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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場》 第 21 節 帝星

「小梨,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過昏黃殘破的燈火,我定定地,喚出多年未喚過的名字。

5

三日之后,陛下在長樂殿誤食了茶水,也中了毒,且與云珠公主的癥狀一般無二。

太醫多番查證,方知是南詔草毒。

而此時,殷梨在冷宮里嗑瓜子:「他不是得死去活來,恨不能代心上人過嗎?我就把云珠的藥,給他也來了一份。」

我笑得花枝,不愧是殷家小霸王,一出

手便是不同凡響。

之后,我很快便出了冷宮。

蕭裕子恢復后,賜了我許多金帛:「是朕誤會,委屈皇后了。」

我一如平日的謙恭溫順:「只要陛下無恙,臣妾不覺得委屈。」

半月未見,他容憔悴了不,除去中毒的緣故,想來近日在朝堂之上也是不好過的。

南詔一戰,殷家當居首功。

他本打算將殷老將軍封為國公,授予祿大夫一職,名升暗降,乘機奪其兵權。

可偏生殷老將軍先一步上書,以年邁為由請求卸任。

而與此同時,殷家小將軍殷逸也自請離京,率軍駐守連年邊患的云州。

既有蓋世功勛,又是這般忠心,無論如何也不能發難。

蕭裕只能吃了個啞虧。

只要殷小將軍陳兵北境,殷梨在宮中便會無虞。

而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因為上一世,蕭裕確實如愿削了殷家的兵權。

以至于后來,殷家如案板上的,任其宰割。

滿門忠烈,落得個首異的下場。

所以,那夜在冷宮,我喚住了殷梨。

重生之說何其荒謬,卻信了我。

誰能想到,相爭了二十年的宿敵,在我最落魄的那一夜,與我了盟友。

經此一番之后,蕭裕已經連日心中郁結,皺眉嘆氣。

而我要做的事,才不過剛剛開始。

6

辰時的椒房殿里,眾妃嬪已經在等著請安。

我瞧見了年歲最小的林人將一塊糕點悄悄藏進了袖子。

同住的辛婕妤用胳膊肘輕輕一下:「都說了早些起還能用些早膳,讓你貪睡。」

人嘟囔著,自知理虧低垂下了頭。

隔了一世,再次見這再尋常不過的一幕,我心中悵然,鼻子微微發酸。

們都還在,真好。

「不必拘謹,既然了,便多吃些,往后早起未及用膳,便來椒房殿里用。」我目含笑意,頷首示意宮人又端一盤桔紅糕和蓮子羹上去。

人驚喜地抬頭,出雪白的虎牙:「謝娘娘恩典!」

生得一雙圓溜溜的眼,雙頰一對梨渦,笑起來很是可

這般純真率的孩模樣,令大殿里的氣氛都活躍了許多,眾人都掩面而笑。

「娘娘可莫要縱著,否則又該夜里不睡,晨起懶了。」辛婕妤瞪了一眼,宛如長姐在教訓頑劣的小妹。

辛婕妤出書香門第,知書識禮,而林人原是南方釀造世家的獨,門第雖低,卻也是全家人的掌心寶,自小慣著長大,怎麼也不肯讀書。

這樣兩個截然不同的姑娘住在一,卻也能得如嫡親的姊妹一般。

許是這宮墻太高,瞧不見京都的廣袤與繁華,唯有年歲相仿的姑娘們相互扶持,才令這看不到盡頭的歲月有了些朝氣吧。

眾人散去的時候,林人悄悄留了下來,變戲法似的捧出一壇酒來:「娘娘,這是我學我爹的方子釀的酒,名為忘憂,每回我想家時,只要喝上一壇,什麼煩惱都忘了,所以,我拿來獻給娘娘。」

雙眼含,說得認真又誠摯。

我忽而有些啼笑皆非。

這是在寬我蒙冤冷宮的事。

年歲尚小的姑娘或許不懂人世故,只知一片赤誠對待與真心相待的人。

我笑得暢懷:「本宮從前也酒如命,如此,當真是謝謝妹妹了。」

見我收下了禮,才歡歡喜喜地離去。

此刻,我的桌案上,擺滿了許多禮,辛婕予手抄的《蟬賦》,韓昭儀調的香膏,還有林人的酒。

們誰也沒有開口提及我的難堪,卻小心翼翼地用一顆誠心送來微小的善意。

可便是這樣的們,在蕭裕眼中卻是鉤心斗角的庸脂俗,是丑陋善妒的毒婦。

明明是他選秀宮,致使骨分離,他卻能漠不關心地看著們枯敗在云珠的手里,只為全他毫無保留的偏

既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那麼,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對嗎?

