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大門開過,當先過門檻走了進去。
后陸行跟了進來,與一并站在廊下。
“說來有一年沒回來了。”
目一寸寸掠過青相府的一草一木,其中大多已經是容祁吩咐過再次修整挪過來的花草,但晏青扶眼中亦是摻雜了幾分懷念。
陸行低頭一想。
從去年十二月隆冬,到今日十一月底,的確已經近一年了。
一年時間,換了份將劫數歷遍,到底最后又回來。
縱然換了軀殼,但人還是那個人,低頭說話與落筆辦事,語氣神態和從前別無二致。
想到這,陸行輕輕笑了一聲。
晏青扶順著看過來,剛要問他,卻見陸行抬步往前走。
“不再往里面看看?”
晏青扶果真功被轉移了視線,跟著往前走進去。
后院和之前與容祁來過的那次并沒有什麼差別,只院中的照水梅樹似乎又多了些,之前在的那些被容祁著人好生修剪了,如今都好好地留在院中。
當時埋在梅樹下后面又挖走的那壇子酒,酒壇仍放在石桌上,一旁松的土倒是被下人給填平了,但也依稀能看出幾分痕跡來。
想起上次與容祁一同來,正是酒后試探做下賭約的時候,晏青扶不由得輕輕笑了一聲。
但很快,又想起前幾天容祁離京時候的樣子,心中升起幾分掛懷。
這前后走了還不到五天,竟已經開始掛念人了。
晏青扶一邊腹誹著自己,一邊想著回去該傳個信過去,問問遄城邊境如何。
“那你日后就住在青相府?”
陸行沒留意的走神,須臾出聲問。
“還是要住在宮中。”
晏青扶搖頭。
宮中要理的事太多,和陸行總有一個要住在宮中的,相比之下住在九宮更方便些。
至于相府,日后總有回來的時候。
“玉璽如今在你手中,也算能多一那些老頑固的微詞。”
“我手中有無玉璽,那些老頑固都看不慣我。”
晏青扶輕輕笑了一聲。
但并不在意這些,老頑固看不慣是其次,至也不會明面上給使絆子就是了。
“不過如今朝中這幾個老頑固都是世家出,這幾年行事越發張揚,等閑下來還是要打。”
世家有權不是壞事,能平衡時局朝政,但不能握大權,如今朝中這些都是兩朝元老,心里門清局勢如何,知道如何站隊保自己的榮華富貴。
但也該是時候清換清換了。
陸行有些訝然于眼的長遠,想明白之后點頭。
“當下還是先理西郊。”
容瑾是上京的第一患事。
“這是自然。”
晏青扶微一點頭。
容瑾躲在西郊不出來,他們也不能干耗著。
“西郊地形……再派人探一探。”
晏青扶若有所思地想著。
“好。”
陸行接著點頭。
“糧草是大患事,容瑾當時被掐斷了糧草來源,若是靠剩余留在行宮的糧草,只怕至多也就撐一個月。”他猶想著當時沈修理容瑾糧草來源的事,斟酌著說。
“一個月也不行。”
晏青扶搖頭。
“時間越長越出變,若此時有更好的主意,自然不能由著他韜養晦。”
辦事一向喜歡雷厲風行。
陸行微一怔愣,隨即再次頷首。
派出去的暗衛很快探得了來,這日早朝過后,晏青扶與沈修陸行在書房,指著城西的地圖說。
“要引蛇出。”
“青相有好主意?”
“糧草是容瑾的心頭患事,他想著來下山尋糧草,又畏懼著京中的靜,不如我們就,推他一把。”
晏青扶將自己的思慮緩緩說出。
“你的意思是主放出糧草的消息給他?”
“不止。”
“我昨夜已經看過西邊的地圖,西邊之中地形雖險,但糧草卻離在行宮很遠的一后山上,放在那一排屋子里。
近些天了冬,大昭的天越發干燥起來,若用火油以輔,我想……”
“燒掉西郊的糧草?”
晏青扶略一點頭。
“可放糧草的地方必然守衛極嚴,只憑借那麼幾個人在,興許是不能將糧草順利燒著。”
當時送晏青扶出來,雖然已經暴了一部分暗衛,但好在還有幾個一直藏得深,如今還沒被容瑾發現。
“人在就想辦法調虎離山。
我想可暫時先放出消息在山下有糧草,引他們下山,而后沈世子帶人在此埋伏。”
晏青扶指著地圖上一個地方。
“埋伏之后若起爭斗必然引行宮的人聽見靜下來,趁之中,在后山澆上火油。”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沈修思忖著點頭。
“不過在行事之前,還是要打探清楚行宮的況。”
沈修說著站起,拿了桌上的文書匆匆離去。
晏青扶留在一旁將文書整理過,想了想,落筆在文書上寫了什麼。
寫罷,剛要喊人送走,忽然門外有宮人道。
“寧小姐宮了。”
晏青扶眼神一喜,順勢擱下手中的東西,往前一路出了書房。
寧婳也有段日子不曾和見過面,被宮人帶去了大殿里,正左顧右盼地張著,乍然見了晏青扶過來,眼前一亮,趕忙迎了上去。
“沁兒……”
只一句沁兒剛喊出口,想起這些天的事,頓時眼眶一紅,瑟了一下。
晏青扶走過去,好笑地看著。
“這就不認識了?”
寧婳頓時連連搖頭。
“不是。”
“那是什麼?”
“我只是……想著,你若是青相,那你當時,何止救過我一次。”
對這位相是最崇拜最謝的,究其原因就是晏青扶曾經在被薛寧為難的時候將救下,讓免了一場折辱,也因此讓晏青扶和薛寧結下梁子。
本就愧疚的厲害,只是那段時日子還怯懦,窩在家中害怕了一陣,后來還沒來得及找上那位相謝,京中就傳來了離世的消息。
后來遇上“容沁”,云臺山下們
兩個人一同被擄走,“容沁”護著,更是趕在黃奕要拿人的時候主站了出來。
當時只想著這位年輕貴竟和那青相有一副一樣的容貌和膽魄,當時對就甚有好,未曾料到,原來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想到這,寧婳眼眶微紅,拉過的手道。
“我都不知道……不知道要怎麼謝你。”
“這些小事……”
晏青扶啞然失笑。
“不是小事。”
寧婳急急開口,一雙溫暖的手攥著晏青扶的,認真地說。
“對你來說是小事,可對我來說,那兩次要不是你,只怕我就……”
說著又要哭起來。
嚇得晏青扶連連哄人。
“好了好了,都過去的事了,你莫一直念著。”
著寧婳的帕子給過眼淚,和一起落座在桌案前。
“果然,還是這服好看。”
寧婳一雙眼紅的跟兔子似的,看著打量過,又夸道。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穿了就不好看了?”
晏青扶故意曲解了的意思道。
寧婳頓時又急著解釋。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說到一半看到晏青扶眼底的揶揄,頓時又破涕為笑。
“前些天從邊境回來,我瞧著你又瘦了一圈,這些天可好好待在家里補一補。”
晏青扶看著有些瘦削的下,頓時心疼開口。
提起邊境,寧婳頓時想起那段過往,嘆了口氣。
“四公主……”
和容楹集本并不多,本來是容楹和云將軍定親宴上,偶然出來瞧見四公主在一旁哭著,當時遞了帕子過去給容楹淚,和說過幾句話,后來四公主搬出宮,就到了將軍府邀出去玩。
那日索閑著無事,便應了四公主。
在京外瞧見虞為的那一刻,心里已經被埋了近半年的恐慌頓時又浮現腦海里,第一反應就是將容楹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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