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凍醒,第二天早上就高燒。
余安沒來片場,葉秋開始擔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武楊過來,打擾了平靜,再加上周導那一聲吼,可能難過了。
但又覺得不應該,余安那麼堅強一個小姑娘。
葉秋給余安發消息:【是不是變天,不舒服?】
此時,外頭大雨嘩嘩。
余安:【發燒了,病毒冒,怕傳染給你們,沒事兒,我明天就能去上班。天冷,你也多穿點,別著涼。】
葉秋放心。今天戲份結束,去卸妝。
《餘生》群裡的消息又刷屏。
今天伏總帶著幾個主創,走進大學校園宣傳。這次宣傳跟之前不同,之前宣傳是不知道檔期,現在基本定下來明年播。
主創裡,只有薑沁沒去。
不知道原因,大概是在國外還沒回,或許,是不想跟向落同臺。
葉秋關了手機屏,換服,卸妝。
外頭的雨還在下,比剛才小了不。淅淅瀝瀝。不著急回去,拿了面敷。
這兩天季清時沒再來劇組,鬆了口氣,不想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葉秋把面攤平,靠在椅背上,瞇眼,放空自己。
化妝間的門虛掩,很輕地敲門聲,有人進來。
葉秋睜眼,從鏡子裏看到霍騰,他今天穿了西裝,溫暖。
「今天怎麼有空?」雖然那天婉拒了他的邀約,可見到面,還是假客氣寒暄兩句。
霍騰:「宣傳結束,坐了伏總的車,就過來探班周導。」
避開提。
葉秋淡淡一笑,指指臉上,「剛上去,一片很貴。」
潛臺詞,沒法陪他好好聊天。
霍騰也不介意,他隨意靠在化妝臺上,盯著看,以前他不能直視敷面的臉,看葉秋時,卻沒什麼排斥。
「這個角戲份聽說特辛苦。」
「還行。」葉秋兩手著額角面,說話聲很小。
霍騰:「葉秋。」
葉秋覺他聲音不對,太過嚴肅。從鏡子裏看他後背,「怎麼了?演戲遇到煩惱了?」故意扯偏。
化妝間的門沒關,半掩,不時有人路過,外面的靜,裏面聽得一清二楚。
剛才霍騰特意沒關上,留了門,他怕會有閑言碎語,這樣門開著,也沒了什麼。
「我們認識到現在,一年十個月。」他嚨了,這種張,只有在宣佈影帝花落誰家時,他有過。
現在,又莫名來襲。
葉秋:「你是不是今天宣傳,又戲了?你...」
「葉秋,」霍騰打斷。
確定外面沒人經過,他才低聲音說:「你聽我把話說完,我不是跟你表白,心裏堆了太多話,快放不下。我知道,我之前顧慮太多,不夠果斷,瞻前顧後,讓你失了。我清楚,你不會再給我機會。今天,我就是突然想來看看你。」想了。
葉秋拽下面,「你跟你經紀人鬧矛盾了?」
「這哪跟哪兒?」霍騰承認:「確實對你有偏見,可能見太多,就自然而然代。時間久了,別人會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用不著在意別人怎麼看你。」
葉秋依舊沒看他,還是盯著鏡子。霍騰側過,能看到他的側,很帥,稜角分明。
都說,他是最側殺。
霍騰的視線始終在上,「我暫時也沒結婚的打算,如果你三十歲,還是沒遇到合適的人,你就來找我,我等你。興許那個時候,我們就把什麼都看淡了,名和利,得與失,我們都不會在乎。」
葉秋臉上,剛才敷面,有褶皺的印痕,白白一道,霍騰手,想給去,手僵在半空,又作罷。
葉秋,「謝謝,我自己來。」
霍騰:「我經常後悔,如果去年《餘生》殺青,我就跟你表白,我們現在應該過得不錯。」
葉秋不想再提這些,「你喝點什麼?」
霍騰按住肩膀,讓坐下,「不用忙活,我這就走,還要趕去我那個劇組。」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
霍騰站起來,「照顧好自己。」
葉秋起來送他,大方道:「謝謝你過來探班。」
霍騰笑了笑,角都是苦。
還沒走到門口,門從外面推開,進來的人是季清時。
敵,狹路相逢。
三人皆是一怔。
霍騰轉,臨別,他上前抱住葉秋,在耳邊小聲道:「不用謝我。」
很快,他鬆開。「我回去了。」他看都沒看季清時,抬步離開。
葉秋看向季清時,他臉上表僵凝。
季清時張了好幾次,才發出聲:「你們在一起了?」
葉秋沒吱聲。
季清時不知道自己還在盼什麼,還在期待什麼。其實,問出來,他也覺得多此一舉。「打擾了。」祝福的話,他說不出口,轉就走。
葉秋從沒看過他如此落寞傷的背影,很快,腳步聲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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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余安好了不,復工。去攝影棚路上,遇到不同事,他們關心,問這兩天怎麼沒去片場。
余安一開口,鼻音很重,不等說話,大家就知道冒了。
十月底,昨天剛下了場大雨,氣溫驟降,有初冬的味道,換季冒再正常不過,們也沒多想。
