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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雙替身)》 第 20 章 二十(三合一)

隨隨點點頭,這些人卻不是他們重點追查的對象,因為若是他們知道什麼,下場便不是出家,而是直接喪命了。

“有什麼不尋常的事?”隨隨問道。

“一年前,其中有兩個宮人病死了。”店主人道。

隨隨立即明白過來:“和王醫差不多時候?”

店主人欽佩道:“大將軍料事如神。”

隨隨沒理會他的恭維,接著道:“醫替太子診治時,恰好是那兩個宮人在旁伺候?”

店主人道是。

隨隨便明白了,一定是王醫當時說了什麼,那兩個宮人當時聽見了,卻不明白意思,兩年后其中一人無意間說了出來被有心人知曉,才慘遭滅口。

那店主人接著道:“于是屬下等便順著這條線繼續查,查到其中一個宮人與萬安宮的一個來往,那侍兩年前大赦,求了個恩典出宮回家鄉去了。”

“我們的人在蘇州找到他,本來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還真知道些事。”

隨隨不由自主地攥了手,指甲將手心掐出了深深的印痕,也沒覺察出疼。

“他說什麼?”緩緩道,竭力不讓聲音抖。

“他說聽那宮人說,當時王醫給故太子把脈,咕噥了一句咦,怎麼不對',”那店主人道,“他聲音很輕很含糊,只有近旁兩人聽見了。”

隨隨眸一暗:“只有這句話?”

店主人無奈:“只有這句話。”

什麼不對?哪里不對?他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因此方才店主人才說,或許有眉目,也或許這丁點線索就此斷絕。

然而就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已至令三人喪命。

隨隨思索片刻道:“繼續查,查尚藥局所有人、查王醫所有朋友親眷,還有當初東宮那些侍從、屬臣的近況,晉王府和齊王府的人。”

晉王便是當今太子。

店主人詫異地抬了抬眉:“齊王也查?”

隨隨點點頭:“一起查。”

他們事發后已將齊王里里外外查了一遍,但他那時在朝中勢單力孤,就算有心也沒法籌劃這麼大的事。

但凡事都可能有萬一。

店主人皺著眉道:“這樣大張旗鼓地查,只怕會打草驚蛇。”

隨隨笑道:“本來我也打算讓你點風聲出去,有人睡不安穩,一定會做些什麼。”

店主人立即明白過來,這便是要引蛇出

時隔三年,有什麼證據也都湮滅得差不多了,若是那人沉不住氣做點什麼,他們更容易發現端倪。

“屬下遵命。”他行禮道。

隨隨點點頭,道別店主人,將藥盒和口脂盒袖袖中,走下樓。

出得脂鋪,被支去買繡線的春條剛好也回來了,主仆倆往巷口走去。

春條道:“時候尚早,娘子還想去哪里逛逛?”

隨隨想了想道:“方才聽店伙說,東南曲有家胡人開的酒肆,有西涼葡萄酒和波斯三勒漿賣,咱們打兩壺回去吧。”

春條頗有微詞,斜乜一眼道:“聽店伙說?依奴婢看是娘子特地打聽的吧。”

隨隨眨了眨眼睛,也不否認。

春條無法,只能跟著往西市東南走。

找到那家酒肆,隨隨嘗了四五種酒,最后打了一壺三勒漿,一壺吐蕃酒,主仆倆一人抱著一壺,往停在坊門外的馬車走去。

穿過坊中十字街的時候,忽聽玉珂、馬蹄和車聲一通響,隨隨一轉頭,只見一輛罩著絳紅錦帷的朱馬車橫沖出來。

將春條往路旁一拽,好險沒那奔馳而過的玉驄馬撞個正著。

但酒還是灑了些出來,洇了兩人的襟。

隨隨的帷帽都打了一片。

那車馬的形制裝飾,一看便是達貴人,春條氣得直咬牙,卻也不敢惹麻煩,待那鳴珂聲遠去,方才小聲道:“在鬧市上縱馬,也不怕撞了人。”

路旁有個支著棚子賣酪漿的大娘,好心地拿了兩塊手巾來:“兩位小娘子上的酒。”

兩人接過來,道了謝,索在棚子里坐下,要了兩碗酪漿。

隨隨一手將面紗起些許,出下頜和,用勺子挖酪漿吃。

春條問那大娘道:“那些人好生跋扈,不知是哪家的?”

大娘說不上來,只道:“小娘子莫要高聲,那些人一看便有大來頭,等閑得罪不起的。”

春條不想惹是生非,但想到如今家娘子怎麼說都是齊王的人,腰桿子便了起來,頗有些不以為然:“多大來頭,難不是皇親?”

