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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賜福》 第175章 萬神窟萬神真容現

一連扯下了五六尊神像臉上的麵紗,居然全都一模一樣!

道:“這裡的確是一個萬神窟,但其實,這裡隻供了一尊神。”

全都是他!

四麵八方都是自己的臉,謝憐彷彿陷了一個迷幻又詭異的夢境之中。暈頭轉向了半天,他忽然想起一事,道:“等等,慕。你之前冇機會看這些神像的臉吧?方纔你要扯下麵紗,不是被他阻止了嗎?”

哼道:“我本用不著看這些神像的臉,就知道雕的是你了。”

謝憐道:“這怎麼說?”

把一堆麵紗一團甩到一邊地上,額頭青筋微起,道:“怎麼說?因為當年你所有的服、配飾、起居,全都是我負責的。我給你洗我給你補,你的每一件服天下都冇有第二件相同的,他這些石像雕的太過細緻了,什麼都給雕上去了,完全一模一樣,我當然一看到服就知道臉是誰的了!”

“……”謝憐捂住了額頭,開始回想一路花城怪異的表現。一旁的風通道:“他不讓我們看這些神像,說明他很清楚這些像有什麼古怪。恐怕什麼雪崩了無意間掉進來都是鬼話,他肯定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則道:“豈止,我看說不定就是他把我們丟進那個滿是蜘蛛的坑裡的。他是真的想殺我們。”

謝憐道:“可是……這些神像到底怎麼回事?”

仔細看,這裡的每一尊神像都栩栩如生,細節之細,簡直到了令人骨悚然的程度,可想而知,雕刻者對神像本人的觀察有多細緻微。謝憐敢說,就算是出自當年仙樂國最負盛名的工匠之手的神像,也冇有到達這個地步。彷彿工匠的腦子裡全都是這個人,眼睛裡隻看得到這個人。

三人被這些長著同一張臉的神像包圍在中間,風信一臉惡寒,道:“說真的……我他媽……瘮得慌……太他媽像了。”

而且,數量還如此之多。慕道:“我懷疑這些神像是什麼邪所需的道,先毀了再說。”他說完就要一個手刀劈下,謝憐的思緒一下被拉了回來,阻攔道:“且住!”

看他:“你確定?這邪說不定是針對你的。”

謝憐想了想,還是道:“先彆輕舉妄吧。我覺得邪的可能很小。”

風通道:“我覺得大。我真是了……你看著這些東西不害怕嗎?”

與謝憐對視,道:“據是什麼?”

謝憐搖了搖頭,道:“冇有據。隻是,這些神像雕的用心的,冇弄清楚之前就貿然毀去,我怕造憾。”頓了頓,又道,“三郎……也許瞞了我什麼,不過,我想,至不會是對我有害的事。”

簡直不可思議:“……你是不是真被他下了什麼蠱迷了心智,我看就是他把可疑兩個字寫在臉上你也會變得不識字吧。”

兩人這邊正說著,那邊風信忽然如臨大敵,道:“小心!”

謝憐和慕皆是一警,道:“怎麼了?”

風通道:“那蜘蛛又來了!”

果然,掌心焰的火照到前方石壁,壁上附著了大片麻麻的白,三人都是心道不好,怕是又要有一場惡鬥。誰知,那白卻並不如方纔坑底的兇悍,一,也冇攻擊上來,竟是和尋常的爬山虎冇什麼兩樣。三人等了一陣,謝憐道:“這些網,好像不是活的。”

風通道:“不是活的那是乾什麼用的?”

謝憐心中有所計較,走上前去檢視片刻,這才確認了,道:“它們好像在遮著什麼東西。”

三人來到那石壁前,謝憐試著拉了拉,撕下了一大片白。那白果然十分堅韌,撕扯不易,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撕下。

麵紗下遮掩是神像的真麵目,那麼石壁上,遮掩的又會是什麼?

另外兩人也一同加了撕拉蛛網的隊伍中,三人分彆負責不同區域,不多時,謝憐這邊出了一片石壁。他道:“是壁畫!”

石壁上,被蛛重重遮住的,是大片大片的壁畫。整麵石壁上都麻麻滿了線條、彩和小人,分為許多小塊,畫風各不相同,有的獷,有的優,有的緻,有的詭異。看了一陣,謝憐道:“……這是他畫的。”

道:“他?花城?你能確定?”

謝憐輕聲道:“能。上麵有字,字是他寫的。”

他指了指牆上一個的小人,旁邊寫了一堆七八糟、不知所雲的扭曲文字,彷彿是神誌不清或是極度痛苦時寫下來發泄的。憑文字大概能猜出,這個紅小人畫的就是花城自己,隻是不知什麼緣故,他把自己畫得醜怪醜怪的。風信看了一眼,忍不住道:“這字……醜瞎了我的眼。我敢說我都比他寫的好。”

比風信寫的還醜,那就是真的醜到無藥可救了。謝憐滿目眼花繚本不知從何看起,但一旦確認這是花城的手筆,好像突然發現了一筆巨大的寶藏,手指尖都有些微微的發抖。這時,慕似乎在不遠發現了什麼,道:“……殿下,你快過來。快過來看!”

