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云海之巔,北與蝙蝠二人,俯瞰安靜的死寂大地。
北低頭,著眼前名為“世界”,實則卻了支離破碎的“東西”,莫名慨。
著子孤單削瘦的影,紅小蝙蝠莫名地有幾分心疼。
小蝙蝠碎碎念,嘀嘀咕,暗道自己是不是心了。
“吖~”小蝙蝠故作輕松地飛到北肩上,拍拍北的面頰:“嘛~其實,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吖!人類不是有一句話,謀事在人,事在天,你努力過了就好了嘛!反正,我早就告訴過你,結局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一個世界的隕落與沉淪,可不是隨隨便便蹦出一個神,就能阻止的。”
“我……明白。我并非夫君,我負不祥,命途跌宕,所經之,只有不幸。”
著自己的手,仍戴著那副漆黑的手套。
北眼眸低垂,眼中的一點點沉寂下去,了無神采。
片刻后自嘲般笑了笑:“若是以夫君的格與手段,定能為這晦暗之世,帶來與如今截然不同的景。”
話畢,北神異樣的平靜,再無他話。
北的上彌漫著一層濃濃的自嘲與哀傷,四周的空間也隨著北心的低落,而變得扭曲、暗,線仿佛被北周圍的黑暈與扭曲吸走了那般。
北與蝙蝠,俯瞰著神國中的尸骸,一點點親手建造出的神國,如今卻因可笑的理由而毀去,鬧了這般笑話。
“我救不了任何人。”
北臉上出一抹令人心疼的淡然微笑,輕輕戴上了烏形狀的黑面,遮住的臉。
小蝙蝠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然后卷起一邊翅膀尖尖豎了起來,笑道:
“其實你知不知道,每個生命從生來,就有‘位置’的?”
北微微一怔,面之下,面容稍,眼底閃過一好奇。
“每個人從誕生之初,就有著固定的位置。有著既定的軌跡。就好似從一開始就設定好的‘程序’,一不茍地走完所注定的路,走到‘盡頭’。”
“有的人注定一生碌碌無為,有的狗注定就是一條狗,有的人注定會為富豪,有的人注定神,有的人注定為主宰,甚至有的存在……注定超,為主宰之上……”
小蝙蝠起初的口吻帶著調侃與輕快,可說到后面,的語氣藏了一難以察覺的哀傷,豎起一翅膀:“舉個簡單的栗子。”
“你或者想說,人定勝天,總有人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啊,是啊,能改變。一夜暴富?穿越?神?突破?得到外掛?金手指?”
蝙蝠搖搖頭:“哪有那麼多人定勝天,哪有那麼多穿越,哪有那麼多外掛,哪有那麼多天資卓越?你所認為的‘意外’,你認為的‘超’,你認為的‘改變’,不過是出現了另外的力,讓你的‘位置’,去了該去的地方罷了。”
北安靜地傾聽著。
直到蝙蝠話音落下,北忽然笑了:“原來,你也在找一個人。”
“哼,他可不是人。”
蝙蝠沒有否認。
在找他。
找了一紀又一紀。
如今,小蝙蝠很肯定。
他就在這里。
在這片漆黑的源海,在這無人問津的象限。
在這,
“終結之地”。
“所以,”北聽出小蝙蝠的畫外音,笑了笑:“你的意思是,即便是負不祥的我,即便是無法給任何人帶來歡笑與幸運的我,也有著屬于我該有的位置?”
“是滴吖。”
蝙蝠點點頭。
“你剛才說了‘盡頭’。”
“那又咋樣?”
北想了想,問道:“你說過,‘盡頭’,是一切的‘終點’,或是‘全’,是‘真理’,是‘萬’,是‘起源’,是‘唯一’……在你口中,‘盡頭’有著特殊的意義,并非隨口會說出的東西。你剛才那句話似乎有前后矛盾的意思,你既然說萬從誕生之初便存在著‘固定的位置’,可你又說萬會遵從既定的‘路’,走到的‘盡頭’,你是想說,萬最終都會抵達那?”
蝙蝠聞言,的軀微微一,隨后無奈地搖頭,罵道:“你可真是該死的小機靈鬼喲。”
“?”
“但這東西,說穿了一文不值,時機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蝙蝠賣了一個關子。
北沉默了數秒:
“你認識的那個人……不,那個存在,是一個謎語人嗎?”
