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玥畢竟沒出閣,聽這樣說,臉頓時紅起來,嗔怪道:“二姐,七妹妹還小,在山間怕是沒人教過吧。回頭我個婆子替張羅一下就是。”
紀清珈恨鐵不鋼,“你還真是個菩薩心腸。咱們大周觀禮不限男賓賓,都睜著眼睛瞧著。說是觀禮,誰不知道,大都是借機四瞧瞧有沒有屬意的孩兒家。”
“你說那樣一個妖裏妖氣的孩兒往那裏一站,就不說男人盯著看了,那些太太夫人們怎麽想咱們紀家孩兒?你還想議什麽好親事?”
清玥自己也有幾個關係不錯的手帕,但最後還是請了清珈做自己的讚者。就是因為嫁了人,人在京中,能到太太夫人們的聚會上走。隻要和紀清珈打好關係,未來說個好婆家的算也大些。
不想得罪紀清珈,但也不想讓崔氏覺得不近人。心裏主意大,卻一向不大往外說。見過清辭後,雖然比誰都不願參加觀禮,但還裝著說:“這不好吧……”
見清玥猶疑不定,清珈輕拍了拍的手,“又不是咱們不護姐妹,隻是今天二嬸請了多貴客?畢竟山裏出來的野丫頭,回頭丟了醜,帶累了你,有得你哭的!記得咱們小時候,不也一樣嗎?”說到這裏,紀清珈頓了頓。
清玥臉白了白,想起小時候那一回,大家都不想帶著清辭去平山侯老太太的壽宴,便將推到了池塘裏……
見沉默,清珈起,“行了,不說了。這事你聽我的。我絕對不難為,隻不去觀禮就,怎麽樣?”
清玥心中大喜,但麵上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那就聽姐姐的吧。可千萬別難為,畢竟爹爹最講究手足和睦了。”
清珈應道,“曉得了、曉得了。”然後喊了丫鬟婆子進來給梳頭,自己帶著丫頭往清辭的院子裏去了。
婆子梳頭的時候,丫鬟把親朋好友送的禮拿到清玥麵前,請過目。
“這是二送的一套赤金頭麵,這是大送的碧翠軒的鐲子,這是三送的幾匹綢,這是大送的點翠花簪……”
丫鬟最後打開一個錦盒,裏頭的臂釧一下就抓住了清玥的眼。
“這是誰送的?”說著拿了臂釧戴上。
幾個丫頭麵麵相覷,還真沒留心這個是誰送的。因為都是院的人送的,清玥的管事婆子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也沒及時登記造冊。還是另一個心細的丫頭說,“沒記錯的話,好像是那位七姑娘送的。”
紀清辭送的?清玥詫異極了。可哪裏有錢買這樣的好東西?對,一定是三叔公給的。三叔公畢竟在宮裏做過天子師,怎麽都有一兩件賜的東西吧?定是怕是下山顯得寒酸,這才拿了件好東西給。
清玥嫌棄禮是清辭送的,卻又實在喜歡這東西,到最後都舍不得下來。反正紀德英總是把手足和睦、友姊妹掛在上,那戴著紀清辭送的東西,豈不是更顯得們姐妹深了嗎?
那邊紀清珈先繞去了廚房,要了碗冰鎮酸梅湯,又囑咐丫頭了半碗楊梅兌進湯水裏,然後方才去了清辭的院子裏。未到院前,吩咐了丫頭把在清辭那邊伺候的大丫紋兒頭找過來,塞了二兩銀子,如此這般地代好了,才慢悠悠邁進清辭的院子裏去。
清辭見清珈來了,熱地邀請進來坐。
清珈搖了搖扇子,“喲,這屋裏真是夠熱的。幸好姐姐給你帶了冰鎮酸梅湯,快來喝一碗,先解解暑。”說著同夾角而坐。紋兒把湯碗端出來,清珈親自給清辭盛了一碗,又同閑話起來。
清辭頭一回到手足的關,心中到溫暖,慢慢喝完了一碗,本不想吃了,清珈又讓紋兒給盛了一碗,“再吃一碗吧。沒事,沒放多冰,壞不了肚子的。二嬸為了今兒府裏宴客,買了一車冰,怎麽也不往你這裏送一些?對了,你在山上也用冰嗎?”
清辭不好推辭,隻得點點頭去接碗。正要回話,紋兒手一鬆,酸梅湯就整碗潑在了子上。牙白的子登時就洇紅了一片。
紋兒嚇得也顧不上扶碗了,急道:“對不起七姑娘,奴才不是故意的……”然後忙用帕子去的子。可那楊梅哪裏是好掉的。
清珈起數落紋兒,“瞧你這笨手笨腳的,還磨蹭什麽,快去給七姑娘換服!”
紋兒囁嚅道:“七姑娘來的時候沒帶旁的服,昨日換下的還在曬。”
清珈氣得,“說你笨手笨腳原還說了,你這簡直是笨頭笨腦!那不知道去其他姑娘那裏借一套?”
紋兒又瑟地看了眼清辭,“二讓我在這院子裏伺候的,今日人多事雜,二爺還會同同僚好友進園子看景兒。二早就吩咐過了,除了前頭聽差的,各院的人都在各自的院子裏,不許到外頭跑。”
清珈目一瞪,“你這小蹄子這樣推三阻四的,是瞧著七姑娘才到家,欺生是不是?瞧我不回了二,把你發賣出去!”
紋兒慌得跪下來,一雙眼裏全是淚,“奴才不敢,二姑娘饒了我吧!”
清辭想不到這一對主仆原不過是做戲,看那小丫頭和自己年紀相仿,此時嚇得如抖篩,忙勸清珈,“二姐姐莫生氣,想也不是故意的。我蘸著水洗洗,大約能洗掉。天氣熱,一會兒就能幹。”
清珈又數落了紋兒幾句,外頭安排好的丫頭此時進來回話說,“前頭已經有客到了,二請二姑娘過去幫忙應酬。”
清珈一臉為難,“這,七妹妹,客人都到了,你這裳如何是好?”
清辭怕擔心,反而開解,“沒事的,用皂角應該能掉,二姐姐你先去忙吧。”
清珈拉住的手,一副推心置腹的語氣,“二叔最講儀容,妹妹這樣子千萬別去前院。你在房裏等著,我趕人去替你尋一套像樣的衫子來。”清辭心中十分激。
紀清珈走後,紋兒打了水來。可這酸梅比旁的澤都更濃鬱些,就算用了皂角一時也不掉。時辰也不早了,還不見清珈派人送服來,清辭便打發紋兒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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