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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10 此心安處是吾鄉

“他也周文瑾?”雕刻墓碑的匠人驚訝地問道。

周文瑾這個名字在山裏很出名,大家都知道。諸航點點頭。匠人埋頭幹活,嘀咕著:“竟然一個字都不差呢!”

碑上刻了字:周文瑾之墓,立碑人:友人豬,都是大氣的宋。碑立上後,諸航把一束花和《帶我回去》那本書都放在碑前,讓帆帆鞠了三個躬。匠人下山後一定會把這巧合的事說給周師兄的父母聽,日後,他父母衝著這個名字,清明、中元時都會過來看上一眼。周師兄,這就是你的心願吧!

那天在海邊散步,他因帆帆說的孝敬之道失控了,回來時,怔怔地看著天空,天空像一塊黑絨,沉沉的,茸茸的,隻有夜空中的星星顯得格外醒目。他說我不是這些亙古不變的星星,我是一顆被放逐的流星,我不知道我會落在哪裏,還有誰會記得我。

周師兄,別擔心,如若塵世將你忘,請對秀麗的青山說:我在;請對湍急的溪流說:我在;請對安靜的村莊說:我在……諸航蹲下來,墓碑。

“媽媽,我們回家吧!”安靜的墓地讓帆帆覺得寒氣人,他抓住諸航的手。

“好的,回家!”

下山的路很窄,必須要小心地走。走到一半,諸航戰戰兢兢站定,回了下頭,在心中說道:周師兄,我走了,很抱歉,你是葉孤城,我卻無法為西門吹雪。若有來世,你也別做葉孤城,離江湖遠遠的。

廚房的灶上全滿了,兩個電磁爐和一個帶電的砂鍋也用上了。諸航起先還能分辨出紅燒獅子頭和炒河蝦的香味,但稍微一持久,就隻能聞到食那濃鬱的香氣,但什麽是什麽,統統分不出來了。唐嫂看來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藝,從早晨四點忙到現在,吳佐開車去農貿市場就跑了兩趟。

回家了,站的地方是客廳,往裏走,拐個彎便是書房。房子後麵是後院,後院裏有個袖珍型的籃球場……悉的環境讓諸航有種恍惚

帆帆還在睡,諸航悄悄去看了一眼,頭埋在枕頭裏,打著小呼嚕。諸航沒有驚他,兒在花園裏媽媽媽媽地個不停,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媽媽回家了。

園子裏潤潤的,夜裏下的雨,到彌漫著植和雨水的氣息,藤蘿架上,葉子綠得像要滴落,隨著太升高,那份綠才淺了些。

兒會寫1到10的數字了,還會寫自己的名字,嘚瑟地把寫滿字的小本子給諸航看,諸航又看到背後的小尾在搖呀搖的。

“媽媽,唐嬸說隻要我好好學習,等我長大了就能找到好工作,賺很多的錢,那樣媽媽就不要出門了,我們家不差錢。”兒一本正經道。

諸航忍不住笑彎了腰:“你不是說長大了要開飛機嗎?”

兒糾結地皺著臉,小著:“那……開飛機有錢嗎?”

“有的。”

兒眼睛亮了,又能做喜歡的事,又能賺錢,的世界太好,又唱又跳地跑去廚房吃了。

唐嫂開始把作品一一從廚房裏端出來,年夜飯都沒這樣盛,諸航愁了,這麽多的菜,哪吃得下去。唐嫂起圍手說:”這又不是任務,沒規定非要完,但不管吃多吃,我都要做。離家這麽久,諸老師不想吃我做的菜嗎?“

諸航趕點頭:”想,夢裏都想。“

唐嫂最後端上來一個哧哧冒著白的大石板,石板上烤著一個椰子葉包著的東西,打開一看,是洗淨的芋頭、山藥、海鮮、、魚、咖喱蝦等大雜燴。唐嫂像個等待表揚的孩子,臉紅紅的:“我跟著電視學的,說是海南的特燒烤,諸老師你嚐嚐看。”

諸航捧場地用叉子叉了一塊,雖然燙得直喚,不過確實是好吃的。睡得七八糟的帆帆也因為這個燒烤徹底醒了。兒還懂謙讓:“唐嬸以前讓我做試驗品,我知道很好吃,媽媽和哥哥多吃點。”

唐嫂笑得都合不攏:“小傻子,不是試驗品,是試吃。”

兒覺得一樣啊,咯咯地笑著。

吃完,帆帆又上床睡了,好像他在港城都是徹夜無眠。諸航書房、臥室地轉來轉去,這,那,覺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做,卻又不知從哪兒開始。

唐嫂收拾好碗筷,進來問諸航幾時開始收拾行李,一家子呢,春夏秋冬的裳,書、屋子裏擺著的花花草草,一一打包,活可不輕。“首長在電話裏說,北京那邊的屋子布置得差不多了,咱們想什麽時候過去就什麽時候過去。帆帆和兒都想爸爸呢,咱們盡量早點吧!”

