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不要強詞奪理!誰糟蹋你了?自古以來妻為貴妾為賤,你又不是三歲孩子別說你不懂!再者,我們對你又怎麼不好了?難道非得把你寵得無法無天,讓史參郡王一本,說他寵妾滅妻才夠嗎?你在姚府生活了那麼多年,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宅子里的人都是怎麼打妾室的,你一直喝避子湯了嗎?你天天來跟前立規矩了嗎?有事沒事排揎你幾句了嗎?我自問待你不薄,到頭來卻惹你這麼一頓冷嘲熱諷,好!算我甄明嵐瞎了眼!”
甄氏氣得橫眉倒豎,若真待過董佳琳倒也罷了,偏偏有段時間把董佳琳看得比喬慧還重,是董佳琳自己不爭氣,留不住男人的心,難不能綁了郡王放床上?養不的白眼狼!
安郡王也氣得不輕:“董佳琳,我們之間如何相是問題,你背著我做出這種齷齪的事確實道德淪喪!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這世界豈不套了?”
喬慧就不會這樣,喬慧沒過委屈?作為新婚妻子,剛有孕就看著丈夫納妾,后來又遭胎之痛……他曾經不覺得的,眼下一對比、一剖析才真真到了喬慧的不易,他握住喬慧的手,心里又多了幾分疼惜。
甄氏怒不可遏道:“行了!別再廢話了!點天燈!”
流珠面無表地舉起火把,走向了董佳琳。并不是心腸歹毒之人,但自過的神學教育告訴,董佳琳做出了違背天神旨意的事,天神會怒,必須用的生命祭祀天神,才能消除天神的怒火。
董佳琳看著流珠像死神一般朝近,不由地慌了,前一秒的視死如歸也沒了,支支吾吾道:“不……你們不能這麼做……我……我是大周人……按照大周律法……孕婦是不能被判死刑的……”
甄氏不屑嗤道:“你嫁了喀什慶的男人就是我們喀什慶的兒媳!你們大周不也是出嫁從夫嗎?我們怎麼置你是我們的事!和律法無關!”
喬慧撇過了臉。
安郡王沒有像以往那樣悉心呵護,而是默認觀賞這一祭祀天神的儀式。
董佳琳嚇得魂飛魄散,夜風一吹,火把上的熱氣似有還無地拂過面龐,卻覺著好像渾都被燒著了一樣,滿腔義憤填膺在此刻盡數消失殆盡,只剩無窮的驚悚和懼怕,開始求饒:“郡王……郡王……我一時鬼迷心竅……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我是被的……他……他要挾我……真的……”
安郡王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真夠無啊……董佳琳淚流滿面,又將希寄托到了善良的喬慧上:“二!二你幫幫我,你救我一命,只當給小郡王積德了,小郡王能平安降世的……”
這話表面是在求,細細一品,又何嘗不是一種詛咒?不救,化作厲鬼也要纏著喬慧和腹中的胎兒。
喬慧的子一,靠在了安郡王肩頭。
安郡王依然沒表現出毫的憐香惜玉,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太專注,火把的映眼簾,像兩團鬼火呼哧呼哧地跳躍,有種興的鋒芒。喬慧看著看著,忽覺這樣的郡王很是陌生……
或許,這就是文化和信仰的差異。
流珠走到了柴火跟前,邪肆一笑,將手里的火把丟了下去。
董佳琳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哀嚎……
嘭!
一力道彈開了火把。
眾人皆是一愣,向了大門的方向,卻是諸葛鈺和水玲瓏攜手而來。
諸葛鈺嚴肅的目自眾人頭頂逡巡而過,最終鎖定了安郡王的眉眼,沉聲道:“諸葛銘,你為朝廷命,就該遵循大周律法,不得在神上或上待孕婦,更不能死孕婦,婦孺不懂,你也是一介法盲嗎?”
安郡王剛剛是怒極攻心喪失了理智,而今被諸葛鈺一提點才恍然驚醒,只是……他不甘!
“可是大哥,做了那種丟人現眼的事,在大周是要被浸豬籠的,也難逃一死!”
“孩子是無辜的,等生下孩子,隨你置!”
安郡王心底的逆反緒瞬間被激發出來了,他想著,諸葛鈺你從前作犯科嗎?殺的人嗎?聽說薛娟也是被你殺死的,人家肚子里也揣著一個球呢!你改邪歸正了,就開始擺公平公正的架子,有本事你自己先給那些人抵命啊!
