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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昭昭》 第十一章 琴逢周郎2

眼見著韓昭馬上就是冠禮了,可一點娶妻的意思都沒有,房裏也沒有伺候的人。生怕兒子有些什麽癖好,怎麽能不著急。見他忽然這副說還休的景,便抓著他的胳膊問:“難道……是哪家的姑娘?”

很想仔細問問孩子家的人品家世,可念到韓昭一向來的子,便不敢太骨,於是隻得強抑住好奇心。隻要兒子了心思,還怕他未來不娶妻嗎?就不知道自己這個傻兒子回送了姑娘什麽東西?怕是不懂,他邊也沒個人指點,這可怎麽行!

韓昭了手臂出來,“都說了母親不認識,您就不要再問了。反正您也別再生父親的氣了,這事怪我,過陣子等他抄完了,自然就把書還給母親了。”

他越是如此,蕭蓉越是篤定對方是個姑娘。孩子大了也害,便不再問,但言語中的喜氣怎麽都藏不住。“好、好、好,人家姑娘慢慢抄,母親不急著用。既然是書之人,定然和我能十分投契。昭兒,你挑個日子請到母親這裏吃茶,母親再借幾本書給。”

蕭蓉上下打量了下兒子,覺得他分外俊逸,有姑娘喜那是天經地義的。隻是他上沒什麽掛飾,回頭要回送姑娘東西都拿不出來,可如何是好?

“你這穿得也太素,腰上要多掛些配飾才好,若要送人也不至於拿不出東西來。回頭我人給你送些,你記得戴上。”

韓昭隻是高深莫測地挑了挑角,並不應承。把帕子從蕭蓉手裏走,行了禮退了出去。邊走邊看那帕子,也不知道平寧從哪裏弄來個孩家的帕子給他纏手,不過算是歪打正著了。竟然一個帕子就安住了蕭蓉,真他沒想到。

他收好了帕子,轉便向衛國公府同韓伯信對口風去了。

蕭蓉頭一回有了做婆婆的希,自然欣喜又忐忑。喊了齊嬤嬤進來,將這事一說,雖然八字尚未有一撇,但還是未雨綢繆地打聽起納彩問名的禮儀來。

韓昭這兩頭安,一來一回竟然過了七八天,澹園的書也終於曬完了。

最近紀言蹊正在修複一本十分珍貴的書籍,因他不適,修修停停,進展十分緩慢,尚還分不出力去整理閣裏的書。那些曬好的書都是田叔在整理,好在田叔對閣中書籍並不大悉,是以清辭還有一些時間去找書的下落。

這日吳顯拿了曬書開銷的明細來給清辭。清辭對好了賬,支了銀子給他,又問起書的事。坊間依舊沒有《綺合集》要刊印的消息,看來就隻有那夜明珠這一條線索了。但翰林街古玩、當鋪之類的店鋪並不算多,還是得找機會去一趟梧州府。

吳顯子重,走路都要氣,難為他特意上山,清辭十分過意不去。園子裏櫻桃了,又甜又多。清辭摘了一籃子櫻桃給他帶上,然後抱著貓拎著籃子,一路將吳顯送到了澹園大門口。

將吳顯送上了車,清辭正要轉回,忽見一駕華麗的馬車遠遠行駛過來。車架上一個趕車的車夫,旁邊坐著一個秀氣齊整的小廝。不過最惹眼的不是人而是車。

兩匹的高頭大馬,馬上有金的當盧,金的攀和杏葉。車帳上則是彩繡的瓜瓞綿綿、琴棋書畫、祥雲仙鶴,挨在一起,十分奪目熱鬧。繡線裏大約織了金線在其中,從樹間落下的斑斕,照在車帳上,金閃閃的,璀璨耀眼。車上四角還掛著金鈴,一路叮當作響,生怕路人瞧不見馬車主人的人富貴。

清辭被這十分耀眼的馬車給吸引過去,不多看了兩眼。

對於晏璟這浮誇的馬車,韓昭是打從心底是嫌棄的,隻是在回來的路上正遇到了才從居樂坊裏出來的晏璟。韓昭不願意在大街上同他拉扯,推不過,這才勉強同意上了他的車。一路之上,晏璟三句話有兩句離不開居樂坊。

“那坊主麗娘是個妙人,元華你一定要去瞧瞧。”

馬車的飾同它的外表一樣浮誇奢華,車寬敞,坐墊宣,還置了一個張方機,有茶有酒有點心。韓昭嫌他瓜燥,著杯子慢慢喝茶。

“那居樂坊是士子們除了鴻淵閣第二向往之,元華可知為何?”

