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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二章==

招兒正在家中看賬，徐氏突然找上門。

徐氏將那日之事說了一遍，才哭著道:“自打前日他從石府回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除了去翰林院，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我去找他，他也不見我……”

招兒心里暗嘆一口。

之前便覺得有些異常，陳堅不可能放任陳秀蘭不管，哥嫂都在邊，卻發生了這麼些事。若不是心知阿堅不是那種人，莫怕是要多想。

阿堅沒有問題，那問題就出在徐氏上，可和徐氏見過幾面，覺得徐氏也不是那種人。

那麼只有一個，這夫妻二人之間流恐怕有些問題。

因為不清楚，也不敢多言，這也是為何容忍陳秀蘭那邊鬧出的幺蛾子，可惜該發的事還是發了。

趁著徐氏哭訴之間，招兒端詳對方。

徐氏雙目紅腫，面容憔悴。招兒雖對徐氏不太了解，但清楚對方是個注重儀表面的人，是個正經的大家小姐，能狼狽這樣，恐怕心里是很在乎陳堅的。

嘆了口氣道:“阿堅是個緒斂的人，打從我認識他，他一直就是那種默默無聞，但當你需要的時候，他一定會站在你邊的人，有苦又累從來不說，即使打落了牙齒也是和吞。”

徐氏沒料到招兒會這麼說，還是以這種方式，停下啜泣，看著招兒。

“你想知道阿堅以前的事嗎？”

徐氏一愣，垂下頭沒有說話，過了好半響，才點了點頭。

“阿堅和庭儴是在一個做清遠學館的地方相識，不有他們二人，還有八斗和大田。那是一座很小的學館，彼時四人都還是農家子的出……”

招兒講了很多，有些是薛庭儴告訴的，有些是通過薛庭儴幾人相之間得來的，說了很久很久。

“阿堅年的時候其實很苦，在沒有遇見庭儴他們時，秀蘭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能與你來看，兄妹之間既然各自了家，彼此就不該僭越太多，畢竟那是別人家的事，可對于阿堅來說，卻不是這樣的，他一直將秀蘭當做自己的責任。”

“他怪我知道小姑家的事，卻不告訴他。其實我只是約約覺到了，至于石志友在外面包頭的事，我其實并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大抵是徐氏第一次對人如此剖心析肝，從小的教養就是子緒不易外，當得秉持著大家閨秀的教條，要保持面。所以從懂事開始，已經學會著帕子，角噙著得的笑，哪怕當時并不太想笑。

尤其對于一個子來說，被一個惡心的男人用那種污穢的目看，是極其讓之屈辱，甚至于啟齒的。

基于這種心理，致使徐氏并不太去石府，每次所謂的噓寒問暖，大多都是讓下人去的，下人自然發現不了什麼。

招兒蹙眉:“你沒和阿堅說過這事？”

徐氏搖了搖頭，道:“像這種沒影兒的事，怎麼拿來說。就算我告訴夫君，夫君去質問他，他肯定不會承認，只會倒打一耙，可到時候我的境就尷尬了，恐怕會惹來夫君的厭惡。”

招兒嘆了一口氣:“其實這件事你該和阿堅說，阿堅并不是不講理的人。只要好好說，說清楚了，總不至于會誤會。就像上次我去你家，我問你那事可是告訴了阿堅，你說沒有，我也不好言。夫妻夫妻，既然同床共枕，就不該什麼事都藏著掖著。”

“我……”

其實說白了，還是因為兩人的婚事不像八斗和李大田他們的那樣，是因為心儀，是因為喜歡而結合。兩個本來陌生的人突然被湊在一，所謂的夫妻之，就是相敬如賓。

各有各的心結，各有各的顧慮，自然同床異夢。無事還好，若是一旦有事，誤會很容易就產生了。

因此，招兒也突然想起自己和薛庭儴之間的結合。

若說八斗和李大田他們，都是因為互相心儀，才會親。那和庭儴呢？招兒突然發現似乎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這件事。

