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顧嶼白的邊。
清晨,陸淺睡著了,顧嶼白起離開,回了家。
往常的這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我做的早餐,餛飩湯包蔬菜粥,每天都不重樣。
然而今天,桌上什麼也沒有。
顧嶼白皺了皺眉,顯然是不高興。
他來保姆:「沈棠人呢?」
保姆搖搖頭,也是剛來,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在家了。
顧嶼白摁了摁胃部,保姆見狀,連忙詢問:「要不我現在去買些早餐?」
顧嶼白搖搖頭,直接拿著車鑰匙去了公司。
一路上,他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我都沒有接。
顧嶼白的臉越來越冷,最終,他按下語音鍵,耐著子留言道:「沈棠,你之前不是這麼耍小子的人。」
發完后,他不時地看一眼屏幕,然而手機始終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
當顧嶼白到了辦公室時,他的眉眼間已經全是煩躁。
隔著玻璃門,他突然聽到了外面高跟鞋的聲響,顧嶼白抬起頭,眼睛亮了亮。
然而進來的人是陸淺。
顧嶼白垂下眼簾,掩住眼里一閃而過的失,隨即平靜道:「你來干什麼?」
陸淺笑瞇瞇地將保溫盒放在桌上:「吃飯了嗎,我做了蒸餃。」
顧嶼白確實了,他打開保溫盒,夾了一個蒸餃。
陸淺一邊看著他狼吞虎咽,一邊聲道:「慢點吃,棠棠姐去哪了,怎麼也不知道給你準備早餐?」
顧嶼白煩躁道:「別提。」
陸淺裝嚇了一跳的樣子,低下了頭,也借勢掩住了角的笑意。
顧嶼白吃完兩個蒸餃,去夾第三個時,突然愣住了。
這個蒸餃是蝦仁餡的。
而顧嶼白一直對蝦過敏,所以哪怕是做小餛飩,我也會注意多放紫菜不要蝦皮。
顧嶼白放下了筷子。
陸淺有些慌:「怎麼了,不好吃嗎?」
「沒有,是我飽了。」顧嶼白站起來,「等下有客戶來,你先走吧。」
陸淺回家后,顧嶼白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了許久。
他拿起手機,給我發消息:「你要是再不回,就永遠別回了。」
他期待著我的電話打進來,因為過去每次吵架,他賭氣的時候,我都會一邊說他像個小孩子,一邊立刻去哄他。
果然,幾十秒后,電話便響了起來,顯示是從家打來的。
顧嶼白松了口氣,立刻接起來。
「知錯了嗎?還鬧不鬧?」
顧嶼白的語氣刻意地冷下來,想聽我哄他。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愣住了。
電話那端響起的聲音,是保姆的。
「不好了先生!
「我打掃臥室的時候,發現了太太的書……」
05.
顧嶼白靜靜地站在臥室里,窗戶沒有關,風灌進來,白襯衫被吹得空。
面前是一張信紙,字跡一筆一劃。
容很簡單,無非是告訴他,我要死了,不用來找我。
以及家里魚缸要定期找人來換水,小區里的流浪貓我之前送去了救助站,家里的貴重品我都存放進了銀行的保險箱里,聯系電話記在床頭柜里的牛皮本上……
我沒有什麼個人財產需要分配,臨走時放不下的,都是這些瑣事。
顧嶼白沉默地讀完了我的書。
他的手驟然用力,信紙被攥一團,扔進垃圾桶里。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保姆有些慌,連忙跟上去,下意識地問:「用不用給太太準備……」
「準備什麼?」
顧嶼白猛地回過頭來。
保姆被嚇住了,因為看到素來冷淡的顧嶼白,此刻眼中一片猩紅。
「我問你,得絕癥了嗎?」
保姆下意識地搖搖頭。
「有自殺的理由嗎?」
保姆再次搖頭。
「這不就得了。」顧嶼白笑了,「沈棠不會死的。」
「這封書是寫下來氣我的,寫得也太真了,我剛剛真的有一瞬間相信了。」
顧嶼白眉心,有點生氣:「等回來,得好好教訓教訓。」
他將膽戰心驚的保姆丟在原地,轉出了門。
手機不停地嗡鳴,各種各樣的電話打進來,有的來自助理,有的來自公司東,還有的來自陸淺。
顧嶼白一個都沒有接。
下午原本有重要會議的,但他并沒有去公司,而是驅車去了城南的書店。
這是我和顧嶼白初遇的地方。
06.