“咦?你知道什麼是謎語人?”
蝙蝠來了神。
卻沒有否認。
顯然是的。
北默然點頭,果然如此,微微一笑:“大概是喜歡‘打啞謎’與‘賣關子’的人吧。我夫君從前給我說過一個故事,他說‘謎語人真該死啊’。”
蝙蝠:“……”
……
四面墻壁上,閃爍播放著,以“黑夜士”之名,曾盼著為這個陷永夜的世界帶來明的子,在付出了數十年的努力,最后功虧一簣的故事。
在這點滴之間,名為北的子,如一位平常的婦人般在神國中生活著。
在更多的球中。
鄭修看見了北在神國中,每拔出一青,便將自己的“思念”,將自己的記憶編戒指中。
一點點,一滴滴,每一青,都是一段過往,一段故事,一段話,一抹微笑,一段愁思,一份思念,一抔懷。
音容笑貌,一顰一笑,似在往昔。
北用這種方式,將停留在這個世界數十年間,所想的話,想寫的字,想對鄭修說的,都印在了每一縷青中,纏在戒指間。
戴上戒指的瞬間,鄭修覺到以往若若現的“理”,與北的聯系,更為切,更為清晰,他仿佛看見了那數十年如一日在等待著的子,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神國中。
“這就是黑夜士留下的記錄。”
領航員對安靜看著“記錄”的眾人說道,銀的流在他的軀上流轉著。隨著每一團球消失,領航員上的球便黯淡一分。
到了最后,領航員的幾乎了半明狀,幾近消失。
鄭修如夢方醒,察覺此事。他這才明白,“記錄”是一次的,似乎是以“領航員”為儲存介質。當鄭修閱讀過之后,便讓領航員的存在淡薄一分。
“你……”
鄭修略微驚訝地看了領航員一眼,領航員用一種毫無的聲音,打斷了鄭修的話,頎長的軀優雅地彎腰,向鄭修鞠躬行禮,道:“我只是一位記錄者。”
“我是領航員的‘復制品’。”
“這艘船,已是無主之。船長已經離開,領航員的存在,再無意義。”
明明是一段毫無的話語,可鄭修卻在它接下來的話卻讓鄭修覺到了一抹悲傷的味道:“無法繼續航行的世界,領航員沒有存在的價值。”
“接下來,”
領航員那流的水銀口,悄無聲息地打開。
它的腔中,藏著一團球。
“士為您留下了一段‘最后的記錄’,尊敬的外來者閣下,請問,你要現在查閱‘最后的記錄’嗎?”
鄭修沒有猶豫:“查閱。”
嘩!
一陣和的芒將除了鄭修與橘貓之外的所有人,推到了船舵之外。
領航員聲音中多了幾分驚訝,低頭著鄭修上如“掛件”般低調的橘貓:“竟是……主宰。”
“哼,沒想到被區區的‘記錄者’認出來了。”橘貓說話嫌棄,可漸漸咧開的角卻暴了心真正的想法。
都快忘了有多久,沒被當主宰來看待了。
領航員禮貌道:“偉大的主宰大人,您看起來不像,實在抱歉。”
“我特喵!”
橘貓的發豎了起來。
“行了,別不就發飆,你的格呢?”
鄭修抱住了安妮。
安妮窩在鄭修懷中,聽見“格”二字,瞬間安靜。
領航員并不知道自己輕飄飄的一句話,得罪了一位小心眼的主宰。朦朧的白團從領航員復制的腔中飄出,團無聲破裂。
里面藏著一段“視頻”。
叩叩叩。
眼前的畫面中,北側臉,用力敲著鏡頭。
回頭朝鏡頭外略帶不安地說道:“我對著這顆眼睛說話就可以了嗎?”
畫面之外,傳來蝙蝠那慵懶的聲音:“你當攝像頭就行了。”
北轉,坐在院子里,一樽石墩之上。
側對著鏡頭。
鄭修呼吸一滯,他看見了北的左臉。
仍舊清秀,麗,從容。
久違地穿上一平常的服飾,盤起發髻,兩手輕輕地疊在雙膝之上,不安地絞著。時不時輕輕地用手指挲著另一只手無名指的位置,上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北坐在那,很快雙手的小作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