徐氏很快就離開了。

招兒也不知自己與說的這些話是否有用，但希是有用的。而，因為這突來的念頭，竟是糾結了整整一日。

經過這一天時間的梳理，覺得自己是喜歡庭儴的，可庭儴對呢？是基于父母之命，是基于一種習慣，還是其他什麼。

天黑之際，薛庭儴才從外面回來。

用晚飯的時候，招兒一直若有所思。

薛庭儴看在眼里，卻沒有詳問，直到用罷飯，將幾個孩子都送走了，夫妻二人收拾著準備歇下，他才若無其事問起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招兒也沒瞞，就把徐氏今日來所說之事，說了一遍。

“我總覺得我是不是對徐氏有些太苛刻，明明這其間并沒有錯，我反倒讓去理解阿堅，去主尋求諒解，解釋誤會。”

見困擾的樣子，薛庭儴笑了起來，越笑越樂。

“你笑什麼？”招兒有些惱了。

薛庭儴這才道:“這跟對錯無關，這和腦袋的方向有關。我跟你打個最簡單的比方，若是八斗大田和媳婦吵架了，我肯定是站在他們二人一邊。你呢？”

招兒下意識道:“我肯定是和桃兒嫣然一起的。”

“那不就行了，人還有遠近親疏之分，若今天是桃兒來找你訴苦，你肯定不會這樣，而是當即去找大田興師問罪了。”

招兒嘆了一口氣:“也是。希阿堅能和徐氏好，不然……”

這個‘不然’之后，招兒并沒有說，但薛庭儴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年出了登聞鼓的事之后，陳堅便不知怎麼和徐閣老親近上了，及至他被外放出京，沒多久阿堅就娶了徐氏。

也許旁人不知，薛庭儴卻知道陳堅為何會娶徐氏，認真說來也和他有些關系。

男人都有功利心，這是薛庭儴早就知的事，可經歷了夢里一世和夢外一世，薛庭儴覺得什麼都沒有在邊最重要。

“當初不懂，現在看來八斗和嫣然，以及大田和桃兒真好。有人終眷屬，這大抵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聞言，薛庭儴有些發愣，拿眼睛去瞅已經躺在榻上，也不知想到什麼了，徑自發出嘆的招兒。

“你很羨慕？”

招兒坦率地點點頭:“當然，你看八斗他們，再看看阿堅。”

“這麼說的意思，你不幸福了？”

看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臉，招兒眨眨眼道:“那倒也不是，只是你看當初八斗娶到嫣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兩個人現在多恩啊，咱們當初親，好像是因為父母之命？”

薛庭儴的眼睛瞇了起來。

招兒莫名有些心虛，道:“難道不是，我記得你跟堂爺說咱們親事的時候，是說的父母之命，而且你也沒說過心悅我之類的話。”

“王招兒！”

“干啥？你兇什麼兇，眼睛瞪得大了些，就代表你有理了，你本來就沒說過。”話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

“我當初送你的那鴛鴦簪子，還有……”

“還有什麼？”

薛庭儴有些無奈，也有些惱怒:“我為你做了那麼多……”

“你做了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薛庭儴徹底被招兒打敗了，氣急敗壞道:“你不眼睛瞎，心也瞎了！”

想繼續罵，可看著這張臉實在舍不得，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道:“以前的那些都不提了，我現在告訴你，王招兒，我薛庭儴很心悅你，這輩子非你不娶，什麼大家閨秀給我，我都不要，只要你。我這顆心里裝得都是你，除了你，誰也擱不下……你這個磨人，現在你滿意了。”

招兒被他無奈的樣子，給逗笑了，笑得沒心沒肺。

“不行不行，你不是讀書人嘛，說得一點都不優，我記得八斗那會兒為了哄嫣然，還寫了很多詩，你怎麼都沒給我寫一首。”

薛庭儴往榻上一倒，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我讀書行，寫詩不行。”

“那你換一句也行啊。”

“不換。”

這是氣了。還轉過，給了招兒一個脊梁。

“你真不換？”

招兒在他背后他，專撿著他腰，得他，一一的，就是不回頭。

“不換！”

招兒湊到他耳邊，拿吹他耳朵，他耳朵一抖一抖，還是不理。

“你不換，那我換了！”

還是不理。

“死生契闊，與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句話是湊在他耳邊說的，近乎嚀喃，然后招兒就見薛庭儴耳子一下子變得通紅。

薛庭儴十日休沐一日，每逢休沐的時候，一家人就會聚在一起用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