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腥。」

宴林已經反應過來，他驚訝地著我。

我笑著對他打招呼，「嗨！」

他木木地張開，「嗨！」

祭祀這時終于反應過來，他抬起頭看向我眼里充滿了驚恐。

「你……你不是，被挖了心臟就會死嗎！」

我做作得張大，「呀，誰告訴你的呀。」

祭祀還想說些什麼，只見他頭一哽，倒了。

宴林趕上前查看他的脈搏，卻發現他已經去世。

神蛇的心臟，可是有劇毒的。

十三年前，他吃了我的尾卻沒死，而是返老還地多活了十幾年。

現下他發現自己又開始變蒼老了，于是又打算找到我了。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已經年輕地活了十幾年了，還想要怎麼樣呢。

真的覺得自己可以永葆青春？

真是可笑。

我坐到了床邊上，蹺著二郎看著宴林。他有些結，「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摳了摳手指，雙已經幻化蛇尾，「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怎麼個事啊，我親的前男友。」

他聞言，應該是知道祭祀已經無力回天了，于是嘆口氣慢慢說道：

「我是桃園村人，我的記憶只在我十一歲那年，當時我看到全村人都死在了我的面前，之后被嚇暈了過去。是這門衛將我撿了回去，他說你是妖，你殺了全村，要我報仇。我本不信，可是他卻將我上的胎記以及父母說了出來，還帶我回了桃園村。

「他說，是你下毒害死了全村的人，我長大后考了警校，了解到桃園村確實是中毒導致的全村死亡，我便信了他的話，于是……」

我笑著接過話茬，「于是，你便接近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他口中的妖。」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發現我就是他口中的妖，之后便計劃著殺了我報仇，原本你想打算慢慢來，可我突然提出分手，讓你不得不改變計劃，你讓收養你的門衛配合，進到我的屋子里，將我頭砍下來。再賊喊捉賊，只為了將我騙到桃園村，取下我的心臟。」

「對！就是這樣，你就該死在桃園村，給那些無辜的村民陪葬！」

他突然變了臉，猛地沖上來掐住我的脖子。

我被他勒得說不出話。

那種覺可真不好，我艱難地抬手，沖著他的腦子使勁拍了一下。

被我強行封住的記憶，此時又回到了他腦子里。

他記起來了，那些村民是怎樣將我捆住活活燒都只剩下一副骨頭黑炭，想起了我自己復活后，他們是怎麼貪婪地挖下我的尾，放進里。想起來了他們是怎麼自作孽，最后死在了村子里。

他滿臉的不可置信，最終崩潰地跪在地上痛哭。

我原本以為，封住他的記憶，他會好過，誰曾想，他居然想殺了我。

但他確實又是人蒙騙。

所以，算了。

14

我報了警，畢竟桃園村又死了一個人。

警察趕到時，宴林已經接了事的真相。他此時面對我特別愧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啦，反正對我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多給自己拼個圖罷了。」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們積極配合警察的調查，最終結果死因是中毒，跟十三年前桃園村村民毒素一樣。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毒素是早就存在的，只是昨晚才發，所以才導致他的暴斃。

最終被判為意外死亡。

知道真相的我跟宴林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閉了。

回去的路上，他誠誠懇懇地跟我道了歉。

我扣了扣手指，無所謂地聳聳肩，「隨便啦，反正你對我造的也沒啥。」

確實是這樣，我本就不老不死。

挖心臟而已，多大點事。

15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神蛇，名字里帶個神，可其實并不是神。準確來說，并不是香火的神。

我生在怨氣中，長在怨氣里。

我靠著怨氣化，靠著怨氣長生。

桃園村的村民信奉長壽，于是每年都獻祭一位，將活活燒死。

真是封建迷信，可正是這些被燒死的的怨氣，讓我得以化，替們報仇。

于是，這些怨氣讓我出現了。

我為了十歲的，被桃園村的村民撿到。

果不其然，他們發現了我豢養了我，最后獻祭了我。

我被他們燒了黑炭。

可惜啊，我擁有不死之。

他們發現了我這個，開始變得癲狂。一直信奉的長生神蛇出現在村落里。誰不想得到的恩賜？

當有人得到的，變得年輕時，貪婪的人開始蠢蠢。

一把把尖刀刺向的蛇尾，剜下一塊，他們臉上的兇狠

顯無。

就跟活活燒死那些一樣。

最終，所有吃下的人都返老還變得年輕。

神蛇的，并無劇毒，食之可變得年輕。

但可是心尖卻有毒不可食。

那些村民食用了我的，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屋子。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的長生需要用無辜的來換？

我撿起地上的刀，趁著夜深人靜，將心尖取出，滴在了水井。

后來，他們都死了，只剩下幾個小孩子。這群孩子親眼看見自己的父母慘死，他們太小了，心理承能力弱，在崩潰的邊緣。于是我抹去了他們的記憶。

但我不知道的是，那個祭祀沒有喝下水，所以還活著。

而我被警察當了幸存的孩子，被一對夫妻收養。

我原本想忘掉這一切，跟普通人一樣過完這一生。

可我卻在小區門衛，看見了那張悉面孔。

是祭祀！

他居然沒有死！那些被火燒死的孩的怨氣在我囂。

我心底的恨意開始迸發, 我本就是怨氣的化，而他曾經所做的一切, 就應該讓他下十八層地獄！

于是，我開始故意出現在他面前。

祭祀吃了我的, 他年輕了很多, 可惜只能維持十年，十年后他開始逐漸衰老。

而我知道, 只要人一旦獲得過什麼, 便會開始貪婪，想要更多。

既然他獲得過年輕, 那他肯定更想永久獲得。

于是，我故意杜撰古籍, 寫上神蛇的心臟可以得以永生, 再將古籍放回桃園村。

果然, 他看到后, 按捺不住了。

16

可我沒想到, 宴林會是他的養子。

他從高中便開始追我，直到我大學畢業, 我們順理章地在一起。

我雖然格作鬧，可他卻格外包容。

現在想想也是，怎麼會有人無條件對你包容, 肯定有其他企圖。

還好，原來是宴林的記憶被我抹去，他人蒙騙。

可他給我的傷害確實實打實的。

于是，我想要他愧疚, 便將他的記憶又重新恢復，甚至改了一部分。

原本將他記憶中的我將心尖投水中，導致死亡，篡改了村民吃了我的尾，隨后中毒而亡。

看著他愧疚的樣子, 我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快。

估計他白天，「不就是挖心臟嗎？反正不死之」

晚上，「我可真該死啊。」

不過無所謂了, 那是他的事。

隨著祭祀的死亡，我覺到了桃園村的怨氣在消散。

而我的力量也在消散。

漸漸地, 我開始變回蛇的模樣。

為了不讓其他人看見我害怕，我讓宴林將我帶到了山林中。

他問我：「那你以后打算怎麼辦？」

我吐著信子告訴他，「當一條蛇啊, 活在山林里。」

他抿著不做聲, 半晌跟我說：「要不我養你吧？」

我抬蛇頭，要不是我沒有眼皮，我真的要給他翻個白眼：

「你可說兩句吧，下頭男, 惡心誰呢？還養我。」

「6。」

宴林跟我道完別就打算走了, 臨走時他問我：「以后，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我認真思考了一下，「沒有我，你可怎麼活啊？」

宴林：「閉吧！你可真是油鹽不進啊。」

我沒理他, 轉爬進森林里。

如果不出意外，我還會再次化形。

怨氣可不只有這些，還有很多很多。我應該會一直忙下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