7

蕭裕因南詔公主險些廢后的消息傳遍了朝野。

早朝時,群臣上奏,云珠乃是禍國妖孽,懇請陛下將其死。

而此刻的后宮,我正跪在太后的榻前聽訓。

「皇帝雖行事荒唐了些,但說到底,也是你這個做皇后的失職。」

「他寵幸那外族子,你不加規勸也就罷了,這三宮六院的嬪妃,竟無一人能留得住皇帝的心,你是如何管理后宮的?」

「依哀家看,是時候給皇帝再選妃了,這宮里來了新人,才能分了那個妖的寵。」

我靜默著聽了許久,想起前世里,總命我去勸諫皇帝,訓誡云珠,自己卻從來不肯出面,生怕與那好兒子離了心。

這母子二人,還真是像啊。

可眼前被宮墻困住的可憐人已經夠多了,何必再將更多的無辜子囚于這樊籠。

我稽首,謙恭地拜下:「太后教訓得是,只是,這連年征戰,邊塞未定,此時選秀擴充后宮,只怕落了口實,引得朝野愈發不滿。」

「兒臣有一計,可解太后之憂,只是,須得一份懿旨。」

……

從祥云宮出來的時候,我沒有回寢宮,而是直接去了宣政殿。

以蕭裕的脾,越是前朝后宮合力施,他便越會認為他與云珠比金堅,是庸俗的世人無法理解他們的

棒打鴛鴦只會適得其反。

古人云:堵不如疏。

殿時,蕭裕正舉劍對著兩鬢斑白的老臣。

那是如今的中書令,亦是韓昭儀的祖父。

「陛下三思。」我擋在了老者的前,用手握住了劍刃,滴落在丹陛上。

蕭裕的眼里溢滿了戾氣:「前朝重地,何時到你一個后宮婦人來此?」

我請出了太后的懿旨,是奉命上殿。

「臣妾逾矩,陛下要責罰,絕無怨言。只是肱之臣不可殺,殺一人易,平人心難。還請陛下收劍,臣妾自有法子保全陛下心上之人。」

他目驚疑不定,最終還是慢慢地,收劍鞘。

離開時,我回首滿朝死諫的忠臣,還有那張龍椅。

今日,我在大殿之上救下了德高重的老臣,從此之后,我得到的,不會只有一個賢后之名。

而是,忠勇仁義,不輸男兒。

我離這里,愈發近了。

……

當日晌午,我便命出宮,去我的母家傳話。

請求父兄明日上朝時,力陳留下云珠公主的好

將異國公主納后宮,既顯我朝容人之量,又可安南詔民。

至于我這個皇后與我后的王家,大度得,為了陛下,自不會計較微末小事。

第二日,下朝之后,蕭裕很是開懷地來了我的椒房殿:「到底是皇后善解人意,命國丈為朕擺平了此等難題。朕定要好生封賞。」

我惶恐地下拜:「臣妾父親已是從一品的國公,實在不可再封,否則如何服眾。倒是中書令韓大人,殿前驚,為表陛下寬仁,需好生安才是。」

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蕭裕瞧了我許久,忽而大笑起來。

「皇后果然賢德,好,朕聽聞韓卿有個孫子擅武藝,就給他在京畿城防營里封個職位吧。」

蕭裕刻薄寡恩,又生多疑,這麼多年我的父親只有爵位,未有實權,他不會因此一事真正給予權柄。

我若此時求,只會令他生疑。

只是他不知,韓昭儀和韓家,已經是我的另一盟友。

8

蕭裕不懼千夫所指力抗群臣的深,云珠并沒有領

他在那兒了挫,便會賭氣去其他嬪妃宮中,引吃醋。

上一世的此時,他便專寵辛婕妤整整一月。

后來,辛婕妤有了孕,生下了宮中的第一位皇子。

可就在小皇子出生的第三日,云珠出現在了明月殿,將他從搖籃里扔下,活活摔死。

事后,躲在蕭裕懷里哭泣,綿綿的拳頭捶打著他:「我以為我不在乎的,可當我看到你和別的人在一起時,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妒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與別的人生兒育,蕭裕,我好恨你,我更恨我自己……」

蕭裕欣喜地摟著,溫聲寬:「阿云,朕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朕的,放心,往后朕只你一人,只會與你有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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