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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雙替身)》 第 20 章 二十(三合一)

隨隨開車窗上的簾子往外一張,若有所思道:“前頭就是西市了,不如我們找家食肆吃點東西,再逛一逛,買兩件裳換了,將酒包起來帶回去,嬤嬤就不會發現了。”

春條有些擔憂:“回去晚了,又得說。”

隨隨道:“是我要逛的,同你有什麼干系。”

春條一想也是,橫豎他們也沒說什麼時候回去,晚歸總比灑一酒好。

何況還沒去過西市呢!

西市離常安坊近,不如東市繁華熱鬧,聽說價錢卻便宜。每回家娘子都舍近求遠去東市,早就想著有機會也得去逛一逛。

就這麼定了下來。

桓明珪在后頭遠遠跟著,正好奇那佳人幽居何,誰知那輛青帷小馬車行至西市坊門外,一個拐彎,徑直進了市坊。

阿翰打馬上前,彎腰躬在車窗外請示:“大王,那輛車進了西市,咱們還要繼續跟麼?”

他也服了這些小娘子,剛逛完東市又去逛西市,真不知有多東西要買,他們府上的王妃和郡主也是如此,天逛不夠。

桓明珪想了想道:“繼續跟著,看看他們去哪兒。”

阿翰無可奈何,只能示意輿人繼續跟著。

青帷小車駛過西市的十字街,在七拐八彎的窄巷中繞了半天,最后停在一家賣胡餅糕點的食肆外。

阿翰瞪大了眼睛,又吃?

桓明珪令人將車停在路旁,也不下車,就坐在車里等。

等了好半晌,也不見那一主一仆出來。

阿翰著天,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大王,再不去東宮,可就太晚了。待那位娘子出來,還不知要去哪里逛,逛完再跟著回家,這一來一回……”

桓明珪苦笑了一下,憾道:“罷了,走吧。”

雖說沒人和他較真,但他也不能當真讓太子他們久等。

……

桓明珪到得東宮時已近薄暮,其他賓客果然都已到了。

這是太子納妃后初次設宴,到席的除了幾個親近的兄弟姊妹,便是一些年齡相仿的文人幕賓。

因是便宴,筵席并未設在寢殿正堂,而是在后苑的疏香閣中。

館閣掩映在梅花林中,此時寒梅初綻,暗香襲人,雪白輕紅濃赤各梅花與天邊晚霞相輝映,絢爛如錦。

尚未落山,館中已點起了燈,連樓外的花樹上都掛了許多剔的琉璃風燈,可以想見天黑后燭火煌煌,定然如天上的琉璃仙宮一般。

微涼的晚風送來細的管弦聲,渺遠微弱,又不絕如縷,仿佛給梅林蒙上了一層蒙蒙煙水。

豫桓明珪通音律,聽出那樂聲的高妙,不由駐足聆聽。

阮月微母親是南人,本人也出生在江南,聽說太子為了專程從江南請了一批樂師來,比教坊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謂用心良苦了。

待一曲奏完,他方才舉步向館中走去。

雕梁華棟的華堂用一架二十四牒描金青綠山水屏風隔兩半,青山綠水的間隙,過斑斕的彩來,眷的言笑聲越過屏風傳他耳朵里。

今日太子夫婦宴客,太子接待男賓,太子妃款待眷,男之間用一道屏帷隔開,就算分席了。

雖說男七歲不同席,但本朝男大防向來沒那麼嚴格,沒人大驚小怪。

桓明珪步堂中,向四周掃了一眼,只見堂兄弟幾個都在,此外還有幾個著白的年輕人眾所周知太子雅好詩文,在東宮中設文學館,網羅了不才學兼人的年輕人為幕賓,筵席上自然不得這樣的人奉承,屆時潑墨揮毫、聯句作詩,若能得幾首佳作流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

高坐上首的太子見他,笑著撂下酒杯:“你這小子終于來了,我們好等。今日定要罰你幾杯。”

在座的庶皇子、宗室郡王和公侯世子們,紛紛附和,笑著要罰他千杯。

只有一人不發一言,兀自喝著酒,冰雕似的,仿佛周遭的談笑都與他無關桓煊不喜游宴,這樣的場合總是能免則免,實在推拒不得,便自顧自飲酒。

桓明珪簡直從未見過如此無趣之人,用眼梢瞟了他一眼,招來個侍:“替我在齊王殿下旁邊加個坐榻。”

桓煊這才撂下酒杯,掀了掀眼皮,沒說話。

這就是混不吝的好,無論他做出多出格的事來,也不會有人與他認真計較。

當然,這和他生了副好皮囊也不無關系,同樣的事由腦滿腸的陳王做來,就惹人嫌了。

太子也喜歡這堂弟,笑著問:“今日又去哪里冶游,怎麼來得這樣遲?”

