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勤敏侯府

第041章

遷府的事，葉蟬事先也沒想到，從謝信府中回來後忽地聽謝遲提起，不愣了愣：“什麼時候搬？”

謝遲道：“不急，後天我進宮當值時回給陛下，等修整好了再搬便是。”

說話間，元晉屁顛屁顛跑了進來，看到葉蟬，手就喊：“娘抱！”

葉蟬就彎腰抱他，可剛抱起來，就被謝遲接了過去，謝遲又把他給了母。

母會意，知道他們大概有話要說，便安靜地抱著元晉往外退。過年這些天都很跟爹娘在一起的元晉不開心，往母肩頭一趴就噎起來，葉蟬聽見不由得心疼，立刻承諾：“娘一會兒陪你玩啊！”

謝遲一的臉，把的視線“掰”了回來。

葉蟬：“什麼事？你說。”

謝遲笑睇著：“又過了個年關，你周歲十五，及笄之年。”

葉蟬的臉唰然漲紅，在他面前滯了滯，低下頭轉就要走，又被他一把拉了回來。

他把箍進懷裡，手指在臉上刮來刮去，悠哉哉問：“你想到哪兒去了？嗯？”

廢話！不然呢！

葉蟬在他懷裡掙扎，他又添了兩分力，把箍得更瓷實了，然後他俯首在耳畔說：“為夫是想說，等遷府之後，把你爹娘請來給你行笄禮如何？”

葉蟬一下子不掙了，取而代之的是懵神。懵了半天，抬頭：“你說什麼？”

謝遲滿眼都浸著笑，雙臂隨意地往肩頭一：“你看，昏禮的時候也沒請他們來，不過那時是府中實在不寬裕。笄禮也是個大事，好好辦一場吧，把你爹娘還有兄弟姐妹都請來。如果遷府遷的快，就上巳時給你辦，慢的話就等到你生辰，怎麼樣？”

葉蟬腦子裡有點，一時想說太麻煩了吧？又想說爹娘過來一趟好遠啊！最後說出來的卻是：“還……辦笄禮？我這都已經嫁人了啊……”

謝遲反問：“嫁人了怎麼了？”

葉蟬就認真地跟他爭辯起來。說，笄禮最要的不是改換髮飾和服飾嗎？以此象徵從小姑娘變大姑娘。自從嫁過門就已經改了，再行個笄禮，沒意義啊？

“嗯……”謝遲瞇眼想了想，鄭重道，“不對，笄禮最要的不是改換髮飾和服飾。”

葉蟬：“那是什麼？”

“是象徵你從小姑娘變大姑娘。”他說完就在臉上親了一口，“這種大日子都意義非凡，既然能辦就一個也不要省。”

他不好意思跟直說，自己希能陪度過今後人生裡的每一個大日子。

於是見還想跟他爭，他就霸道地捂住了的：“不許說了，這事聽我的。”他邊說邊把往外推，“走，我們陪陪元晉去，我看他最近都瘦了！”

“……”葉蟬心說那你可能是眼神兒不太好。元晉怎麼可能瘦了？他近來在慢慢學習自己拿勺吃飯，雖然回回都會弄得一桌子都是，有時候急了還會上手抓，可他挑戰旺盛，近來都吃得特別多。

年前新做的服甚至都有點了，葉蟬昨天剛待過母，近來控制一下元晉的飯量，讓他吃點。

然而二人走進元晉的屋子時，正上元晉的點心剛端進來，母還沒來得及分出一半扣下，謝遲就端了起來，開始喂元晉。

母求助地向葉蟬，葉蟬想了想，輕一搖頭示意別管。

這日的點心是牛燉蛋，這是道香、蛋香和甜味融合得很好的點心，而且口，熱的涼的都好吃。元晉特別喜歡，回回有這道點心的時候他都特別開心。

今天是爹喂他，他就更開心了，站在謝遲面前一口口吃得很香。謝遲下一勺送過來得慢了，他就蹦蹦跳跳地表示著急。

可是眼看著還有半碗，突然有一只手過來，把碗和勺一起從爹手裡搶走了。

“？”元晉皺著小眉頭看過去，看到娘剜了一大口，喜滋滋地送進了口中。

“咿——”元晉咧要哭，“娘搶吃……”

謝遲一臉無奈地看葉蟬，心道你怎麼跟兒子搶吃的呢？！但他還沒來得及讓母再端一口過來，葉蟬已經三下五除二把那剩下的半碗吃完了。

然後抹抹，蹲下來摟住元晉：“乖哦，你近來吃得太多啦，長了好多。這樣長下去對不好，所以以後要吃一點！”

