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不知道又行了多久,才來到一停了下來,那高大院墻比家中房子還要高上一些,朱紅的大門,上面掛著一個黑的牌匾,大門旁邊還有兩個大石獅子,那模樣看著有些嚇人。
進了這宅院后,顧穗兒便看到幾個嬤嬤,那幾個嬤嬤讓顧穗兒下了馬車,上了一個青油布小轎子,就這麼從一道長長的走廊抬了進去。
小轎子不如馬車穩當,轎簾子便忽閃忽閃的,顧穗兒過轎簾子往外看,看到這宅院極大,比他們村子還要大,里面都是那青磚紅瓦的房子,雕梁畫柱的,時分的壯觀,也有花草,都開得極好,空氣中傳來陣陣的香氣。
這都是以前顧穗兒未曾見識過的,這對于來說,仿佛進了另一個天地。
顧穗兒茫然地著肚子,忽而想起在客棧的夜晚,那個欺負自己的人。其實他長什麼樣自己都沒看清的,只記得他一雙眼,比他們山里的黑龍潭里的水還要深啊,本看不到底兒。村里人都說,那黑龍潭是沒有底的,一直通著地獄,任憑你水再好,掉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那個人就是侯爺家的三公子吧。
顧穗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著那轎子窗,竟然想起這兩日一直騎馬在馬車旁的江錚來。這三四日的功夫里,他對一直照顧有加,白日里總是默不作聲地騎著馬護在馬車旁。
心里是畏懼這種陌生男子的,不過遠離了悉的村子和家人,孤來到陌生的地方,看習慣了那個守在馬車旁的影,竟然覺得缺了那影,心里平白失了依仗。
顧穗兒在心里苦笑一聲,知道這都是錯的,只不過如同一個小兔子在來到陌生的世間,便以為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它的親人般。
顧穗兒收拾心,繼續打量著宅院,正看著時,這轎子卻是一拐,進了一道圓月型的拱門,又穿過一旁的抱廊,繼續向前行去。這里的風景卻和前面又有不同,這里有山有水,還有許多的樹木,一時便有知了的聲。
待到轎子終于停了下來,卻是一抱廈的房子,門前有芭蕉,還種著一些其他花草。
顧穗兒是被一個嬤嬤扶著下來的:“小夫人終于到了,快隨我進去拜見老夫人吧。”
那嬤嬤穿金戴銀的,氣派比起顧穗兒之前見過的那些更要好上許多。
顧穗兒自是低頭應著。
嬤嬤扶著顧穗兒進了屋,一進去這氣派又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很大的堂屋,旁邊站著一群梳著髻的媳婦和一些不梳著髻的姑娘,中間端坐著一個老夫人。
顧穗兒看了眼那老夫人,只覺得那老夫人就像天上的王母娘娘下了凡,明晃晃金燦燦的好生貴氣,本不敢細看就低下了頭。
屋里端坐著的是睿定侯府的老夫人,也是當今圣上的嫡親皇姑姑,先皇的嫡親妹妹,高祖皇帝的長——盛平大長公主。
這位盛平大長公主備高祖皇帝和高祖皇后寵,之后下嫁勞戰功赫赫的老睿定侯,生下了如今的睿定侯蕭炳章。如今雖說先皇已經不在了,可當今皇上對這位姑姑也是十分敬重。
這位盛平大長公主如今已經年邁,半靠在引枕上,看向走過來的這孩兒。
一看之下,也是有些意外。
之前只聽說阿珩在外頭有了個姑娘,姑娘珠胎暗結,便說趕接進府里來好生照料著,可是卻沒想到,這姑娘竟然長得這麼好看。
盛平大長公主出生高貴養尊優,平時最喜歡大方得的姑娘,要上得了場面,最膈應怯怯不懂事含不會說話的那種,覺得上不了臺面。
可是現在,看著眼前這孩兒,明明低垂著頭也是有些膽怯,卻讓人覺得乖巧順惹人憐。
笑了笑,招招手,示意走到跟前來,要仔細看看。
顧穗兒忙上前,低頭站在這位“王母娘娘”面前。
盛平大長公主讓顧穗兒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一番,只見這孩兒雖然不了鄉村氣息,一雙眼睛里也有惶惶不安,不過卻著清澈的靈氣,再細觀眉眼,好看,那一個好看,這張臉每一不致的。
再打量了下顧穗兒這肚子,偌大一個,估計得五個月了。
盛平大長公主頓時笑開了,拉起顧穗兒的手,問起肚子里的孩子。
顧穗兒來到這神仙府邸,戰戰兢兢的,又聽這位十萬分尊貴的老夫人問自己話,都一一作答了。
“極好,既然來了咱府里,那就安心養胎。這是府里大夫人,是阿珩的母親,有什麼需要的,你只管和開口就是。”
顧穗兒看過去,只見盛平大長公主旁是一位夫人,看著也是十分尊貴,發髻梳得亮堂堂,頭上戴了許多金銀,容長臉,有些瘦,看上去嚴肅,不笑。
想著,阿珩看起來就是那位三公子,三公子的母親,自己也該母親?
于是低低地喚道:“穗兒見過母親。”
這一說,在場其他人都笑了,不過倒是也沒人說什麼。
睿定侯夫人不茍言笑,點頭說道:“這次是老夫人做主把你接進府里,阿珩住在聽竹苑,你先住那里吧,一切等阿珩回來后再做計較。”
盛平大長公主又問了顧穗兒幾個問題,無非是家中景,因說起來這懷下孕的事,難免問起這些日子怎麼過的,中間又讓一位老大夫過來給顧穗兒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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