三天沒見,周明謙沒了脾氣,只剩關心,「你質不是一向不錯,怎麼就突然生病了?」
余安:「可能著涼了。」應了一句。
離周明謙有段距離,眼睛也不看他。
周明謙嘆口氣。真真小玻璃心,他就說了兩句,能難過到冒。
余安拿了周明謙杯子去倒水,在他找到新書之前,還是要盡心盡責做好每件事。
昨天那個吻,全當他是酒後衝,沒任何意思。
今天拍攝外景部分,風不小。
余安拿著周明謙杯子,跟著一塊出去。
周明謙怕冷,「你去攝影棚,別...」杵在這礙事。後面那幾個字被他給吞下去,要是說出來,又要玻璃心。
「別著涼。」
他換了個詞。
余安:「不冷。我穿得多。」
周明謙不敢再多說,隻好由著。
一天下來,余安也沒說幾句話。跟他之間始終保持距離,明顯在躲他。
收工後,周明謙讓等他一塊回酒店。
余安以為他有事要安排,便等他一起。
劇組離酒店不遠,開車也只要幾分鐘,他們走路回去。
周明謙今天心平氣和跟聊天,問:「還是決定要離職?」今天又把之前的郵件重發一封到他郵件。
他看到了,沒點開。
余安語氣堅定:「嗯。」不能貪一時的溫暖,就忘了自己是誰,跟他有多大差距。
沒有結果的,何必去開始。
就像跟武楊,其實一早就註定沒結果。那個時候,可能自己太過天真。
周明謙:「離職了,打算去哪兒?」
余安搖頭,「還沒想好。應該不會留在北京。」
周明謙腳步慢下來,「你這樣的缺心眼,換個老闆,把你賣了,你還喜滋滋幫人家數錢。你確定,你到別,還能找到比我再好的老闆?」
「找不到了。」余安也實話實說。「所以周導,我從來沒生過您的氣,那天您說話太大聲,我只是一下不習慣,沒怪您,也沒生氣。」
周明謙不想聽這些,聽著煩,讓打住,「說正題。」
余安遲疑幾秒,想著正題是什麼:「我休息一段時間再考慮去哪。」從來沒去長途旅遊過,找個地方待一段時間,再打算以後,反正去哪都是一個人,無牽無掛。
周明謙不關心準備去哪找工作,反正走不了,他不放心。
就這種格,覺得世界上都是好人,了委屈也往肚子裏咽,永遠不會為自己爭取,對的錯的,都攬下來。
「沒讓你說這個。」
余安不明所以,「那說什麼?」
周明謙:「你到哪再去找個像我這樣的老闆。」
余安不知說什麼,心裏難過。就算找不到,也不能賴著不走,要是不喜歡他,沒小心思,會一直給他打工。
周明謙安靜半刻,「既然找不到,你就安安心心留在我邊不好?你想做什麼都可以。非得堵那一口氣不行?」
余安忍著心裏的疼,還是拒絕了:「兩碼事。」
「余安,」周明謙停頓很久,他第一次跟人這麼小心翼翼表白,結果被拒。他忍著脾氣沒發作:「你非得把我氣得再犯胃病,你才罷休是不是?」
余安解釋:「我沒有。周導,不管您信不信,我真的不生您的氣。」
周明謙沒說話,自己生悶氣。
他怕再說錯了,會掉眼淚,會冒加重。
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陣。
路上車來人往的喧囂聲都驅趕不走這種抑。
余安不敢再糊裏糊塗,在武楊那的傷,讓此時清醒著。武楊個人條件跟周明謙比,又差了很大一截。
跟周明謙,沒那個底氣,就連暗,都放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有時自己都覺察不到。
周明謙自我調節,緩和不。
路對面是KING的旗艦店,燈火輝煌。
周明謙示意余安看那邊,「你去過那家店沒?」
余安收回視線,「沒。」
其實,逛街時,進去過,只看了看,沒買,太貴。
周明謙接著道:「還記得KING的廣告詞嗎?」
記得。他娛樂節目首秀時,主持人給他機會做廣告,他就說了那句:KING,一生隻為你守候。
從他磁的嗓音說出來,特別有質,也讓人心。
周明謙:「這句廣告詞就是蘇叔叔兒創作的,那個廣告也是。」
余安不知道,他口中的蘇叔叔是誰。
周明謙見一臉迷茫,他解釋:「就是那家網紅烤紅薯店的老闆。那家店,你聽過吧?」
余安不止聽過,還特悉。以前武楊經常買烤紅薯給吃,。
那時武楊買個烤紅薯,再去接下班。
來不及等電梯,怕武楊等著急,就從樓梯一路跑下去,出了大廈門口,調整呼吸,一步步走向他。
武楊喜歡獨立的孩,不敢黏著他,很多次,想跑著撲到他懷裏,後來又沒敢。
不過他能來接下班,已經知足。
也以為,可以那樣一輩子。
但夢,終究有醒的那天。
王子會離開,不是灰姑娘,沒有水晶鞋。
周明謙的話還在繼續:「店老闆兒是時尚攝影師,我們家KING珠寶的所有新品廣告都是拍攝。」
余安認真聽著,這是第一次,周明謙跟說工作以外的話題。
周明謙:「當時我覺得這句廣告詞太土,差點掉渣。」頓了下,他說:「今天發覺,也還湊合。」
余安不知道他怎麼一時心來品評廣告詞。
周明謙忽然側臉,「那句廣告詞,就是現在我想對你說的。」他看著的眼:「我能力一般,但給你一個家,養活你和孩子,不問題。能不能別離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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