青梅朋友異地的同時,又在大學里和我談,腳踩兩條船,兩邊不耽誤。
怪不得兩個月前放寒假的時候,我提起想和他回家鄉看看,卻被他堅決拒絕。
想來,就是怕我一過去,他維持了這麼久的謊言,就再也瞞不住了吧?
我盯著歪倒在床頭的莉娜熊看了一會兒,又默默把它抓回來,按在懷里了兩把。
一直到晚上十點,李懷月又一次發來了消息。
說因為打電話迫,余琛才去 G 市找了。
兩個人吵架后又和好,現在余琛睡在了們學校外面的酒店里。
「臨走的時候他還想親我,我躲開了。想到竟然為這麼個人耽誤了好多年,我就忍不住想吐。」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事實上我們倆本就不認識,而且天南地北的,大概率一輩子都不會認識,卻因為余琛的行徑,差錯被劃在了同一立場。
思慮再三,最后我也只發了個貓咪拍頭的安表過去。
李懷月沒有再回過我。
我也不以為意,放下手機去洗漱。
等收拾完回來,拿著手機爬上床之后,才發現五分鐘前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對不起,那天上朋友那麼罵你。」
4
余琛在 G 市待了三天,我和李懷月一直保持著聯系。
「他演技太好了,要不是我們倆已經聯系上了,本看不出破綻。」
他離開 G 市那天,李懷月又跟我發消息,
「在機場的時候我又跟他提起你,說了給你發微博私信的事,你猜他怎麼說的
?」
「哈,他說那圖是你妄想癥發作 P 的。」
我有些無語:「他怎麼總是用這個借口。」
「渣男自以為是唄。」
發過來一個貓咪握刀的表包,「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必須要讓他付出代價。」
余琛回來的時候我在學校南門等他,這三天已經足夠我把自己的緒藏,表也調整得足夠自然。
他沒發現破綻,反而一臉歉意地跟我認錯:「不好意思寶寶,說好要陪你玩的。」
我溫又包容地微笑:「沒關系,下個月還有小長假。」
但,沒有下個月了。
4 月 23 號是我和余琛一周年的紀念日,我已經和李懷月商量好,要送給他一份大禮。
那天從圖書館出來,我低頭和李懷月發著消息,沒留神撞到了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一邊道歉一邊抬起頭,方樂那張清秀又瘦削的臉映眼簾。
抿了抿,沒有應聲,越過我,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大一那會兒,方樂和我同一學院,宿舍也相鄰,關系也不遠不近。
出農村,家境貧困,申請了學校的勵志獎學金。
當時余琛作為班長,是把名單報上去的那一個,但最后公示的時候,卻沒有方樂的名字,反而發給了另一個男生。
余琛說,是因為方樂的資料到他手上時,報名的時間已經過了。
方樂還向學校申訴過,但沒有后續。
大二的時候,就以全院前十的績轉專業去了計算機學院,搬了宿舍,也和我再沒有聯系。
我轉過頭,看著方樂匆匆遠去的背影,回憶剛才看到我時,眼中一閃而逝的緒。
像是……厭惡和鄙夷。
我怔怔地低下頭,才發現手機上,因為我一直沒回消息,李懷月又連發了好幾條,問我怎麼回事。
去食堂的路上,我簡單把剛才撞到方樂的事告訴了。
「方樂?這名字怎麼有點眼呢。」
李懷月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接著發來了一段話,
「對了,余琛跟我提過,說是一個裝窮的生,想申請獎學金,拿給他的資料是偽造的,被他發現后駁回了。」
我腳步一停,不由愣在原地。
余琛給學校這邊的說辭,是方樂的資料晚了。
可他告訴李懷月的,卻是方樂偽造資料,被他駁回。
我心臟怦怦直跳,覺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關鍵點。
平復了好一會兒,才把這事告訴了李懷月。
不知道是不是太激,直接打了個語音過來,聲音著一激:
「我們要想辦法找到證據!——你要不要去找方樂同學通一下?」
「好像……討厭我的。」
「無緣無故的,怎麼會討厭你?肯定和余琛這孫子有關。」
李懷月說,
「這樣吧,紀念日計劃那天你想辦法邀請過來,等看到那場面,這誤會肯定就迎刃而解,到時候我們再跟通這件事。」
我托方樂以前的室友給,說我和余琛想邀請參加我們的紀念日聚會。
不出所料,被方樂拒絕了。
于是我又親自去找,言辭懇切地請一定要來:
「余琛說他和你之間有些誤會要澄清,他心有愧疚,不好意思,所以才讓我來找你。」
方樂幽幽地盯著我看:「是嗎?」
扯著角,嘲諷地笑了笑,「那我就去吧。」
5
接下來的一星期,我私下聯絡了和余琛關系好的所有同學。
甚至包括幾個讀研的學長和輔導員,要給他準備一份大禮,當面慶祝。
室友一臉慨:
「寧寧你真是模范友,他們都說余琛專一又,可我覺得你對他更好誒。」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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