“帆帆上學怎麽辦,還有兩個月才放暑假呢,現在突然轉學過去他很難適應的。再等等!”

唐嫂眨眼,這可不太像諸老師說的話,以前從北京搬來寧城,帆帆和兒太小,長輩們都攔著,讓等兩年,說人是去適應環境,而不是環境來適應人,一家子可以在一起,就盡量在一起。怎麽孩子們大了,諸老師的想法就不一樣了?

諸航是睡到半夜突然驚醒的,外麵漆黑一片,空氣有點沉悶,仿佛是一種心靈應,下床,赤著腳走到窗邊。窗簾掀了一條看到院子裏站了個人,從高和形,認出那是首長。首長不知站了有多久,指間的煙快到盡頭了,吐出的煙霧被撲麵的風直接吹散,一點痕跡都不留。

似乎察覺到目的注視,他抬起頭來,他看到了,他也知道在看他。煙掉在了地上,直到燃盡,火才滅了。

太濃厚,看不到首長臉上的表,可是他站著的樣子、看著的樣子,讓覺得特別特別心疼。想喊他,嚨發不出聲音,想下樓去接他,卻無法彈。

他們就這樣對視著,默默地任時間流淌,仿佛直到天荒地老。

門燈亮了,唐嫂的老公愣愣地看著卓紹華:“首長,您回家……怎麽不進屋呀?”

“吹吹上的煙味,我這就進。”

諸航放下窗簾,擰亮了床頭櫃上的臺燈,聽到唐嫂起來了,嚷著要給首長做夜宵,被首長攔住,勸著兩人上床休息,然後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一步一步向臥室走來。

的心跳得激烈,腳背不由自主地弓起。門開了,首長站在外麵,雙眼裏的盛不住似的滿溢而出,照得一張俊容都有了芒。眼下的影濃重得不像真的,卻偏偏是真的。

諸航深呼吸。

“我回來了!”兩個人一起說出口,隨即,都僵了下。還是卓紹華先恢複了自如,張開雙臂向走去:“讓我抱抱你。”他到諸航的手臂在微微抖,當他的手搭在的後背上,不用看,也知道必如拉滿的弓弦。他悄悄歎了口氣,然後笑了下,手掌順著脊柱一路往上,急切地丈量著屬於他的疆域。過了一會兒,諸航一點點地鬆弛下,歎息輕得像呼吸。向他過來,承他落在耳際的吻。

呼吸間,滿滿的悉的首長的味道,的溫度,肩間的寬度,微微有點發的發……都是首長,想念的首長,可又是這麽不真實。

諸航裏有氣流,很久了,在流竄來流竄去,熾熱的,沸騰的,矛盾的,一直無法找到發泄口,憋得是這麽傷與無奈。眼睜睜地看著和首長之間的地麵上裂了一道口子,不會影響什麽,就是刺著心、刺著眼。

“諸航,你回來啦!”卓紹華也不要的回應,出一個苦盡甘來的笑容。

諸航過了很久才想起回答他一聲:“嗯!”

這一晚他們睡得很好,相擁的姿勢和以前的任何一個夜晚沒什麽不同,隻是諸航又是睜著眼到天亮。早晨起來,帆帆一點都不需要調整,背著書包帶著畫去上學,兒去小西瓜家串門,順便顯擺下爸爸媽媽今天都不上班,在家陪玩。

唐嫂邊洗碗邊聽著客廳裏的談話聲。“說是布置得差不多,其實要做的事還有很多,窗簾沒買,浴室裏的浴袍、巾、拖鞋什麽都沒有,有線電視、網線也沒安裝,院子裏的花花草草,這些都弄好,比裝修一套房子時間都長。帆帆和兒的學校也沒有著落,是找離家近一點的呢,還是找師資力量強點的呢,都要考察,要和老師接洽,不是說轉學就能進去的。諸航,你現在不是太忙,我們一起回北京,把這些都弄妥當了,再把帆帆和兒接過去,可好?”卓紹華用商量的口吻說道。

“兩個孩子都留在寧城?”諸航現在是不忙,寧大那邊沒課了,536也沒安排的工作,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無業遊民了。

“要不,把兒一塊帶走?可是你天天都要在外麵跑,哪有時間顧。把丟給晏叔,我媽媽又不讓,你還得負責調解、談判。還是讓唐嫂辛苦點,咱們盡量把那邊的事著做,就能早點搬家了。”卓紹華心頭浮上一無力,從吃飯到現在,這孩子看上去沒事人似的,可是眼神就沒和他對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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