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琛問：「兄弟之間不說這個。這次準備待多久？」

「還有一周，收尾工作。」唐耀微微笑，「那我也不推辭了，明兒忙完，可就跟你混了。」

幾句閒聊之後，唐書嶸看了眼唐其琛，「你手上涉及航天材料的項目進行得怎麼樣了？」

「綜合修改意見，預計下周第三次上會審議。」

「謹慎點是好事，幾個叔伯也是爲公司長遠考慮，工作中的意見你得聽。」

「我會的。」唐其琛點了點頭。

「唐耀在國外一直是做智能科技，他在這個領域的經驗也是數一數二。」唐書嶸話鋒一轉，「這個項目，唐耀應該能給你提供幫助。」

唐其琛表平平，沒接這茬話頭。

唐耀卻謙遜道：「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唐書嶸笑得眼紋縱橫，對唐其琛說：「那就這麼定了。明耀科創是這方面的翹楚，我相信唐耀的意見。明天他就去亞匯，先瞭解況，再和研發部的工程師一起流。」

唐其琛目落向唐耀，眉間八風不，「那就有勞。」

「一家人，不客氣。」唐耀笑著說。

九點左右，賓利開離別墅區。唐其琛出了這扇門起，臉就再沒和過。柯禮坐副駕，側頭看了幾遍，「唐總。」

「難爲老爺子一把年紀還煞費苦心給我搭了這齣好戲。」唐其琛冷哼，把手裡的東西一團得。

柯禮說：「老爺子不至於對您有什麼防備，他就是樂意看見手足攜手的場面。」

唐其琛蹙著眉頭，深深了一口氣，舉拳抵在邊，連著咳了好幾聲。

柯禮明白他這段時間的心力瘁，董事會上那一幫老骨頭不好對付，這幾年費了多心才堪堪穩住大局。基穩了，但裡裡外外的關係打點也從不省心。別人只見到唐其琛鮮一面，背後的苦楚無奈卻甚示人。

唐其琛開了窗戶過風，車的溫度涼了下來。他對柯禮說：「你找兩個年輕點的接待，這幾天跑一趟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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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溫以寧來上班的時候，看到行政部門的幾個負責人早早地就在會議室。還好奇地問了同事，「今天有大客戶啊？」

「不是客戶，神嘉賓呢。」

溫以寧把包收進櫃子，坐在椅子上開電腦，看對方一眼，「誰啊？ 」

「你知道明耀科創嗎？」同事湊過來，眨了眨眼。

溫以寧被這花癡模樣逗笑，「聽過，不是很瞭解。」

「這公司的老闆今兒到咱們集團來呢。」同事低聲音，「巨帥，巨有錢！就是言小說裡的霸道總裁範本呢！」

另一個切了聲：「咱們唐總不帥嗎？不總裁嗎？不範本嗎？給你發工資的食父母，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吶。」

「唐總是大帥哥，但我覺得他老了一點兒。」

「這哪老啊，看新聞沒，七十歲的老頭兒還喜當爹呢！」

溫以寧憋著笑，聽倆小姑娘七八糟地扯談，一天心也蠻不錯的。

二十分鐘後，電梯門口人頭攢，一眼看過去，公司好幾個高層竟然也在。溫以寧忙著去個表，也沒細看來人是誰。再回來時，又聽同事在那兒八卦，「真人比照片好看耶！他跟唐總站在一塊兒，我的媽呀，兩人都是什麼神仙氣場啊！我覺得他們旁邊的人兒，都好像被鋸了一截兒似的。」

溫以寧腦補一下，怪恐怖的，敲敲們的腦袋，「行了行了做事兒吧，陳經理待會兒要出來的，看見了又挨駡。」

幾個吐吐舌頭，悄咪咪地坐回了辦公桌。

上午忙，溫以寧得把上次被肖總否決的那份策劃給重做，中途手機響了好幾次，是信息通知的鈴聲。溫以寧顧不上，忙完了才有空看一眼。幾個淘寶廣告，還有兩封郵件以及一條微信通知。溫以寧最後點開微信，楞了下。

幾天前，向唐耀發出的添加好友申請，對方一直要杳無音訊，但四十分鐘前，竟然被通過了。

唐耀的微信名就是他真名，朋友圈也沒設置權限，點進去卻不見任何容，應該是從不發這些。溫以寧正尋思著要不要把上次的飯錢轉過去，手機一震，唐耀發來信息：「抬頭。」

溫以寧抬起頭。

會客室的門已經打開，個個正裝西服，陸陸續續從裡面出來。唐其琛和唐耀幷排，後面跟著柯禮。唐其琛正和柯禮說著什麼，唐耀握著手機，向溫以寧的方向。

他笑了笑，人已是邁開步子，對唐其琛說：「人，我去打個招呼。」

唐耀走到溫以寧面前，笑意深了些，「別說不記得我了，這兒人多。」他湊近耳畔，了聲音說：「給點面子。」

溫以寧低頭也笑了起來。

兩個人這個狀態，一點也不生分，俊男靚擱在哪兒都是賞心悅目的。柯禮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看了眼唐其琛。

「我說過，我們很快會再見的，」唐耀笑著出手，「溫小姐，一回生二回，現在我們算是人了嗎？」

溫以寧禮貌地跟他握手，「謝謝你唐總。」

此唐總心愉悅，笑得如沐春風。

彼唐總眉間沉，一臉綿雲。

溫以寧想起正事兒，對唐耀說：「對了，上回加微信您一直沒通過我的申請，錢也沒還上，不好意思啊。我現在轉給你吧。」

當時有心記了那個金額，三千五不到。直接給唐耀轉了個整數，「你收一下賬。」

唐耀瞥了眼手機，「多了。」

「湊個整吧，謝費。」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柯禮走過來，寒暄問：「你們也認識？」

唐耀點點頭：「我和溫小姐有緣。」他轉過，對兩米遠站著的唐其琛說：「正好，明天拖您的福，能去上海附近轉轉，剛才小李已經跟我推薦過地方了，就去同裡吧，我以前在國外看過一個中國古鎮的紀錄片。現在終於有機會去玩玩了。」

唐其琛含笑應了，「好，我讓柯禮安排當地的接待。」

「不用，這兒就有現的。」唐耀又看向溫以寧，紳士客氣地問：「賞個臉，給我當兩天導遊好嗎？」

溫以寧怔了怔，「我？」

還未答應，陳颯從旁邊走過來，「可以，這個假期我批準。以寧，你代表公司，好好招待耀總。」

事敲定，唐耀又隨陪同一起，接下來他們要去參觀工廠。走到電梯口，唐其琛忽然說：「上海不錯的地方有很多，吃的看的都有特。你多年沒回來，有時間可以去祖國各地看看。我在同裡古鎮有位很要好的朋友，這樣，明天我正好有空，陪你一起去。」

唐耀笑容不改。一旁的柯禮卻楞了楞。

明天有空？

可明天中午，明明和住建局的領導有應酬邀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