但這些話他心里想想便好,真要講出來諸葛鈺非宰了他不可,人比人氣死人,有的人就是天生好命,譬如諸葛鈺。他既沒有肯假公濟私替他屁的爹,也沒有想方設法管束他、引領他永遠走向正道的彪悍妻。他所能倚仗的,除了自的勤好學,便只剩大哥和王爺了。
他搖了搖頭,拱手道:“我知道怎麼做了,大哥。”
水玲瓏看了看嚇得不輕連都在打晃的喬慧,離開紫荊院后問了諸葛鈺:“會否太殘忍了?喬慧是孕婦,萬一嚇流產了怎麼辦?”
諸葛鈺很平靜地回答了的問題:“這是祭祀天神的儀式,如果流產了,按照喀什慶的說法,這孩子不得天神喜歡。”
水玲瓏角一,好……好……好迷信!
諸葛鈺握住的手:“玲瓏。”
“嗯?”水玲瓏疑地看向了他。
你才是我的信仰……諸葛鈺的目了,輕聲道:“沒什麼,就你一聲。”
水玲瓏低低地笑了,抱著他胳膊將小腦袋上去,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又是姐兒遇險,又是和荀楓對決,張的時刻能夠全力應對,警報解除,疲倦便如汐般襲上心頭了。
諸葛鈺將抱了起來,看著疲倦得直打呵欠的模樣,心疼地親了親額頭:“睡吧。”
“嗯。”水玲瓏輕輕應了一聲,很快便在他懷里進了夢鄉。
回到墨荷院,諸葛鈺吩咐丫鬟們打來熱水,許是太累了,許是被諸葛鈺伺候慣了,從寬到洗澡,再到被塞進被窩,水玲瓏一直暈暈乎乎、半夢半醒,卻又懶得睜開眼睛。
待到水玲瓏睡著,諸葛鈺又母將孩子們抱了過來。
今天姐兒被劫持,了驚嚇,睡得不安穩,眼底還掛著尚未干涸的淚水。哥兒因為目睹了全過程,包括地上殷紅的跡,也嚇得夠嗆。
諸葛鈺讓兒睡在自己懷里,又把哥兒放水玲瓏懷里,爾后拉著被子蓋好這幸福滿的一家子,也闔上了眼眸。
孩子們醒來最興的事莫過于在爹娘邊,姐兒和哥兒睜眼時,諸葛鈺已經去凈房了,但水玲瓏還在,二人開心極了,就在被窩里玩水玲瓏的頭發和手指,玩得水玲瓏再也睡不著,適才一口一個“娘”,歡歡喜喜地。
水玲瓏的心底漾開濃濃的驚喜,一大早最開心的事莫過于看到孩子們的笑容,水玲瓏摟住一雙小寶貝,笑著親個不停。姐兒和哥兒“咯咯”發笑,開始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來滾去。
諸葛鈺洗漱完畢出來,就看見妻子和孩子溫馨和的一幕,眼底漸漸有了笑意。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微微一凝,卻有很快恢復如初。
“早啊。”水玲瓏一抬頭便發現諸葛鈺站在對面傻笑,于是出聲打了招呼。
孩子們齊齊扭過頭,也發現了自己父親,出人意料的是,這回他們沒有像往常那樣粘著水玲瓏不放,而是不約而同地朝父親出了小胳膊:“抱!”
諸葛鈺行至床邊,將二人抱在了上。
兩個小家伙無比依賴地摟了父親的脖子,有種尋到了避風港灣的覺。
“爹爹爹爹爹爹……”姐兒率先了起來。
“大大大大大大……”發音實在不準的哥兒也跟著了起來。
隨后,短暫的和平模式宣布告終,二人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為了獨占父親開始掐架,結果自然是無敵腹黑姐兒以眼淚取勝。
一家人用過早膳,臨行前諸葛鈺說道:“你準備準備,等我休沐的時候帶孩子們過將軍府住幾天。”
水玲瓏不假思索地點頭:“好。”
諸葛鈺掬起臉,吻了吻瓣:“娘會喜歡你的。”
末了,又道:“母妃這次是真氣到了,聽信了喬媽媽的話誤以為母妃是散播謠言的人,我估計母妃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府,趁著不在,你找人把清幽院裝修一下,像紫藤院那樣弄出一間產房、一間臥房和幾間嬰兒房,的產期是明年春,不過人生孩子也沒個準的,提前備著。”
水玲瓏笑了笑:“嗯,我這兩天就把圖紙畫出來。對了,荀楓的事瞞不住,你打算怎麼辦?”
荀楓是朝廷欽犯,王府收留了他這麼久,也不知那些瞧諸葛家不順眼的人會否趁機把諸葛家一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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