等不到韓昭的回應,晏璟也不覺尷尬,扇子一收,扇柄在掌心敲了幾下。“當然,人是不可的。妙就妙在居樂坊中不僅可以用金銀花銷,還可以作文作詩來付茶資。那麗娘每月出一文題,倘若有文、詩能的眼,當日的花銷就可全免。”

“不僅如此,那些穎而出的詩文還被麗娘結集出版,名為《采芳集》,聽說如今都出到第三卷了。”

“還有、還有,若有人新製詞曲,無論好壞,隻要足銀兩都會令樂伎傳唱。昨日有一商賈,平生最舞蹈,偏又生得頭大耳十分笨拙,卻是親自編了一曲什麽《紅葉舞》。不僅如此,此人還同舞伎同臺演出。”說到此,晏璟腦海裏又浮現出那稽的一幕,忍不住笑出聲。

大周風氣不算保守,除了有堅決維護前代文人矜貴神的那種清流派,也有崇尚魏晉風流,不羈於世俗禮法,隻追求自我灑與自在的放浪形骸之人。文人墨客並不以出煙花柳巷為恥,畜雖不是蔚然風,但“笑倚青樓調,新裁麗曲度琵琶。”卻也是本朝士大夫常見的生活之一,倒也不太指摘。

但這些非韓昭所好,所以興趣缺缺,不過是賣個耳朵給他。後來聽煩了,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索雙臂抱閉眼假寐。

晏璟說得口幹舌燥,喝了口茶,忽然道:“咦,這麽濃的竹子氣,這是快到澹園了吧?”他在白鷺書院,平日不聽人嘮叨。雖然進不去,在外頭瞧瞧也是好的。

晏璟這邊剛開車簾子,沒看到澹園,卻被路旁一抹亭亭而立的影吸引了。晏璟忍不住慨,“這姑娘真稱得上‘人一何麗,若芙蓉花’啊!”

韓昭本在閉目養神,聞言冷笑,接了下句,“‘一顧人國,再顧人家。’”

晏璟苦笑著轉過頭,“韓元華,你到底跟人有什麽愁怨,這樣避之不及、嗤之以鼻?別不是被什麽子傷了心吧?”

韓昭不語。晏璟歎了口氣,“可惜這樣一朵花就藏在這深山老林裏,也不知道家人怎麽想的。我妹妹老早就到,十三歲就已經議了婆家了。”

韓昭掀開了眼皮,那馬車行得並不快,人與車錯而過的瞬間,紀清辭的影正從他眼前閃過。韓昭的目懷裏的貓上停了一瞬,然後錯開了眼。

晏璟則是從馬車裏探出了頭,毫不矜持地衝清辭揮了揮扇子,“紀姑娘!”

清辭本以為這樣華麗的馬車裏定然坐著麗的郎,沒什麽朋友,對同齡的郎有著天然的向往和好奇。可不料馬車裏竟然是——麗的年郎。

被自己這念頭逗笑了,是以麵對晏璟的招呼,驚訝之時,臉上的笑意也沒來得及去。雖不認得他,卻也還是盈盈地頷首回了禮。

晏璟被的笑晃了眼,馬車行了過去,他口,靠在車臂上,“哎,還真是‘一顧人國,再顧人家。’”

韓昭邊掠過一冷笑,“晏廷玉,你是訂過婚的吧?明年就要迎親了,就算納妾,也要你家夫人點頭,你可做不了自己的主。”

晏璟覺得他喪氣,“我爹也真是,那麽早就給我定了親。真是為了一朵花放棄了整片花園啊。哎,你說世上為什麽這麽多可孩子呢,的、的、豔的、麗的,各有各的,都需要男人掬在掌心裏寵的。我隻恨不能給每個郎一個溫暖的懷抱,真是憾啊。”

韓昭“哼”了一聲,在他眼裏,世上不分男、不分醜,隻有麻煩的和不麻煩的。而剛才那個,顯而易見,就是個麻煩的。但再麻煩的,該清算的賬還是要清算的。譬如他被奪去的清白,還有他的寵。想到這裏,便是十分氣不順暢。

隻是韓昭不知,此時他那隻寵正愜意地捧著栗子大快朵頤。雖然是形單影隻地窩在一個頗為寒磣的鳥籠子裏,但好在命無憂。雖然先前的籠子更豪華,但那個伴兒也不過是隻公老鼠,於神和上都不對它產生吸引。加之玉樹慣會撒賣巧,韓昭出門總帶著玉樹,臨風則難得出門一次。

難得出門一次的臨風被韓昭當作餌拋棄給了一隻貓,對它神的打擊可想而知。好在麗的皮囊總是能帶給人意外的出路,對於老鼠也不例外。

二敏雖然玩弄了它良久,到底是稀罕它長得特別,同園子裏灰頭土臉尖猴腮的耗子不是一路貨,是以沒有一口咬死。久而久之,竟然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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