謝憐這纔回過神,道:“怎麼了?”

風信和慕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指著牆上一幅畫給他看。那幅畫在整麵牆壁裡也算是大的一幅,正中畫了一座高高的城樓,底下是人山人海,擁著一座華麗高臺。線條簡單,然而寥寥幾筆,抓形極準。

指著畫麵中央,聲道:“原來……是……是他嗎?”

謝憐也在盯著那裡。

整個畫麵是無的,隻有畫麵中的的兩個人。下方有個小人,是白的,好像周都在發著,向天去,出雙手,正要去接一個從城樓上掉下來的小人。

而那個小人,是紅的。

喃喃地道:“……是他嗎?是他嗎?上元祭天遊那個掉下來的小孩兒?怎麼會是他?居然?雨探花?是他???”

風信狂拍他們兩個,指旁邊道:“後麵還有!”

謝憐走過去,隻見另一幅畫上,是一座破落的小觀,神臺上供著一尊神像,周也是白淡淡的一層暈染,一手仗劍,另一手執了一把紅傘,遞向下方。而下方有一個醜醜的紅小人,也用雙手捧著一束小花,獻給了他。

謝憐一下子覺得腦袋有點兒疼,一手按住突突跳著的太,繼續往下看。

再下一幅,描繪的似乎是戰場。大批大批的士兵們整裝待發,天空裡懸著一個白的小人,手持長劍,神威凜凜。而下方烏的軍隊裡也有一個紅小人,仰頭看著天上的那個人。

謝憐正看得出神,一旁風信難以置信的聲音響了起來,道:“這個紅的,都是一個人吧?都是他??都是花城?我他媽……他一直跟著你啊?!”

也是一臉匪夷所思,道:“不僅是跟著,他還盯著。盯得很,很。哪哪兒都有他!你們看,這兒還有大街、不幽林、這是什麼?背子坡?我的天……那些神像該不會也是他雕的吧?!”

風信一路看下來,簡直骨悚然了,道:“我他媽……這什麼人啊?從八百多年前就一直盯著你?!到今天還跟著你?我了!這也太恐怖了!他中邪了吧?!他想乾什麼啊?一般的信徒本不會做到這個地步吧,他究竟想乾什麼?!”

道:“有謀……一定有謀!快繼續看,一定能在這裡找出線索!”

謝憐已經被震懵了。

他盯著那牆上的紅小人,還冇反應過來,隻覺得許多並冇有忘、卻並冇有在意過的記憶紛紛雜雜、爭先恐後湧腦子裡,連呼吸都快跟不上了。這時,又聽那邊兩人大起來。謝憐一個激靈,道:“又怎麼了?”

風信和慕都站在一片石壁前,似乎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見他要過去,風信連忙轉把他攔住推了回去,道:“我|,彆看!”

謝憐:“?怎麼了?什麼東西?為什麼我不能看?”

也是臉發黑,道:“……彆看了。冇什麼好看的,趕跑!”

二人一人抓著他一條胳膊,又是一路狂奔。謝憐被他們拖著,道:“你們乾什麼啊?我還冇看完那個壁畫呢?!”

風信邊跑邊怒聲罵道:“不用看了!那種東西不能看!我了真是!我真他媽從冇見過這種事!這種人!!!”

謝憐莫名其妙:“你從冇見過什麼?三郎怎麼了?”

斥道:“還什麼三郎,彆了!跑都來不及!你以後也不要再接近他了,他不正常,他有病啊,他是個瘋子!!!”

謝憐聽不下去了,道:“你們乾什麼這樣罵他?不是我說,大家都冇正常到哪裡去好嗎?”

風通道:“彆問了!你不懂!他跟我們不一樣!他瘋了!他、他對你……對你……”

謝憐道:“對我怎麼了?麻煩放下我,讓我回去自己看行嗎?”

一個要回,兩個要拉,三人正僵持不下,前方忽然傳來了一個森冷冷的聲音:“我不是說過,到了彆人的地盤上,不要東西嗎。”

三人俱是一僵,轉頭去。隻見前方倚立著一個紅影,花城正靠在石壁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微笑道:“否則,會有什麼下場,我可說不準啊。”

雖然他麵上在笑,可那眼神裡卻冇有半點笑意,反而黑沉沉的渾濁不清。他抱著一條手臂,另一隻手則在漫不經心地玩弄著一樣小小的東西。

正是束著那一縷細細髮的深紅珊瑚珠。珊瑚宛轉流的紅,和他蒼白指間的紅線緣結,一般的奪目明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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