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間,碎遮倏地劈出,蠱母好似能預測的刀法一樣,往旁邊一躲開了,然而隨即,它便一頭撞在早已經等在那裡的刀鞘上,“啪”一聲輕響,母蠱躲閃的所有空隙都被周翡那不顯眼的刀鞘封住了。
此時漫天的怪蟲已經落到了周翡的長髮上,好似已經將卷在其中,周翡面不改,刀尖追至蠱母,毫不猶豫地將它一刀兩斷。
洶湧的怪蟲集一個停頓,而後雨點似的從半空中轟然落下,砸得周翡頭上、肩上全是——卻沒能傷。
周翡一抖襟將怪蟲們都甩落在地,地面上鋪了一層的蟲子們鋥瓦亮的以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去,轉眼便都不了。
直到這時,周翡才起了一後知後覺的皮疙瘩。
可還不等松一口氣去收拾殷沛,後腦突然傳來尖利的掌風,周翡掠出三四丈遠,倏地回頭,驚見那些藥人非但沒有跟他們上的怪蟲一起趴下,反而個個好似怪蟲的怨魂上,不要命一般地撲向,轉眼便將團團圍住。
趁這時,殷沛倏地閃林間不見了,周翡卻顧不上思考他失去涅槃蠱以後會怎樣,略有些手忙腳地應付片刻,迫不得已踩出了蜉蝣陣。
蜉蝣陣法乃是以巧勝力之法,在對方人多勢眾或者武功比自己高的時候才能發揮出最大作用,周翡這一兩年間已經很再用了,不料此時被這些瘋狂的藥人們追得滿場跑。
一刀將一個藥人齊腕斬去右手,藥人卻渾不知疼,不依不饒地向撞過來,與此同時,另一個藥人自同伴鮮淋漓的腋下出手,手中扣著當年丁魁用過的長鞭,一下卷上周翡的小。第三個藥人從上方躍起,居高臨下地一掌拍向周翡頭頂,周翡無可避,只好接。
怪蟲一死,這些藥人就好似迴返照,功力轉瞬增加了兩三倍,周翡當下便覺對方力道強橫竟還尤在方才殷沛之上,當即順著碎遮直接傳到了上。
周翡眼前一黑,險些沒站穩,碎遮“嗡”一聲巨震,一口堵在間。
幸好,應對這種“馬上要玩完”的險境,周翡比一般人經驗厚,越是命懸一線,便反而越是冷靜。
輕輕一咬舌尖,整個人倏地側,碎遮好似銀河墜地,將那藥人居高臨下的一掌之力卸下來,而後將刀柄在半空中一換手,直接將刀尖送那藥人咽,推出半尺來遠,橫著砸向他一幫同伴,同時,以那條被綁住的為軸心,長刀咆哮著劃出一個圓,畢生的修為全在一把刀尖上發揮到了極致。
接、承、斷、破、借力打力……全在毫釐之間,碎遮滴水不地織了一張嚴合的大網,一圈發瘋的藥人竟難近半步,有那麼一瞬間,周翡覺得自己意識裡只剩下了這一把刀,五在滿口腥氣裡通了一線,藥人們的作一目了然,甚至能看出這些藥人之間細微的差別——那層縈繞不去的窗戶紙毫無預兆地破了,消失了二十餘年的南刀好似再次附在了三尺凡鐵上,死而復生。
可惜周翡很快便從悟得進境的忘我之境裡離出來——同殷沛鬥了一路,本已接近疲力竭,方才一下又被藥人重傷,此時已近強弩之末。
而藥人們不怕疼、不怕死,一批一批往上沖,非得將困死在此地不可。周翡從發似的刀中回過神來,周經脈都在作痛,傷的肺腑蔓延到胳膊上,“嗆”一聲,碎遮竟險些手。
周翡踉蹌了一下,被上的長鞭猛地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