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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杏猶解嫁東風/全京城都在逼我們成婚》 第85章 第 85 章

 見呆滯,神出悵然,邢風吸了一口氣,肋下一塊作痛,“寧寧長大了。”

 人怎可能不長大。

 要是可以,蕓娘倒不像要這樣的長,從前關在院子里,什麼都不用想,嫁給裴安,萬事有他頂著,什麼都不用考慮。

 若是此時他在這兒,定會樣樣都謀劃周全,只需跟著他的腳步便是,可他不在了,只能面對,倒也意外自己還有這樣的勇氣,當真敢將兵馬領向了戰場。

 不怕死,但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怕等不到他食言,自己先食了言。

 懨懨地耷拉著眼皮,不再看人群,轉同邢風一笑,“邢哥哥從前便心系天下,如今留下來敵,百姓定會銘記在心,激于你。”

 說出這麼一句,他很想反駁,但已經沒了意義,他來江陵的目的,這輩子注定了只能埋在心底,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見腳步一轉,朝著馬匹走去,邢風終究還是自心窩子,苦地說了一聲,“好好活著,他還在等你。”

 ‘他’說的是誰,彼此心里都明白。

 盡管他心如刀絞,但此時似乎只有這個理由,能讓冷靜下來。

 蕓娘點頭,“嗯。”

 知道。

 —

 隊伍休整了片刻,補給好了,繼續出發。

 越接近襄州,流民越多,開始相互搶奪食,到可見哭天撼地人百姓,儼然一副世之態,可想而知深戰火的襄州,會是什麼景象。

 楊悠勸說無果,便也懶得再費口舌,同蕓娘代,到了襄州之后的對策。

 兩千兵馬認主,將他們帶到襄州后,任務便完了,接下來就由王荊帶隊上戰場,楊悠護送去果州。

 蕓娘舞不刀槍不會去戰場上添,但兩千兵馬在哪兒,便在哪兒,江陵百姓尚能拿起手中的鋤頭、菜刀,捍衛自己的家人,也能。

 隊伍剛出發不久,后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快馬加鞭,塵土都揚了起來,隊伍方的千戶王文立馬掉轉馬頭,擋住了來人的路,高聲問,“何人?”

 來人是鐘,瞅了一眼隊伍的旗幟,問,“這裴字,可是臨安國公府裴家?”

 王文道,“正是。”

 “那我就找對了人,屬下鐘清求見裴大人。”

 蕓娘遠遠見到那人打馬過來,曾在林子里見過鐘清,幾乎一眼便認了出來,正疑他怎麼來了這兒,鐘清卻是一臉急切地問,“夫人,裴大人呢。”

 蕓娘一愣,記得沒錯,鐘清當初已被裴安派回了健康,這時候過來,且還不知道裴安已回臨安,必定是發生了大事,連日趕來的江陵。

 事急,鐘清將請到了一邊,長話短說,“稟夫人,皇上已對堂主生疑,半月前將老夫人召到了宮中,屬下無能,沒能接出老夫人。”

 蕓娘心下一沉,只覺得整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鐘清又道,“據探子打聽的消息,蕭家大公子回到了臨安,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說皇帝要找的人早已經死了,江陵傳回去的消息只是幌子,陛下因此對主子也生了疑,正沿路讓人查辦主子,屬下前來,便是知會此時主子不可貿然回山......”

 太照在頭上,蕓娘只覺一陣暈厥,韁繩都幾乎抓不住。

 走之前,裴安將自己的計劃全都說給了,明春堂在南國兩界的州之地,他回去的頭一遭是去山里召集人馬。

 若是皇帝的人知道,蕓娘不敢想......

 就算他能,可國公府的老夫人對他意味著什麼,比誰都清楚。

 在這世上,他只剩下那麼個親人了。

 斷不能出岔子。

 除非在那之前,有人先回臨安,穩住皇帝,可他還有什麼人呢,除了之外。

 來不及了。

 走的那日早上,他將抱在懷里,說他這輩子大抵是完了,喜歡上了一個人,只想膩在的溫鄉里,連斗志都沒了。

 又何嘗不是,喜歡他,連命都能豁出去。

 分開的這兩日,心的恐慌一日勝過一日,怕自己先葬送在此地,他回來見不到人,該怎麼辦。

 更怕他報不了仇,含恨而去,又該怎麼辦。

 心尖上的擔憂,鋪天蓋地地過來,不過氣來,刀山火海又如何,更怕兩人再也見不著,怕他痛不生。

 這輩子即便是死,也要和那個人死在一起。

 蕓娘咬住牙,調轉了馬頭,面朝著兩千大軍,突然道,“各將士聽令!”