“雖不是皇親,卻也大差不差了。”忽聽一個男子的聲音道。

那聲音飽含著笑意,語調憊懶,有些許玩世不恭,卻莫名人覺得如沐春風,未見其人,已心生親近之意。

春條抬頭一看,頓時張口結舌,一張臉紅得像柿子。

只見那人約莫二十三四歲,著月白錦袍,鶴氅翩翩,生得面若傅若涂朱,一雙狹長眼睛形如狐貍,眼尾微微上挑,像是一對鉤子,直能將人的魂魄都勾走。

春條頓時紅了臉,從沒想過,世上竟有這麼妖的男子,若不是天化日,簡直以為是狐貍跑出來當街勾人。

齊王殿下雖也生得好,但像是山巔的白雪,可不可及,帶著拒人于千里的冷意。

這公子卻不然,渾上下著放不羈的勁兒,只差沒在額頭上寫上“請君采擷”四個大字。

他款款地走進茶棚,稔地往他們對面一坐,對店主人道:“胡大娘,來一碗酪漿,多加果脯和葡萄干。”進了棚子,往他們旁邊的條凳上一坐。

棚子狹小.仄,統共只有一張長幾,兩張條凳,三個人一坐,便得慌。

春條五迷三道的不知今夕何夕,隨隨卻是一眼看出這男人不是善茬,警覺地往旁邊挪了挪。

那人仿佛察覺不到:“方才那輛車上坐著的,是武安公世子趙清暉。”

春條撇撇道:“武安公世子,那就不是皇親了,沒什麼了不起的。”

那人粲然一笑:“也不是什麼皇親都了不起,比如那位豫章王王,便日不干正事,只知詩作對,賞花飲酒。”

他忽然轉向隨隨:“小娘子可曾聽說過?”

隨隨本來沒對上號,聽他這麼一說,便知道他份了。

桓煊這六堂兄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是個不著四六的混不吝。

眼皮也沒抬一下,只顧著低頭挖酪吃。

豫章王支頤端詳欣賞一會兒,又道;“娘子為何不摘了帷帽,這樣食酪多不方便。”

隨隨只作沒聽見。

在魏博時偶爾便裝出門,也會遇上不長眼的登徒子搭訕,知道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法子就是不搭理,連個眼神都不給。

春條卻傻乎乎地“噫”了一聲:“那豫章王奴婢倒是聽說過,可是那日太子大婚時的儐相?”

豫章王笑道:“正是,莫非兩位見過他?聽聞他生得玉樹臨風……”

隨隨正好把最后一口酪吞進里,拉起春條:“回去了。”

自豫章王出現,統共就只說了這三個字。

桓明珪卻如聆仙音,如聞天籟,了半邊子。

他跟著站起來:“不知娘子道里遠近?”

春條雖然著男狐貍迷得七葷八素,卻也知道不能說實話:“我們是外鄉人,來走親戚的,明日便要走了。”

說罷便低著頭,跟著隨隨走出店外。

桓明珪對著隨隨的背影欣賞了一會兒,方才走出店外,登上等候在店外的馬車,吩咐親隨道:“阿翰跟著前面那兩個子。”

阿翰一驚:“大王不是要去東宮赴宴嗎?這會兒看天都有未時了,一來一回怕是趕不上開筵。”

桓明珪道:“趕不上便趕不上,難道還有人同我計較這個?”

他往車廂上一靠,悠然地哼唱道:“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

一出市坊,隨隨就察覺后面有人跟著,不用說,定是那登徒子豫章王了。

有一百種法子將他甩,然而不能人看出端倪,春條雖呆,那豫章王卻不是個好糊弄的。

隨隨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馬車沿著朱雀門前的東西橫街一路王西行,到得德坊附近,一直靠著車壁小憩的隨隨忽然睜開眼睛,對春條道:“我們上灑了這麼多酒還未干,弄得這麼狼狽,回去高嬤嬤一定又要啰嗦了。”

春條不打了個寒,這老嬤嬤近來不知怎的,脾氣一日比一日壞,逮著他們主仆一點紕,就要羅嗦半日,對隨隨還有所顧忌,對這婢就沒那麼客氣了,總是在廊下、庭中訓斥,當著往來下人的面,著實丟人。

春條想起老嬤嬤的聲音,耳朵已開始嗡嗡作響:“對啊,正愁沒地方找茬呢,逮住了又得罵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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