“……”元晉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哇的一聲大哭如炸雷。

之後葉蟬不得不悲慘地哄了元晉將近三刻，曉之以理之以，還得承諾明天還可以再吃半碗，元晉才不哭了。葉蟬問他，那你還喜不喜歡娘啊？元晉小小地掙扎了一下，抹著眼淚說喜歡，然後就紮在葉蟬懷裡又嗒嗒地委屈了一刻。

再之後，二人一從元晉屋裡出來，謝遲就開始嘲笑。

他說：“你看你何必呢！”

葉蟬瞪他：“本來都是母分出來一部分再喂給他吃的，誰知道你突然去喂啊？”

謝遲一臉好笑：“還怪我了？”他一鼻子，“你就不能先跟他說完道理再拿走？直接拿走還當著他的面吃，這不是心欺負他嗎？”

葉蟬想想，覺得有道理哦？但又不服輸地一跺腳：“不管，就怪你！”說完就加快腳步往房裡去。

謝遲氣結，四下看看，從樹下撿了個雪塊。

這雪是幾天前下的，不過樹下沒什麼人走過，雪都還算乾淨。之所以結塊是因為白日裡會化掉一些，夜裡又重新凍住，了半雪半冰。

謝遲拿著雪塊走進堂屋，葉蟬正站在桌邊看今晚的幾道菜，驟覺脖頸一涼，轉瞬間那涼意又順著脊背一直了下去。

猝然回頭，謝遲立刻溜了。葉蟬一下子惱怒：“謝遲！你別跑！！！”

提便去追，謝遲一邊在前面跑一邊時不時回頭逗，可他既長力又好，本就追不上。

他一直跑到花園，覺得有些冷了，知道穿得也不多才停住腳。

葉蟬當即彎腰抓了把雪，撲過去就往他服裡掖。

但他個子高，要跳一下才能掖進去。謝遲便覺到有人按著他的肩頭借力一蹦躂，接著一涼爽令他不住地脖子。

他吸著涼氣回，葉蟬正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哼！你討厭！”接著轉就折回正院。

謝遲追了幾步，一把將打橫抱了起來。一聲驚，接著就像一只炸了的貓一樣拼命掙扎：“你討厭！你放開！我不要你抱！你欺負我！”

最後當然還是被謝遲一路抱回了正院，然後他像方才喂元晉一樣耐心地喂喝了半碗湯作為道歉。葉蟬繃著臉喝，喝著喝著就繃不住了。

西院，元顯的點心和元晉一樣，也是牛燉蛋。母喂著他，容萱沒事幹，就在旁邊瞧著，結果他吃著吃著指著碗說：“弟弟喜歡！”

容萱一懵，當然知道他指的是元晉。

這兩個孩子都在慢慢長大，打從幾個月前開始，謝遲就經常把他們兩個一起帶到書房玩。這是應該的，他們兩個是親兄弟，謝遲是他們的父親，他們都應該悉起來。

可是，讓容萱難以接的，是謝遲經常把元顯帶到正院去玩。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好、元顯邊的母也好，開始糾正元顯的稱呼了。

他們讓元顯葉蟬娘，姨娘。

容萱倒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兩個孩子都在葉蟬名下，也知道按道理確實只是姨娘。可到了這一天，還是忍不住地覺得，憑什麼啊？

這孩子養了一年多，葉蟬幹什麼了？不就是偶爾差人假惺惺地問問過得好不好，再不然就是在元顯去正院的時候陪他玩一會兒？

明明沒出多力，還真能心安理得地聽元顯娘？

容萱為這個膈應好久了，每次一想到，都忍不住地在心裡罵封建制度死人！文化糟粕不能要！

偏偏元顯還對一切都沒有芥，尤其跟元晉越來越親，有什麼好吃的都想著元晉。容萱對此既憋屈又心疼，怎麼想都替元顯虧得慌。

是以在元顯吃著牛燉蛋又想起元晉後，容萱自己足足生了一個時辰的悶氣。鐵青著臉，屋裡沒一個人敢說話，連元顯都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吃完就拉著母出去玩了。

直至花佩拿著封家書挑簾進來，小心翼翼地瞧瞧容萱的神，遲疑道：“姨娘，您的家書。”

容萱重重地沉了口氣，手將信拿了過來，帶著三分餘怒撕開信封。

兩息之後，面上的笑容一點點綻開：“哥哥立功了？！”

信是母親寫來的，說兩個哥哥都從戰場上活了下來，而且立了戰功。眼下二哥得了正八品千總的位，大哥是正七品把總。除此之外還各得了一百兩的賞銀。母親說，等過些日子，天暖和一些，讓兩位嫂嫂來安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