 “屬下在。”

 “屬下在......”

 蕓娘掃了一眼大軍,和那面映著‘裴’字的旗幟,眼中泛出前所未有的堅定,隨后看向王荊和兩個千戶,“我王家世代無鼠輩,裴家世代更是英雄,今日我下令,所有裴家軍,殺天狼,祭紅纓,萬死不辭!”

 說完,又高聲道,“半月后,我若還沒消息,你們便自由了。”不需要再等,殺敵也好,退也好,做他們想做的。

 最后向楊悠,“姑姑,保重。”

 楊悠還未反應過來,便見拉住韁繩,狠狠地夾了一下馬肚,沖著鐘清道,“回臨安。”

 青玉不會騎馬,坐在了義的馬背上,見到主子走了,急得掐了一把義大,“愣著干什麼,快跑啊。”

 義疼的臉搐,當下一揚鞭子,追而上。

 楊悠也追了半里,看著馬背上飛馳的人影,使足了勁兒,絕地喚了一聲,“小姐!”可回應的只有漸漸遠去的馬蹄聲。

 蕓娘一路未停。

 歸心似箭。

 那日兩人從山里逃出來,他背著,“若當初我沒上門,也沒同意與你親,你嫁給了旁人,也會對他這麼好嗎?”

 當時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如今明白了。

 不會,上的只有他裴安,只會對他一人好,非他不可。

 —

 裴安離開江陵后,快馬加鞭,三日的功夫,已經到了鄂州。

 人不歇息,馬匹也要歇息,夜里打算在鄂州的一客棧打尖,剛進地界,便見城中百姓一片惶恐,個個都在聊著戰事。

 幾人這三日一直在路上,無法得知外面的消息,衛銘打探了一圈回來,神張地稟報道,“主子,北人開戰了。”

 裴安眉目一擰,北人這些年拿著南國上貢的金銀珠寶,同南人一樣,也樂得安逸,時不時威脅一下,并不想大干戈,怎麼突然說打就打。

 “從哪兒攻的。”

 “襄州。”

 還真是襄州,襄州離江陵,快馬一兩日就到,裴安眼皮一跳,“聯絡明春堂的人,問個清楚。”

 “是。”

 兩刻后明春堂的人來了,事無巨細地稟報道,“據山頭打探而來的消息,明公主到了北國,被三皇子辱,當著眾人的面,讓屬下替他圓房,公主一怒之下,殺了三皇子,北人被激怒,停在襄州的兩萬兵馬,立馬攻了襄州邊境,勢必要讓南人出明,替三皇子報仇,堂兄弟三日前便探到了消息,正在各找主子,沒想到主子到了鄂州。”

 裴安心下陡然一沉。

 三皇子,北國令妃之子,雖不恩寵,外戚卻厲害。

 別說兩萬人馬,后面恐怕還有大軍在等著。

 顧震這些年,頂多養了一萬兵馬,在加上王戎遷留下來的兩千,也就勉強能抵抗最初的兩萬北軍。

 但無論是輸贏,都討不到好,失敗,下一個城池便是江陵,若功,便不只是三皇子,北國皇帝也該生心戒備了。

 襄州危,江陵也危。

 還在那。

 突然而來的恐懼,似是一道漩渦將他卷裹進去,不過氣來,一時滿腦子都是那張臉。

 想起在蘆葦叢外,躺在自己懷里,奄奄一息之時,那子無力回天的悲涼,再一次竄了出來,他突然坐立不安,仰起頭來,吐出一口氣。

 又想起走的那日早上,后抱住自己,臉在他的背上,一句話都沒說,心里定也是萬分不舍。

 他看到了流下來的眼淚,抱著他不松手,同他撒,“郎君能替我梳一輩子的頭嗎。”

 他答應了,“好。”

 含著笑,立在馬車前,最后同他說了一句,“我等郎君回來。”

 巷子門前那道孤零零的影,從腦海里浮現出來,怎麼也揮之不去了。

 要是就這麼去了,他該如何,他不敢去想,但大抵也覺得人生沒有了任何意義了。

 原本家人死的七七八八,唯一支撐著他走到今日的便是仇恨,如今突然有那麼個人鉆進了心里,讓他除了復仇之外,對這世間重新燃起了盼頭,又要將它掐滅,再讓他經歷一回生離死別,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

 襄州戰火一起,江陵必定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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