一旁有人揶揄:“看他只帶了個親隨微服出門,定是又去探幽尋芳了。”

德妃所出的七皇子才十二歲,好奇地問道:“冬日百花凋零,六堂兄也是去賞梅花麼?哪里的梅花,開得難道比太子殿下這里還好?”

眾人都哄笑起來,那年不明就里,卻知道自己多半說錯了話,紅著臉低下頭去。

桓明珪自罰了一杯,放下杯子笑道:“諸位別說,小王今日沒去探幽尋芳,只不過是去東市沽酒,不過奇遇當真有。”

“怎麼,又遇上絕代佳人了?”先前那人又道。

桓煊一點頭:“秦世子猜著了。”

有人嗤笑一聲,卻是個面如傅的緋年。

太子興致盎然道:“十郎,你笑什麼?”

“那日在青龍寺,堂兄偏指著一個子說是絕代佳人,可那佳人戴著帷帽,連臉都看不見。”

太子道:“這回我得替六郎說句話,別的事他興許會看走眼,人可從來一看一個準。”

桓明珪裝模作樣一揖:“多謝殿下替愚弟主持公道,還愚弟一個清白。”

太子命侍斟酒,笑道:“你不必謝我,滿引此杯即可。”

桓明珪爽快地一飲而盡。

年氣鼓鼓道:“青龍寺一個絕代佳人,今日東市上又一個絕代佳人,看來這絕代佳人也不怎麼絕代,沒幾日就出了兩個,還都六堂兄給撞見了。”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有個白士子湊趣道:“盛代出佳人,原是天子仁德,阜民,百姓得以安居,才有佳人出世。”

眾人都覺這話阿諛太過,酸得倒牙,但也沒人與個白幕客過不去,也不能反駁,打著哈哈便過去了。

桓明珪道:“絕代佳人倒也沒那麼不稀罕。”

他頓了頓,賣了個關子:“這就是小王方才說的奇遇了。”

太子笑罵:“話都說不利索,看來是酒喝得不夠多。”

侍道:“替豫章王換個大點的杯子來。”

侍也是個促狹的,笑著應是,轉頭捧了個巨觥來,足能裝一升酒。

桓明珪一見便嚷道:“使不得使不得,太子殿下饒命。愚弟這就招供。”

頓了頓:“今日東市上遇見那佳人,與當日在青龍寺見那佳人,原是同一個人。”

眾人都嘖嘖稱奇:“世上竟有這樣的巧事,看來這佳人與你緣分匪淺吶!”

一直在旁自顧自飲酒的桓煊,臉卻微微一變,放下了酒杯。

他忽然想起昨日聽那獵戶提起過,今日要去市坊。

陳王方才一直不上,這會兒才眉弄眼地道:“后來呢?這樣的絕代佳人,我不信六郎你能放過,改日我去你府上,可不能藏著掖著……”

他不做表還好,如此作態,臉上的在了一,越發顯得猥瑣。

眾人一聽,心中不由暗道,這混不吝也有三六九等,風流和下流一字之差,就是霄壤之別。

桓明珪道:“小王可做不來這等牛嚼牡丹之事,如此佳人豈可隨意唐突。”

陳王重重地哼了一聲:“不過是個子,六堂兄能看得上便是的福分了,難道還要沐浴焚香才能?”

桓明珪道:“莫說沐浴焚香,若是能得佳人青睞,我必定構玉堂,結綺樓,植蘭圃,樹梧桐,萬萬不能辱沒了。”

陳王嬉笑道:“聽六堂兄這意思,倒像是要娶人家呢。”

桓明珪道:“敢嫁,我有何不敢娶。”

他生不羈,說起話來沒邊沒沿。

不過他若真要做這荒唐事,也沒人攔得住他,桓家每代都要出一兩個種,上一代就是他父親,為了娶個淪落風塵的罪臣之,連太子都不做了。

眾人將信將疑,都笑他癡心。

桓煊想起山池院那荒頹蕭索的景象,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轉念一想,不過是個一貧如洗的獵戶,能有個容大約已經喜出外了,難道非得蘭房桂室才配得上

也就是桓明珪這種癡人才能說出這樣的癡話。

不過眾人的好奇心算是被勾起了,都道:“看來那佳人確實非同凡響,竟能讓豫章王娶妻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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