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話,上次在行宮里我都已說了。我還是那句話,兕兕是個好孩子,你對好,不會負你。”
束慎徽的視線從窗外慢慢收了回來,向自己的母親,面笑容,頷首:“這回我是真的記住了。確實是我的錯。我會向兕兕賠罪。請母親放心!”
太妃搖了搖頭,暗嘆口氣。
他被太妃留下用了飯,掌燈前,依依不舍地拜別而去。太妃送他到了門外,停在階上,目送兒子的影。
殿下影消失了,太妃卻依舊立著,久久舍不得轉。
莊氏在一旁靜靜陪著,忽然聽到太妃低聲道:“兕兕當日長安的心,我大約是知道的。所以我更心疼。只是,我也真的是有私心在的,為了我的兒子,我盼兕兕能夠——”
頓了一頓,目落向了西北方向的天空。那里此刻是一片落日的燦爛余暉。在那片余暉之下,是遙遠的看不見的一座皇城。
“……無論將來會是如何,倘若兕兕能夠和他相伴,不離不棄,我便真的能放心了……”
莊氏扶住了,聲道:“殿下和將軍天生良配,又都是慧人兒,便有磕,自己很快也會想明白的。太妃盡管安心,等下回殿下再帶將軍過來,必是不一樣的景了。”
莊太妃再沉默了片刻,面笑容,點頭道:“你說的極是。我等著便是。”
束慎徽走出來。劉向隨他下山,見他面上笑意不復,眉宇間似有郁郁之,怎敢多話,只帶著人一路相隨。待一行人騎馬回城,走到行宮下的山麓,已是深夜。
“明早,你們去歇了吧。我有些熱,我在此再吹吹風,等下上去。你們不必管我。”
束慎徽忽然說道,下馬,把韁繩丟給隨從,自顧往湖畔而去。
劉向見他站在湖畔,微微低頭,眼睛盯著湖面,也不知在想什麼。湖水黑幽幽一片,看著有些瘆人。他怎敢從命,只吩咐手下散了,自己依然跟著,只是不敢靠得太近,站在十幾步外而已。33小說網
攝政王又抬起頭,向了北面的一片夜空,背影凝定,宛若塑像。
劉向等著,一會兒想著今日攝政王吃太妃的閉門羹,跪了半日,一會兒想著那夜,他握著淋淋的被劍割傷的手走出來時那僵的表。
雖然直到此刻,他還是沒完全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攝政王和王妃之間起了不小的沖突,這是顯而易見的。這一切,還都是源于那一夜,他找攝政王說了那個無生和尚的事。
劉向下心中的負疚,看了眼天,上前幾步,說道:“殿下,實在是不早了。殿下去歇了吧。”
攝政王依然沒,就在劉向無奈之時,忽然聽到他開口了:“你從前也是姜祖的部下。據說王妃小時候就在軍營里長大,你當時見過嗎?”
他沒有回頭。
劉向一怔,很快反應了過來,上前道:“稟殿下,微臣確實見過。王妃很小,記得才六七歲大,就已到軍營了。”
他說完,見攝政王仿佛一怔,慢慢地回頭,看著他。“這麼小?”
劉向頷首:“是。”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問道:“小時候是怎樣的?”
劉向道:“王妃小時就不說話,剛來的時候,也是個玉雪娃,年紀雖小,竟自己要和步卒一道練。起先沒有人當真,只以為是一時興之所至。沒想到天不亮起,天黑營,日日如此,風雨無阻。微臣從未見過心如此堅忍之人,何況是個娃。不瞞殿下說,當時王妃就在微臣所領的步卒營里,胳膊和經常都是摔打的青痕,微臣有時都覺于心不忍,自己卻毫不在意。后來微臣了長安,未再和雁門往來,多年之后,微臣再聽到王妃的消息,便是那一年領人奪回了青木原。”
他說完,見攝政王又慢慢地回過頭,目落到腳前的那片湖水上,半晌,低低地道:“原來你和,還有如此的故……”
他的話音消失了。
劉向看著他沉郁的背影,猶疑了良久,又道:“殿下,臣斗膽有句僭越之言,不知當不當講。”
“你說。”他的目著湖面。
“那日殿下走后,臣送王妃。王妃是個大氣之人。殿下若還有話,縱然兩地相隔,也可修書于。無論何事,王妃應當不會計較。何況,王妃當初應也是仰慕殿下嫁王府的。”
束慎徽回頭:“你何意?你怎知仰慕我?”
劉向實是被負疚所困,盼二人和好,自己方不至于為罪人,方才抑制不住說了那樣的一番話。此刻聽到他追問這一句,方驚覺失言,心砰地一跳,慌忙后退了幾步,低頭道:“是微臣自己胡猜的。殿下龍章姿,王妃豈有不傾心之理?”
束慎徽慢慢轉,雙手負于后,盯著劉向看了半晌,道:“你是有和有關的事?安敢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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