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一直在下雨。
徐伯穿著雨靴進來,在外面的花壇上蹭掉腳上的泥:“這破路,一下雨就沒法出門。”
岑鳶給他倒了一碗剛煮好的姜茶:“先喝點姜茶暖暖子。”
徐伯接過碗,和道謝:“我家小輝要是有你一半聽話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岑鳶笑道:“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格特和優點,小輝只是笨,但他格純良,也難得。”
徐伯被兩句話給逗樂了:“在你眼里就沒壞人。”
-
岑鳶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但下雨天總是容易讓人疲乏。
睡完午覺出來,徐伯正和誰坐在客廳里講話。
聽說要修路了,前些天收到的消息。
“城里的大老板做慈善,親自捐款下來,給我們修路。”
徐伯著煙:“哪的大老板這心善,我們這兒也沒有窮到出名啊。難不是從榕鎮走出去的大老板?”
“也說不準,興許是賺了點錢,想著回饋老家了。”
“那是好事啊。”
聽到后的靜,徐伯回頭看了一眼,急忙把煙掐了,手在空中揮,想把那些嗆人的煙霧散開:“吵醒你了吧?”
岑鳶搖頭:“沒有的。”
面的雨停了,把套穿上,拿了鑰匙:“徐伯,我今天晚上有點事,出去一趟,麻煩您和我媽說一聲,今天晚飯不用做我那份。”
“你路上小心點。”
“嗯,會的。”
說完就離開了。
也沒有聽到后的談話聲。
“這是周悠然的兒嗎,好些年沒見,長這大了。”
“嗯,前些天剛回來,聽說是為了紀丞的忌日特地回來的。”
“紀丞啊,那孩子我記得,可惜的,他爸爸是個英雄啊。”
徐伯嘆了口氣:“是國家的英雄,可惜不是自己孩子的英雄。”
鄉間的路不太好走,好在鎮上是水泥路,不用擔心鞋底會糊上厚重的淤泥。
岑鳶買了點香燭和紙錢,在紀丞家樓下的路邊坐著,燃了香,又燒了紙錢。
回去的時候,特地去以前的學校看了眼。
校早就荒廢,沒來得及重新開發,鐵門沒有落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走進去,被玻璃罩保護著的榮墻,上面的長跑高保持記錄者,是紀丞。
這好像是僅存于世的,數幾個能證明他存在過的痕跡。
看著上面的照片,看了久。
終眼底泛紅,釋懷的笑了:“紀丞啊,我不等你了。”
照片里的年,眉眼堅毅的盯著鏡頭,角卻帶著笑,幾分桀驁氣。
岑鳶曾經因為他,數次想過要離開這個世界。
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也會放下。
其實早該放下的。
旁邊保安室還住著人,是之前的保安,現在年紀也大了,學校諒他沒地方住,就把這個保安室留給了他。
他聽到外面有靜,端著茶杯出來,看到岑鳶了,疑的愣了久的。
覺悉,但因為時間過于久遠,一時想不起是誰了。
努力的在記憶里搜刮,終于記起,他笑著調侃:“又沒考好?”
小姑娘每次沒考好就來校門口站著哭,等人來接。
那個男孩子他有印象,聰明,屬于學校重點培養的優等生,但太鬧騰,三天兩頭就被帶到保安室請家長。
所以他才會記的這清楚。
“他今天沒來接你嗎?”
岑鳶和他道歉:“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了。”
細雨蒙蒙,空氣中都帶著涼意,岑鳶轉準備離開。
暗的雨幕之中,男人撐傘站著,快要被這夜吞噬。
對于他的出現,應該到意外的,卻怎麼也意外不起來。
沒有余的寒暄,連問候都直接省略,商滕走過來,把傘撐在頭頂。
他的半邊子暴在雨幕之中,快就被淋。
保安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笑道:“看來是換人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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