我當初穿進這個世界時,份就是這家書店的店長。
那時的我一醒來就坐在收銀臺后,面前是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他抱著一摞書,尷尬地看著收銀機上
顯示出的錢數。
我幾乎是一秒明白了眼前的況,他算錯了價格,想買的書超過了上帶的錢。
男生把其中一本放下,微微垂眸:「這本不要了……」
灑進來,他的眉眼都被鍍上鎏金,漂亮得不像人間。
我鬼使神差地開了口:「今天我們店慶打八折,您帶的錢剛剛好。」
拿起他放下的那本書,我將它塞回到男生手里:「我也很喜歡魯米。」
給男生結完賬后,我才聽清耳旁系統的聲音:
【宿主,他就是你要攻略的對象,顧嶼白。】
那一刻,我看著顧嶼白的背影,心里開心得要命。
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幸運,攻略對象就是自己喜歡的人,這樣攻略功后,我會擁有很幸福的一生。
那時候的我太自信了,完全沒有考慮到,幣的另一面是——
攻略失敗后,我會既失去,又失去生命。
此刻,我看著顧嶼白走進書店。
他一進店就愣住了——書架都已經空了,書籍被堆地擺放在地上,搬家的工人們戴著手套,正在把它們一摞一摞地放進紙箱。
指揮著搬家工人們的店員回過頭來,認出了顧嶼白,連忙小跑上前:「顧總。」
顧嶼白臉冰冷:「這是怎麼回事?」
「棠姐昨天打電話過來,說書店該關門了。」
顧嶼白眉心狠狠一跳,他看向店員,眼中黑霧流:「是開玩笑的,你聽不出來嗎?」
店員嚇到了,顧嶼白在外人面前一直是緒斂的,很有人見過他發火的樣子。
店員吞了吞唾沫,鼓起勇氣:「應該、應該不是開玩笑,棠姐給大家把工資和遣散費都發了。」
「其實……這家書店一直以來都是虧損的,現在越來越的人來書店買書了。
「但棠姐說,這家店是的見證,所以希它能一直留著。」
店員看著顧嶼白蒼白的臉,小聲道:「但昨天說,沒必要了……」
顧嶼白的臉越來越糟糕,片刻后,他發了。
他沖上去,一把搶過搬家工人手里的箱子。
「都出去!」
搬家工人不認識他,都面不滿:「你誰啊,打擾我們工作,有病吧?」
「我付雙倍的費用。」顧嶼白直接將錢包砸在搬家工人的口,「出去!」
搬家工人愣了愣,看看顧嶼白渾的名牌,最終拿著錢包,嘟囔了一聲「有病」,然后招手帶著兄弟們出去了。
門口的店員察言觀,知道自己也不該留在這,趕混在工人里,一起出去了。
一片雜的書店里只剩下顧嶼白一個人。
他靠著墻坐下來,拿出一本書,在膝蓋上攤開,但片刻后,他發現自己本看不進去。
最終,他心慌意地將書揣進包里,站起來打電話。
這一次,并不是不接聽,而是我的手機直接關機了。
顧嶼白按下語音留言鍵,聲音發抖:「沈棠,至于嗎?
「你生氣,怎麼跟我鬧都行,至于連書店也要拆掉嗎?
「無所謂,反正這是你的店,你拿它跟我賭氣,隨你。」
我靜靜地看著顧嶼白對著手機發火。
沒辦法,我也想留下這家書店。
它是我和顧嶼白共同的記憶。
那時候的顧嶼白,家族破產,父親過世,曾經清貴的小爺一朝變了喪家之犬。
他和所有過去的朋友都斷了聯系,在不斷的追債下四躲避,最常睡的地方是酒店大堂、火車站、和天橋下面。
是我將他領到書店的最后方,打開門,給他看那個已經布置好的小房間,床單干凈,床頭一盞溫暖昏黃的小夜燈。
「最近治安不好,我怕晚上有小,你能不能幫我看店?」
就這樣,顧嶼白在書店住下了。
即使是最難的日子,他依然保持著閱讀的習慣,我陪著他,一路看他完學業、回到商界、帶著家族東山再起。
我曾經想過,等我們結婚了,要在書店做一面照片墻,告訴大家店主夫婦的故事,也歡迎每個客人都在這里寫下自己的心愿。
可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在最后留給我的七個小時里,我打電話給了最得力的店員,告訴他,書店可以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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